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沒有奶水的奶媽
南宮飛天和燕九繼續上路。
本來燕九的意思是散散心，身脫牢籠，當然要放縱一番，順便可以讓那個久不出門的南宮少爺見識一下外麵的精彩。
不過她想不到的是，居然會有人半路截殺，燕子堂都已經沒了，可依然是不能清淨自由。
相比燕九的的心事重重，南宮飛天倒是沉靜得多。
原因無他，和天道一戰，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
這些事唐獨秀不會瞞他，南宮老爺子也不會瞞他。
南宮飛天本是個淡泊的人，也許是和他的身體有關，掙來搶去，為了虛名奔波的事情她是不喜歡做的。
就算天道如何處事，他也並不關心。
但是唐門已經出手，那麽南宮家就脫不了幹係。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兩大豪門早就糾纏在一起，所以，天道必須被滅掉。
和唐門相比，南宮家一直沒有確定接班人，一方麵是因為南宮老爺子精力旺盛，到現在還能娶小妾回家享福，另一方麵，眾所周知的是，南宮家的繼承人實在難選。
可能是家風的原因，大多數南宮子弟都喜歡那種輕鬆快活的日子，比如南宮飛羽，風流一世好像就是他的目標。
和唐門四秀比起來，南宮家的子弟實在是霸氣不足。
老爺子雖然沒有說，但是卻把劍意秘訣傳給了南宮飛天，隻傳給了他一個人，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一個事實。
就算南宮飛天不想當這個家主，可是那群溜起來比誰都快的叔伯一定願意把這個擔子留給他，不管事，又不耽誤享受人生，豈不快哉。
而其他的同輩子弟中，飛羽生性散漫，是萬萬不能擔此大任的，飛鳳雖然武功不錯，但卻不是統領一族的人才，至於其他幾個兄弟，想想南宮飛天就會覺得頭疼，那幾個家夥擺明了就是不肯繼承責任的人啊。
這次和燕九出遊，一方麵是因為燕九所願，另一方麵，南宮飛天也是想看看外麵的世界是怎樣的，這個江湖是怎樣的。
如果日後不得不繼承家主的位置，多些遊曆總是好的。
雖然想不到天道中人會中途出現，但是經過這件事，南宮飛天認為，天道的攻擊不會隻有這一次。
作為聰明人的南宮飛天當然知道事態嚴重，如果這樣繼續漂泊在外麵，恐怕很快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天道，絕不會就如此簡單。
於是南宮少爺帶著燕九急速趕回南宮世家，經過這件事，燕九也知道有人不會善罷甘休，乖乖的跟南宮飛天回去了。
這一路倒也風平浪靜，無驚無險。
不太順利的是唐獨秀。
胖子回京之後，探望了鐵蛋，留下幾句調侃的話之後，就帶著溫柔出去了。
“你有沒有覺得，胖子好像有了些變化。”已經可以起床但是還未痊愈的鐵蛋問道。
花公子看了一眼正在桌子上趴著，鼾聲大作的呼延德，轉頭回問：“你可是覺得哪裏不妥？”
鐵蛋說不上來。
他隻是覺得，再次相見之後，唐獨秀似乎變了很多。
變得狠辣，變得捉摸不透。
這和以前的胖子簡直判若兩人。
看他不說話，花公子開口道：“很多事情，我即使說了，你未必能懂。從前的唐獨秀隻是一個浪子，但是現在他是唐門的大少爺，他的身上，有整個唐門的榮辱興衰。”
“因為這個，所以就會變了性情麽。”鐵蛋不以為然。
花公子一笑，當年結識鐵蛋也是很意外的事情，但是鐵蛋畢竟是和自己一行人共同浴血，至死不曾離開的兄弟。
這份情義，花公子一直都記得。
所以他很不願意看見，鐵蛋和唐獨秀之間出現隔閡或者誤會。
但是即便是他，現在也越來越看不清唐獨秀到底在想什麽了。
“他在燕子塢做的事你可知道？”鐵蛋問。
花公子點頭。
“我以為很多時候，不需要斬草除根，不管怎樣，燕子堂中未必都是一些十惡不赦的人，留條活路，也不見得影響到他的計劃。”
花公子一皺眉，“你是認為他殺伐太重？”
鐵蛋毫不猶豫的點頭，“如果是當年的胖子，絕不會做這種雞犬不留的事情。”
“看來我的話你還沒有明白，現在他背負了很多的責任。”花公子為唐獨秀開脫。
鐵蛋沉默，這場談話好像無法進行下去。
“不管他是不是有別的目的，至少，對付天道是我們共同的意願，既然如此，其他的就不要有所顧慮了。”花公子說道。
鐵蛋摸了摸鼻子，連這個習慣，也是從唐獨秀那學來的，天知道胖子哪裏來的那種魅力，把身邊的人都能拉攏過來。
“其實我也隻是說說，即便他做些壞事，我還是會站在他這一邊。”鐵蛋的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
花公子笑了。“我當然知道，否則，你就會還稱呼他是胖子。“鐵蛋也笑，“這樣說的話，我們可能就做不成好人了。”
“我們本就不是什麽好人。”花公子接道，“隻要做我們自己，何必去管旁人口中的善惡如何。”
鐵蛋看著他，“那我們和天道又有什麽分別。”
“當然有分別。”花公子淡然說道，“我們沒有那麽強大的力量。”
“我忽然發現原來我們幾個都是混蛋。”鐵蛋感慨道，“那胖子當然就是最混蛋的一個。”
這時，鐵蛋嘴裏最混蛋的那個家夥正和溫柔在樹下說話。
“你當真要這麽做。”溫柔有些猶豫。
唐獨秀點頭，“你那哥哥可能被侯斷嚇破了膽，不過我這武功不高的胖子進宮應該不需要他擔驚受怕，而且，還有你這公主在。”
溫柔打了唐獨秀一拳，“那個老太監真的那麽重要？皇兄幾次招你進宮你都不肯，現在卻主動要求進去，怕是有別的心思吧。”
唐獨秀嘿嘿一笑，“在外麵見麵倒也不是不行，但是那個阿保在宮裏盤踞多年，很多事情，還是在宮裏讓我見一見的方便。”
溫柔麵容一轉，現出一股憂色，“如果再有人對孩兒們不利，你可有什麽辦法？”
唐獨秀攬過溫柔的肩，“你放心，隻要在唐家堡內，我們的兒子就不會有什麽意外。”
“你怎麽能如此肯定。”溫柔挨著胖子肉呼呼的胸膛，還是不放心。
“因為那是我的家。”唐獨秀微笑，“莫要忘了，家是最安全的地方。”
溫柔歎了口氣，心中卻還是擔憂。
“你可不要忘了，除去別人不說，我那兩個兄弟可是一直守護這兩個孩子，在這樣的保護之下，天道若是還能得手，我就一頭撞死在牆上。”唐獨秀好言安慰。
離開唐家堡之前，老爺子已經思慮周全，不但整個堡內嚴加防範，更是讓唐天秀、唐飛秀寸步不離兩個孩子左右。
隨說天秀飛秀戾氣未除，但是對著兩個孩子卻是格外上心，看到小家夥們天真的笑容，兩個人的煞氣似乎都會有所減弱。
這兩兄弟好不介意成為沒有保姆，因為這可是他們那個兄弟的骨肉，別說是每天陪著打滾當馬騎，就算為這兩個孩子去死他們都會毫不猶豫。
因為這是整個唐家堡的掌上明珠。
而天秀和飛秀，無疑就是天下最強的保姆。
或者說，是沒有奶水的奶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