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變化
陳默拿著領帶夾發呆，不知道鍾晟現在怎麽樣了？她手邊也有些需要鍾晟簽字的文件，但都不敢拿過去。
雖然合同的事已經塵埃落定，但是有幾個疑點她想不通。
如果李旭然也參與此事，事情發生的當天，陳默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李旭然也在，說明李旭然並沒有親自拿合同，倘若他是利用任蓉去拿，又用了什麽理由說服任蓉？
而李旭然和任蓉兩者之間明明就是矛盾體，任蓉偷合同是為了讓鍾晟討厭她，並不想給鍾晟出難題，而李旭然卻是為了搖動鍾晟的地位，為什麽對立的兩方會去做同一件事情？這兩者之間的聯係又是什麽？
陳默揉揉腦袋想的頭有了些許痛。
不過有一點陳默可以肯定，倘若真是李旭然指使，陳默會佩服他的陰招佩服的五體投地，因為他這招一石二鳥，一箭雙雕的計謀用的可真到位，既撼動了鍾晟地位又打擊了她，為自己報了私仇，他不帶兵打仗，真是埋沒了這樣一位能把陰謀玩到極致的人才。
“不會吧，公司也太狠了點。”Life有些激動地說了聲。
Min湊過去問：“什麽事？”
Life指著電腦，“公司剛發的通知，鍾總因為合同的事被處罰了，而且重點是隻有他一個人被罰，其他人都相安無事。”
life瞟了眼陳默，事情都鬧這麽大了，鍾晟還不竭餘力的庇護陳默，真看不出鍾晟這麽純情。
Min當然知道Life說的其他人指的是誰，她把頭伸過去看了下電腦屏幕後的陳默感歎道：“果然是真愛啊！”
Life領會了Min的意思，也跟著感歎：“絕對是真愛啊！”
公司傳陳默和鍾晟的緋聞早已不是什麽新聞，可見公司這些人都是些沒長腦袋的主，就她和鍾晟這樣的狀態也叫真愛，那這世界估計已經沒有愛了。
陳默點開通知一看，受罰人真是隻有鍾晟，而她一點事都沒有，風平浪靜的。她從鼻子裏出了口長氣，犯錯的沒人怪罪，倒是相當無辜的人受罰，果真沒說錯，上層領導都是瞎子的假設絕對成立。
一天下來，陳默就像遊魂一樣，沒有一點心情管工作上的事，好幾次盯著鍾晟辦公室發呆，什麽是坐如針氈的感覺，她現在算是體會到了。
下班後，陳默去了停車場，她低著頭心情低落地站在黑色路虎前等鍾晟，她想找個地方和鍾晟聊聊，畢竟上班時間人多口雜，不合適談論太多。
也不知道鍾晟聽到受罰的事會有什麽反應？也許他早已估摸到，已經淡定了，隻是陳默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鍾晟代替她受罰還心安理得。
看見鍾晟朝著她的方向走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緊張？心髒跳動的頻率不受控製的加快，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被人發現了一樣。
鍾晟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找我？”
陳默發現以前鍾晟都是麵無表情，但現在經常能見到很淡地笑，是什麽時候開始有了這樣的變化？她真沒注意，隻覺得鍾晟好像變了，變的不再讓她看到鍾晟隻想到領導二字。
鍾晟見陳默沒反應，繼續問了句，“不是找我？”
陳默晃著手搖著頭說：“是找你。”
鍾晟拉開副駕駛的門，“上車吧。”
陳默非常聽話地坐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偏著頭看見鍾晟臉上雲淡風輕，好像把處罰的事完全沒放在心上，其實鍾晟越是看得淡，陳默心裏就越是覺得對不起他。
從包裏拿出領帶夾遞給鍾晟，“之前在領帶店裏看到，覺得挺適合你。”
鍾晟接過領帶夾，“送給我？”
“恩，就當為合同的事賠罪。”
“合同的事都過去了，別想了。”鍾晟安慰著陳默，不想她再對此事心懷愧疚。
“你被我連累成這樣，怎麽能不想？”陳默有些激動，皺著眉看著鍾晟。
鍾晟很想伸手將陳默皺起的眉撫平，“別把事情都往身上攬，我是你的上司，為你承擔也屬於應該。”
“那我也應該跟你一起罰啊，沒有隻罰你一個人的道理。”上司為下屬犯的錯承擔，理論上雖說的過去，但歸根到底還是她的無能害到了鍾晟。
鍾晟搖頭，沒有聽過自己找罰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沒必要再去糾結其中的細節。”
即使合同的事就此完結，對鍾晟造成的影響無力回天，但陳默還是很想搞清楚丟失合同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中間想不明白的點太多了。
她想起那天任蓉的閃爍其詞，脫口而出道：“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任蓉會……”可還沒說完，陳默馬上閉上了嘴，這才意識到她是一件事未完又開啟另一件。
“是任蓉拿了合同？”鍾晟眯了下眼，思量著任蓉有參與此事？
“沒，沒有的事。”陳默有些結巴，極力掩飾差點說漏嘴的話。
鍾晟若有所思地摸摸了下巴，“莫非任蓉是李旭然的人？”
陳默被鍾晟的想象力給打敗了，翻了下白眼，“請收起你的想象力，任蓉那麽喜歡你，怎麽可能是李旭然的人？”說完陳默使勁地敲了頭，這個笨腦袋怎麽一急就把事情都給說出來了？把這事捅出來比說出任蓉拿了合同還嚴重一百倍。
“你說什麽？”鍾晟像是沒聽明白地問了句，實際上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默裝無辜道：“我都說了沒什麽啊。”
鍾晟聽了陳默的話越加糊塗，任蓉既然不是李旭然的人，為什麽要拿合同？如果按照陳默的說法任蓉真是喜歡他，就更沒有拿合同的動機了，那事情的原由是什麽？
陳默看見鍾晟思考事情的樣子，猜到他肯定是在想任蓉的事，或者說是任蓉和李旭然之間扯不到一塊的拿合同的原因。得，不管鍾晟想什麽，她都聰明地選擇閉嘴，她可不想再從她嘴裏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鍾晟慢悠悠地係好安全帶，想多了還是個結，算了。
“一起吃晚飯吧，想吃什麽？”
陳默大拇指捏著食指從嘴巴左邊移到右邊，“我閉嘴。”
“你打算一直閉嘴，我們就隻能坐到明天。”
鍾晟往後靠，整個人有股在車裏睡覺的架勢。
陳默投降，好女不跟男鬥。
“去吃自助怎麽樣？”
“自助？”鍾晟手撐到方向盤上，同時偏著頭看向陳默。
“我知道一家海鮮自助還不錯，上次我和方吾北去過，隻不過我們兩的胃口都小，都沒吃回本，這次一定要把本錢吃回來。”
陳默想起那次真心覺得虧的不是一點兩點，之前有想過找方吾北再去一趟把損失討回來，但一直都沒騰出時間，後來間隔時間長了也就忘了。
鍾晟看著陳默說話帶著作的樣子加深了笑容，“就算餓你三天三夜，以你兩位數的體重，那點小胃應該吃不回本。”
鍾晟臉上的笑容一直掛著，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但是沒有讓她好受一點點，不過鍾晟都擺出不想再糾纏此事的態度，她也隻好暫時放下負麵情緒，附和對方。
“體重輕不代表胃口不可以練大啊，沒聽說過世上存在一種怎麽吃都吃不胖的體質嗎？雖然我沒有練成這等蓋世絕學，但還是有未開發的潛質嘛。”
“我拭目以待。”鍾晟說完便開去了加勒比海鮮自助餐廳。
陳默夾了兩盤滿滿的海鮮，瞧見鍾晟全夾的是水果與蔬菜，不禁鄙視道：“鍾總你沒吃過自助嗎？以你這個吃法，連合格的基本標準都沒有達到，像你這樣的人多來幾個老板估計每天都得咧嘴笑了。”
鍾晟看著陳默，“怎麽個吃法才是合格？”
陳默指著麵前的盤子說：“得像我這樣，你那樣的就像方吾北一樣，專撿便宜東西吃的便是不合格。”
鍾晟起身夾了一盤海鮮過來，“這樣算合格了吧？”
陳默滿意地點點頭，“驢子可教也。”
其實像以前陳默對鍾晟哪敢這樣說話，想起以前就是個乖孩子，領導說話乖乖聽著就好，但是現在陳默覺得她已經開始把鍾晟當作可以當朋友的人來看，自然和他相處就放鬆了不少，至於這樣的變化是什麽時候開始？她也想不起來了。
鍾晟剝著蝦，不經意地說了句，“方吾北對你來說好像很重要。”其實鍾晟內心已經是五味陳雜，即使聽不到肯定回答，心裏也已經確定。
陳默有些愣住，不知道怎麽一下子就把話題扯到方吾北身上？可是轉念一想，或許鍾晟也隻是想拉拉家常，“是很重要，他就像我的家人。”
鍾晟把剝好的蝦放在陳默的盤子裏，“你和他很早就認識了嗎？”
陳默說了聲，“謝謝。”然後吃著蝦說：“恩，我和他認識十幾年了。”
鍾晟滿懷心事的繼續剝著蝦殼，他們是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他又怎麽比得上？倘若陳默從小認識的人是他，不知道現在會怎樣？會不會已步入婚姻的殿堂？想到這樣，鍾晟自嘲地搖搖頭，什麽時候他也成了懷春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