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運氣不佳
失眠這東西可真長情，從昨天到今天一路尾隨著陳默，不離不棄。
快到冬天天色亮的比較遲，房間裏的光線微暗，陳默平躺在床上，眼睛閉了又合，合了又閉，翻開手機一看才早上5點過10分。
為了周公的不收容與其抗議，結果敗訴，得，睡不著也不瞎折騰了，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
陳默仰著頭，在心裏吶喊：“拿什麽拯救你我的睡眠。”
輕手輕腳地走近沙發，在邊上蹲下來，瞧著方吾北睡夢中眉頭有些微皺，想伸手撫平，但又怕驚擾了他。
他的呼吸聲是一起一伏，很均勻，看來是白天把自己弄得很累，睡意才會如此之倦，疲倦的來源雖然方吾北什麽都沒說，但陳默猜也猜的到是為了爭取角色弄得體力耗盡。
陳默苦悶地搖搖頭，起身走進廚房，煮點小米粥吧，方吾北起床就能喝。
等的空閑，陳默打發時間地玩著找你妹，發現精神不能集中，玩了兩下也就關了。手指隨意的爬著手機，無意中看到大姨媽這個軟件，瞬時有些難以呼吸，在點開大姨媽顯示上次來的日子時，更有一種像看到貞子從電視裏爬出來般驚愕住。
她的肩顫抖了一下，整整兩個月沒有來例假，多驚人的一個數。
懷孕？閉經？內分泌混亂？
百度搜索了下，裏麵寫的病例分析讓人看得瘮的慌，就差沒有直接告知她是得了絕症。
陳默腦裏開始狂亂的胡思亂想，她的心跟著電飯煲裏的粥冒著泡泡一樣，一上一下。
陳默決定騷擾楊曉憐，問問她有沒有類似的經驗？
時間過早，沒敢直接打電話，微信和QQ各自留了言，但結果和陳默想得一樣，石沉大海。
方吾北揉了揉眼睛，從沙發上起來。
陳默聽到動靜，放下手機，掛著笑容對方吾北說：“起來啦。”
“又失眠？”方吾北麵色沉下，英眉緊蹙。
陳默像泄了氣般點點頭。
方吾北走過去，拉開椅子在陳默旁邊坐下，“有心事嗎？”
陳默心裏打著腹稿，總不能說是因為內疚，因為怕他不能再繼續夢想，所以陳默靈機一動的把手機上大姨媽打開給方吾北看。
方吾北的眉頭緊蹙，再緊蹙，然後在眉間蹙成了一座小山丘。
“陳默你這是生病了啊。”
“恩，而且病的不輕。”陳默表示同意。
“快，換衣服去醫院。”說完猴急的奔去換衣服。
陳默叫住他，好笑地指了指手機上的時間，“大哥，現在是6點半，醫生還在吃早餐。”
方吾北敲了敲腦袋，“那等下去。”
“你別去，婦科檢查你一個大男生就像是外來生物，摻和其中更是異類爬行。”
方吾北斜著頭向陳默睨了眼，“從交配學上說，沒有我這種生物，也沒有你那種同類。”
“是是是，你說的有道理。”
“所以……”
“所以你還是別去，我不需要人陪，一個人去就行了。”果斷打斷方吾北的話，婦科檢查一大男人去多尷尬啊。
方吾北杵在原地沒動。
“別婆婆媽媽，去洗漱，完了來喝粥。”
“你煮了粥？”方吾北眼睛睜的夠圓，驚訝已經不夠形容他此時的表情。
陳默眼睛一瞪，不容質疑。
方吾北洗漱完出來，看到桌子上的東西不知該稱之為米飯還是粥？
陳默吐了吐舌頭，“人生難免有很多第一次，湊合吧。”
雖然賣相難看，方吾北還是特給麵子的吃得很香，並讚揚道：“味道不錯，很好喝。”
向對桌瞟了眼，這馬屁拍的比她還狗腿。
剛舀一勺到嘴邊，手機就“吱吱”作響。
看了眼顯示的人名，楊大大，這妞真早。
陳默接起，楊曉憐便開始咆哮，“懷了哪個野男人的孩子？趕快給姐下樓。”
“你在樓下？”
楊曉憐聲音提高了一分貝，“需要我重複一遍嗎？”
陳默“嗬嗬”兩聲，向方吾北說了聲楊曉憐在樓下等她後，立馬收拾下樓，片刻不敢耽誤。
拉開車門一屁股鑽了進去。
“你是沒長腦袋還是少根筋，兩個月沒來了還不去醫院，想死了是不是？”楊曉憐的臉色陰冷下來，明眸睨了眼旁邊讓她不省心的家夥。
陳默馬上發揚了方吾北的狗腿精神，捏著楊曉憐的肩，“這不是忙嗎？沒把這事放心上。”
楊曉憐動了動肩膀，“去去去，別妨礙我開車。”
車子啟動後，陳默的臉色暗沉了幾分，向左邊看了眼想開口，又忍住，方吾北的事憋在心裏好多天，感覺再不問清楚就快憋出內傷了。
試探性地開口，“方吾北拍電視的事怎麽樣了？”
楊曉憐敷衍道：“就那樣。”
“就那樣是哪樣？”陳默顯然有些急躁地再次問。
“小樣你哼什麽哼，正在找導演洽談，你急個什麽勁？”楊曉憐揉了揉鼻子，這謊言一旦說出，便要用成千上萬個謊言去圓，夾在這兩人之間真夠累。
“為什麽這些天過去方吾北一點動靜都沒有？”
楊曉憐不耐煩地側了下頭，“十萬個為什麽啊，想知道不會自己去問。”
陳默低下頭，擺弄著手指，“不是沒敢問嗎？”
楊曉憐嫌棄地看了眼陳默，瞧這幅德行，不敢去問方吾北，就在這糾纏她來要答案，“我不是方吾北的問題解答庫，你若是敢再來問我，我絕對會把你給卸了。”
陳默賣傻地衝著楊曉憐傻笑，楊曉憐的耐性已經被消磨殆盡，陳默若再不閉嘴，指不定會引爆火山。
婦產科的人真多，光等在門口的，陳默粗略看了眼，不少於30號人。
這是要排到中午才能看病的節奏啊。
陳默向周圍望望打發時間，目光被捂著肚子從手術室門口出來大概15歲左右一小女孩吸引，推了推楊曉憐，“這麽小也有婦科問題？”
正在刷微博的楊曉憐抬起頭睨了眼，“八成是墮胎。”
“墮胎？”
陳默的高分貝聲音一出，周圍的人下意識的望向她，陳默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過大，捂住嘴，朝兩邊尷尬地笑笑。
“有必要這麽大驚小怪嗎？墮胎不很正常。”楊曉憐朝她白了眼，繼續低頭刷著微博。
“可是她還這麽小。”陳默擰緊了一下眉，非常不解地看待這種趨勢，想想她這麽大的時候連和男生牽個手都會臉紅。
“這個年齡墮胎的比比皆是，又不是你家孩子，你瞎操個什麽心。”楊曉憐一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模樣。
行，她也不糾結了，每個人的路走法都不一樣。
楊曉憐電話響，她起身走到一旁接起。
等她打完回來，整個人神采奕奕的，笑容在臉上掩都掩不住。
她彎下腰，用食指捏住陳默的下額往上揚，“有導演對方吾北感興趣。”
陳默兩眼發光，“嗖”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真的嗎？”
按著陳默坐下，晃了晃手機，“別激動好嗎？千真萬確，我爸剛打電話來說的，吳維有希望找他拍戲。”
吳維這名字可真熟。
“本地人，身高170，長得一副熊樣。”陳默看著楊曉憐自言自語。
楊曉憐拍怕額頭，無法消化陳默突然蹦出的火星話。
“你看錯科室了，應該去12樓的精神科。”
“我認識一個叫吳維的。”
她的高中同學，追她可追慘了。
“你這搭訕的招式已經過時了好吧。”
“我沒有，我……”陳默解釋的話還在嘴巴，婦產科一室有人出來報號。
一把抓住陳默飛揚的爪子，把她拽進一室。
剛走進房門隻邁出一步，陳默立顯驚訝的呆在了門口。
楊曉憐拽了兩下沒拽動，回過頭看到陳默一臉吃驚樣，有些不耐煩了，“幹嘛啊？見鬼啦。”
“變，變態。”陳默結巴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接下來的話。
真的是見鬼，到婦產科也能看見變態男。
韓威走到快要躲閃到門外的陳默麵前，咧著嘴笑開了，“這麽想我，還專程來看我。”
楊曉憐眯著眼看眼前這個穿白大褂，一臉壞笑的男人。
變態男？婦產科醫生？職業和人倒是挺配。
“喲，你就是那個神經癌晚期的人啊。”楊曉憐臉上雖是笑容，但眼裏的暗箭足以穿透變態男的心髒。
韓威不悅的向這個陌生的瘋女人瞟了眼，完全無視的繼續對陳默說：“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楊曉憐的臉由陰轉冰雪，冷到極致，“好笑，你有見過正常人和神經病吃飯嗎？”
韓威正眼瞧了眼楊曉憐，主角都沒吭聲，她是在發表哪門子意見？
“這位小姐是對我有意見？”
“意見沒有，建議倒是有，上次不就建議不要拿你的骨灰去喂魚嗎？”
韓威麵色一凝，這女人就是電話裏伶牙俐齒的女人。
“喂魚浪費了，滋潤你倒是個不錯的建議。”
“韓醫生，有很多病人等著。”女實習醫生催促道。
陳默很沒骨氣的把準備罵回去的楊曉憐拉走了。
在車上，楊曉憐不解氣的一路狂罵，竟然被變態男占了嘴上便宜，心中的怒火當然不止一點點，朝著空氣罵完，眼帶火星地瞪向陳默，剛想把她帶走的追魁禍首狠狠地罵一遍，腦裏突然反應今天的正事，“我怎麽把你有病這茬事給忘了？”
立馬掉頭，向另一家醫院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