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馳騁夫夫3
去全鴻宴正巧趕上七夕,離南山教派的路上有這麽一座聞名於世的橋,鵲橋上夫妻雙雙攜手走過,萬裏燈火通明,一派祥和。清風在側,夜幕垂,煙火對影賞,小城老街上有情人執手同徜徉。
街邊賣了河燈,樣式各異七彩玲瓏,一名男子摟著一位懷著身子的夫人,小心翼翼地生怕一個舉動讓夫人受了罪,二人笑容滿是幸福地站在那賣河燈的攤前。
靳池緊抿著唇瓣,若有所思地停下腳步。
“娘子,我覺得這盞荷花燈特別映襯你神仙一樣的氣質。”
“胡鬧,我哪是神仙,你這方說話別叫天上真正的神仙聽了去,受罪的是我們便罷,若神仙怪罪到我們即將要出世的孩子身上可如何是好?”
那男子打了打自己的嘴:“我的錯,我的錯,是我想的不周全,娘子別生氣…”
“好啦,夫君,快點挑一個給我們的孩子,我們要把最好的祝願送給他,就當是他要出生的禮物吧!”女子趕緊握住了男子的手,心疼道。
最後二人挑來挑去,挑了一盞可愛的玉兔燈相依相偎地走了。
望著那對夫婦離開的背影,靳池心中動念,快步走到站在河邊等著他的漯積臣麵前希翼地問道:“師尊,您想放花燈嗎?”
漯積臣漠然了會兒,薄唇微啟:“別耽誤時間了靳池。”
這意思不言而喻。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可真正聽到師尊這麽冷淡的回絕,靳池心中的失落還是被無限放大,黯然神傷時攥緊了手裏的銀票。可是…這是個節日啊…師尊總是不喜歡熱熱鬧鬧的。
靳池還想說什麽,再抬頭時漯積臣已經走很遠了。
離開時靳池回頭看了一眼那賣花燈的地方,還有河邊一對又一對的情人放著寫了祝福的花燈,其中有一盞劃到靳池麵前。
靳池眼中閃過探究,俯下身看仔細了那菊花樣式的花燈上描著的字。
原來真不是看錯。
本以為是看錯了,那上麵怎麽會有師尊的名字?現下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段話,還是一個人特意寫給師尊的。
“斯人若虹,遇方知有。”
落字卿辰。
靳池掃視了周圍的人群,沒有任何異常,掐了一個訣把花燈燒毀沉在河底,再起身後,開始回憶起腦海裏是否有卿辰這麽一號人物的存在。
一無所獲。
他不認識這個叫做卿辰的人。這個卿辰又是誰?為何會對師尊寫出這樣的東西?他有什麽企圖?師尊認不認識他?師尊和他的關係怎麽樣?他是不是對師尊也有那樣的心思?
已至少年的靳池褪去了孩童特有的圓潤,整張臉逐漸立體富有輪廓。一雙星眸劍眉下是微勾上挑的唇角,這般萬裏挑一的俊美少年郎引得無數少女癡聲尖叫。
但是這樣的少年目光至始至終都隻放在他親愛的師尊身上。
“師尊,小心台階。”他跟在漯積臣身後貼心地像個小棉襖,生怕漯積臣哪裏絆腳,說話也顯得小心翼翼的。
全鴻宴席上分三五六等客,漯積臣被安排到了三等席座,靳池作為岐山風坨的入門弟子身份被安排到了六等。
遙遙望著對麵落座的師尊,靳池覺得自己與師尊之間宛若隔了一條秘境之河,心中空落落的缺失了一大塊。
身旁有人刻意找靳池交談,見他一臉寒冰,便望而卻步了。這人怎麽身上莫名其妙地散發出來敵意?
再將畫麵轉向漯積臣,他與身邊那名女子談笑風生,溫和的氣質與之前完全不同,不知那名女子師出何派,溫婉賢淑,樣貌頂好,舉手投足如花在細涓中流淌。
靳池眸裏閃過一縷不明意味的寒氣,時辰已到開始用飯,他低下頭用筷子夾起菜往嘴裏塞了一口,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為何他覺得今日的飯菜異常的酸,就好像南山教派的後廚把醋放多了?
嫌棄地放下筷子,靳池又瞪著眼睛看漯積臣的一舉一動,有沒有逾矩什麽的。
盯著看了半天,什麽沒看著,倒是欣賞了許久師尊用飯時的美景,靳池懸起來的心稍稍放下端起茶杯正飲一口,結果看了接下來的畫麵差點沒把嘴裏的茶渣子噴對麵那女的臉上。
那如花美眷的女子忽然抱住了漯積臣的腰,似喝醉了模樣,臉上粉雲掛起,眼神迷離,撫摸著漯積臣的腰帶還有要親上漯積臣的趨勢。
靳池嚇得花容失色,手裏的茶杯被擰碎,液體嘩啦啦流到桌麵上,兩旁客人麵露嫌棄,可又覺得此人如同瘋子,還是不要把嫌棄表現的太明顯把對方得罪了好。
他握緊膝上的拳頭,想要站起身阻止,但他隻是一介小小的入門弟子,有什麽資格去介入師尊一輩的事情?
於是靳池不斷心中念叨:師尊,推開她,推開她啊!
可漯積臣偏生不如他願,遠遠看去,竟然將女子打橫抱起,向周圍的人問清楚客房的位置便轉身離開了。漯積臣旁邊的人麵懷春色,看起來比那漯積臣懷裏的女子還要嬌羞不止,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恐怕多是想的一些難得漯積臣冰冷如斯竟也有這樣的時候,實在是好戲!
靳池顫抖著身子豁然起身,快步跟著漯積臣離開的方向走去。
客房內巧合的朱燭紅帳,漯積臣把“女子”安置在床上後起身欲走,“女子”悠悠轉醒,坐起身子問道:“汪記銘呢?漯積臣?怎麽是你?汪記銘不是坐老子旁邊嗎?為什麽不見了?”
漯積臣難得平靜的麵容有了一些崩裂:“不知。”
他對這個愛女裝的師兄已經無法正常思想看待。
“該死…嘶!頭好痛!我是不是喝多了?”
從一開始洪航就坐錯了位置,漯積臣忘記告訴他了。若非風不展特意囑咐要照顧好這個喝了酒就不省人事的師兄,他恐怕也不會多看洪航一眼。
洪航在一旁坐著懷疑人生,這時客房的門被大力撞擊開來。
“師尊,您可有大礙?”
這聲音漯積臣是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