第三三章 歸還香囊
看著朱翊鈞明朗的笑臉，鄭綰多希望日子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可是有人卻打破了這場寧靜，所以一切的一切也就再也回不去了，甚至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她徒步回到秀女院時，發現大家都在竊竊私語。
自鍾緋死後，蘇陌又離開，她們的住所也相應的調了調，美名其曰，梳理好關係，以免後患無窮。其實在這皇宮裏關係這東西是永遠也梳理不清的，前一秒她還站在你麵前麵前，後一秒隻怕已經拿刀與你相向。聰明的人默默不語，卻也有那麽一兩個煽風點火的。
“你們說，那個鄭綰整天戴這個麵紗，是傾國傾城還是醜陋不堪？”
“我覺得是長得有些醜吧，但家裏一定很有錢，要不怎麽收買的那些太監、宮女們，不像我們，隻不過是窮人家的孩子，隻能老老實實的在這幹著急。”
“有些醜？我看呐一定是長得太沒法看了，你們想啊，如果長得特別美，能不出來顯擺嗎？”
“別胡說，我可是見過她的，長得就算可以吧，也不知道怎麽了，最近一直戴著麵紗，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聽我家隔壁的鄰居經常說，戴麵紗是因為偷男人怕被看見……”
這時，一個女子緩緩走來，打斷她們的議論，柔聲說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這樣在背後議論別人傳出去名聲也不好。”她說完話，無意中瞧見了站在門前的鄭綰，報以微微一笑。
鄭綰麵紗外麵的雙眸是感激的目光，這個女子便是她在英華殿遇到的名叫王喜姐的秀女，那時候沒有多想，隻覺得是個勤快的女子，現在看她端莊秀美的融入在院裏，才明白過來，那天，又或許是好多天，她不過是自己給自己設的一場賭局，可惜一直就沒有贏過。
“綰妹妹，你可算回來了。”楊子姵急跑出屋，抓住鄭綰的手，指著剛剛一直在議論的幾個人，道：“她們一直在說你，她們怎麽能這麽說你，我實在聽不下去了。”說著竟然自己無端抽泣起來。
鄭綰心疼的為楊子姵擦去淚花，其實大家都不是很大，離家這麽久了，自然是想家的。幾個人一直呆在一起，時間久了也是個依靠，突然有人這麽說自己的姐妹，一定會很不高興、很委屈，她想楊子姵就屬於這種吧。
跟隨著楊子姵出屋的劉若涵，遠遠的看著院裏發生的一切，依舊是那樣安靜。如果說鄭綰能將所有人看透，卻也唯獨讀不懂她。看著掌事姑姑向這邊走來，她盈盈地走到鄭綰身邊，每走一步，都是那樣均勻。
鄭綰早已習慣了她這般恬靜的樣子，看到她期許的眼光，兩隻眼睛彎成月牙，道：“我沒事，嘴長在她們的身上，她們怎麽說我管不到，但是耳朵長在我身上，聽與不聽自然要看我是想與不想。”
“好一句聽與不聽自然要看我是想與不想。”掌事姑姑走到鄭綰麵前，又看向別的姑娘，道：“在這皇宮裏，沒有閑著的人，隻有閑著的話，聽進去了是閑話，說出來了那就是禍患，鄭綰說的不錯，也是這麽個理，所以，你們記住了管好自己的嘴。”
一眾秀女齊齊領教，這才散去，鄭綰看那幾個人露出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剛要隨著眾人離去，姑姑便給她使了個眼色，鄭綰領教，欠身退去。
才到院外，隻見朱翊鏐在大門外無聊的踢著鵝卵石。
鄭綰走過去，道：“你怎麽到這來了？”
朱翊鏐臉上一喜，從懷中掏出香囊，道：“我本來是要給哥哥的，但是我想了想我是從當鋪贖回來的，還是得交給你，不然你沒辦法向哥哥交代。如果哥哥不高興，他就不理我了。”
鄭綰笑了笑，還真是個孩子，接過香囊，道：“那我可要謝謝你了。”
朱翊鏐露出壞壞的笑容，見鄭綰在打量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道：“你臉上的傷好點了嗎？”
鄭綰看著他蹩腳的動作，這才知道在一起時間久了，有些東西是會被感染的。
其實，朱翊鈞說得對，他是個好孩子。
鄭綰點了點頭：“放心吧，有甘鬆的藥在，我的臉已經好很多了，等我傷好了，我笑給你看，一定比你笑的好看多了。”
朱翊鏐這下沒有笑出來，轉而眼睛裏已布滿憂傷，道：“也不知道甘大哥什麽時候回來，我怕.……”
鄭綰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輕鬆的說：“這麽堅實的臂膀，將來一定會娶個漂亮姑娘，到時有你哥哥忙活的嘍。”
朱翊鏐神秘的悄聲在鄭綰耳邊說道：“那到時就有勞皇嫂了。”說完跑遠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鄭綰麵紗下的臉緋紅。
冬天的白日實在太短暫，黑夜裏，鄭綰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總想著皇嫂這個身份，嗬嗬，被他的家人認同也是一種幸福。
正想的入神的她並沒有發現輕輕推門進屋的幾個人。一直到有人將她的手按住，鄭綰才驚覺出不對。
拚命的掙紮，同屋的人也被驚醒，有人在慌亂中點上燈，鄭綰這才看清是白日裏議論她的那幾個人。
王喜姐、楊子姵驚恐的喊道：“快住手！”說著便自然而然的上前想要將鄭綰拉出來。就連劉若涵也叫著：“放開她”衝上前。真的是第一次，她們都沒有任何雜念，隻是想幫助同屋的姑娘。
“小賤人，我一定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這人說著便上前去扯鄭綰的麵紗，被劉若涵等人拽住，不能上前，奈何她們人來的較多，劉若涵等人可以三個人抵住一個人，可以一個人拚命的拽住一個人，可是當一個人麵對兩三個人的時候，哪裏還分的力氣去幫鄭綰。
“說什麽聽與不聽，你以為就你知道啊，害我們怕姑姑教訓，都是你的錯。”一個人，不解氣甚至往鄭綰的肚子上打了一拳。
鄭綰由於疼痛，手下意識的捂住肚子，臉卻露給了身側的人。
就在那人伸出手時，一把劍穿過窗子直奔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