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夜幕降臨,月色正好,任嘯徐起身踱往門外。客廳裏,窗戶落地,滿室銀輝。


  可惜了這悠悠清夜,良辰美景,他心愛的人卻不在他的身邊。要不然,他就能把顧家臣的小手一拉,小腰一摟,蘸著這滿室的月華把人吞入腹中,端的是一頓每餐。


  那殺千刀的沈淩,腦子被門夾了,居然會想到和任嘯懷結盟!


  門口一陣響動,任嘯徐微微側目,看見一條高大勇猛的狼犬被人牽著從他身邊經過。原來電視裏說的拖出去喂狗,都不是白說的。這麽說那人的待遇還算好的,他沒有被拖出去喂狗,是有人特地把狗牽過來啃他。


  任嘯徐就著月光抽了一支煙,腦海裏顧家臣被扒光了綁在那兒的身影一直浮現,揮之不去。


  不知道小家夥現在怎麽樣了?


  沈淩倒是來過電話,說你放心,我沒動你的小東西,他乖乖的躺著呢,一點都不掙紮,我也懶得打他了……你家小東西真是乖啊,我的人都說很想知道他在床上是個什麽樣子呢……


  任嘯徐聽到此處,就恨不得一拳砸掉沈淩滿口的牙,再好好教教他該怎麽說話。沈淩啊沈淩,你到底搞清楚狀況了沒有,是你在求我啊!知道嗎?

  可惜人沒救回來,任嘯徐隻能壓抑著自己,道:“你讓我聽聽他的聲音。”


  “哦?你的小東西睡著了呢,要我叫醒他?好像很累的樣子,睡得好沉啊……這時候我要是做點什麽,估計他都不知道呢……”


  “你敢!”任嘯徐青筋暴起。


  “我不敢。”沈淩戲謔的笑了一聲,繼續談條件,“怎麽樣?我舅媽你給我準備好了沒?”


  “你得給我點時間啊,我得把她從我爸那兒弄出來。”


  “不是給了你一夜的時間了麽?怎麽,一夜不夠?我的兄弟們都等不下去了,好幾個看上你那小東西的,一直在我耳邊墨跡呢……”


  “明天早上給你答複。”


  “你最好不要讓我覺得你是在拖延時間。”沈淩冷笑著警告。


  “你最好不要讓我覺得你動了我的人。”任嘯徐毫不客氣的回嘴。


  “哈哈哈……”沈淩在那邊放聲大笑,“這幾句話,我終於覺得我們倆像是兄弟之間在吵架了!嘯徐,你說我們怎麽就不能和睦相處呢?真遺憾啊,我真想和你合作幹點事情,你哥哥……你哥哥,不盡人意啊!”


  “我倒是不覺得遺憾,你這種什麽都敢拿來利用的人,我可合作不起。”


  “哼,我看你是輸不起吧。一個小東西,就把你急成這個樣子,如果我要你把繼承人的位置讓給你哥哥,你願意嗎?”


  “不是我不讓給他,是他自己坐不下這個位置,我有什麽辦法?總不能看著他帶領任氏走向滅亡吧?”


  “嗬嗬,你是不是把位置讓給過他,大家心知肚明。誰不知道老臣都是你的人?不說了,事到如今我也沒那麽大的追求了,你把姓陸的女人交給我,再幫我把我爸爸撈出來,一切好說,咱們過往恩的怨的,一筆勾銷,好不好?”


  任嘯徐被他氣得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好”字。


  抽完煙轉身回到刑室,蒼狼已經端坐在屍體旁邊。似乎等待著一頓大餐,但是那屍體有點大,吃慣了切好的牛肉的蒼狼有些無從下口。


  旁邊,已經被揍得破爛不堪的人,眼裏露出一絲不安的目光。


  看來有效果啊……任嘯徐暗自心想,你這個家夥真變態,非要玩到這份兒上才肯有反應,早幹嘛去了?早點說,也少受點罪!

  任嘯徐走到蒼狼身邊,摸著他的頭說:“怎麽樣,這餐份量還夠嗎?可是就是有點大塊了,藍釉,找個人動手幫他切一切吧,這麽看著不好下口啊。”


  藍釉皺了皺眉,心說你還真是什麽都玩得出來,好吧,那就陪著你玩兒吧。


  藍釉揮揮手,上來了兩個人,打算拖著屍體出去開解。那人生前已經受盡折磨,屍體拖動在地上留下長長的血印,隨著屍體的慢慢遠去,旁邊還活著的那口子突然動了動身體,牽扯著鐵鏈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人傷了舌頭,說話含糊不清。任嘯徐走近了才聽清楚,說的是一個地名。重複了幾次之後,他用殘破不堪的手指著被拖到遠處的屍體,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你早說不就行了?”任嘯徐無奈的搖搖頭。


  要是早說該多好?大概沒有人想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吧……畢竟多一條人命,多一份罪孽,任嘯徐也會害怕有一天遭報應。可是他們這樣的人,哪個手下沒有血債呢?人生慢慢的從老是東想西想,變成不要多想,再變成不敢多想……如此而已。如此才能開解,如此才能更好的活下去。選擇性的忘記,選擇性的,加深對某種東西或者人的情感,所以,才會那樣寵愛一個人吧?

  畢竟,愛才是人生的救贖。


  藍釉帶了人夜襲沈少奶奶藏匿之地。那人一開始說了個地名,任嘯徐就很好心的找人安葬了他的兄弟,還叫了醫生來給他包紮傷口。那人含著被縫了七八針的舌頭在嘴裏,含含糊糊的竟然又講出了一些內情。


  那女人居然是沈淩的合法妻子。聽說當時沈玉汝不同意,沈淩偷偷摸摸和她結婚了,根本沒請客,也沒人知道他有這個妻子,一直是養在外麵。沈淩本來也是個不回家的人,不是在這個女人那兒過夜,就是在那個女人那兒過夜,有了老婆之後,就在老婆那兒過夜,沈玉汝也沒管。


  藍釉把人帶回來的時候,又有了一個驚喜。那女人知道自己被任嘯徐抓了,沒有反抗的餘地,於是哭得雨帶梨花。任嘯徐看著她跪倒在自己身邊,拉著自己的褲腿兒求饒。


  任嘯徐伸出手去抬起她的下巴。圓潤小巧的鵝蛋臉,水汪汪的大眼睛,素麵朝天,皮膚潔白,端的是個美人。


  目光往下,到女人的小腹,任嘯徐看見了一絲意外的隆起。


  “小表叔……”那女人哭得柔弱非常,淚光點點,“你放過我們吧……”


  “讓你男人少做孽,不就可以了?”任嘯徐突然變得語重心長。


  “……這些事不是我可以左右的,小表叔,難道你會不知道?禍不及妻兒啊……”


  “我的人也在他手上扣著呢,”任嘯徐無奈的歎了口氣,他抬起頭來,正對著一台手機。沈淩送過來的是攝像機的卡,任嘯徐不想那麽多事,直接拿手機錄了一段兒發到沈淩的油箱裏。


  視頻拍的很幹淨,畫麵裏隻有任嘯徐和他表嫂兩個人。而任嘯徐隻說了一句話,他說:“把我表嫂肚子裏這塊兒肉剮下來,送給我表哥當見麵禮。”


  沈淩的電話打回來,已經是深夜。一幹人都很疲憊了,他老婆已經直接哭暈了過去。沈淩氣得咬牙切齒。藍釉過去找那女人的過程中,已經把負責她安全的另外兩個人弄得很慘,沈淩大概也相信了任嘯徐這幫人真的什麽都說的出來,他便說了個地點,讓任嘯徐把人帶過去,交換。


  互不相欠。


  任嘯徐冷笑了一聲,這個世界沒有互不相欠,或者,我們本來,就一直互不相欠。隻是你一直執著不,不肯放手罷了。


  顧家臣受了不小的驚嚇,因為任嘯徐還在拷問人的時候,沈淩等得不耐煩就喝了點酒,突然來了興致,壓住顧家臣就想動手,顧家臣被扒得精光的時候,差點就要咬舌自盡,還是任嘯懷在一旁冷冷提醒,說表弟你悠著點,你要是把人搞死了,咱們都得完蛋。我那個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燈。


  結果最終還是沒有互不相欠。交換之後藍釉開車咬上了沈淩,最後沈淩手下有三輛車翻下懸崖,幾乎是精英盡毀。


  藍釉問任嘯徐還追不追。任嘯徐正抱著顧家臣冰冷的身子在車裏,一邊安慰一邊要下令趕盡殺絕。顧家臣高燒得迷迷糊糊的抱住他的手臂,求他放人一馬。


  好吧好吧,放人一馬!任嘯徐無奈的說。這小家夥就是心軟,誰知道他那個表哥以後會怎麽報複?不過……美人懷從來都是英雄塚,罷了罷了,放掉也罷了!


  顧家臣聽說人放了,便整個人縮到自家男人懷裏,嘴裏嚷著好冷。任嘯徐解開了衣服,把小家夥冷冷的身子貼在自己火熱的胸膛上,感受著他滑膩的肌膚。顧家臣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交換的時候他身上隻批了一件衣服,任嘯徐以為他被人辦了,剛把人抱在懷裏就探手往他身後摸去。


  觸手幹燥溫暖,任嘯徐懸著的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裏。


  小家夥受了些涼,雖然發著燒,腦子卻還是比較清醒的。任嘯徐把人抱在懷裏一點點親吻,溫柔地說:“沒事了……我們回家。”


  顧家臣躺在他懷裏,微笑著“嗯”了一聲。


  任嘯徐忍不住把人從上到下揉了一通,忍不住問:“你怎麽想的呢?怎麽會想著用自己去換澤同?你不知道沈淩吃人不吐骨頭嗎?”


  “嗯……還好啊……”顧家臣軟軟的回答。


  “還好個屁,晚幾分鍾,你就燒暈了,到時候隨便誰都可以來辦你一回,你都不知道被誰上了……”


  顧家臣嚇得臉色一白,任嘯徐趕緊又把人摟緊了安慰,沒事沒事,已經回來了,不會有人敢做什麽……


  “我好累……我想睡一會兒。”顧家臣抱著自家男人的手臂道。


  “嗯,睡吧。我抱著你。”任嘯徐把人放平在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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