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吃還是不吃
聞言,宮女太監全都撲在地上:“奴才(奴婢)不敢!”
花醉兒也不敢再勸,生怕到最後勸不了皇帝,反倒讓皇上龍顏震怒。
良久,炎陵歎氣:“好了好了,一個一個的都是做什麽,朕何曾說過要責罰太子殿下了?又哪裏說過要懲罰花玉容了?”
眾人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皇帝陛下:“皇上的意思是說……”
炎陵揮揮手,“好了好了,都出去吧,朕不會吃了你們玉容姑姑的!”
彩霞見狀,帶著宮女太監們都退下了!
屋子裏隻剩下跪在地上抱著太子殿下的花玉容和花醉兒。
皇帝歎息一聲:“唉,齊王殿下今日來找朕了!”
“……”花玉容不動聲色,可是耳朵已經豎得老高了,他倒是要聽聽看,這齊王殿下到底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到底是忠是奸。
炎陵偏偏不說了,輕咳兩聲:“這都什麽時辰了,朕都餓了!”
花醉兒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去看花玉容,卻見花玉容賭氣似的不理會皇帝,隻好自嘲的笑笑,站起身來,給皇上布菜:“皇上,請用!”
“恩!”炎陵嚐了一塊雞翅,“這話時醉兒做的吧,手藝果然長進了不少,味道不錯!”
花醉兒看著皇帝吃的香甜,自己卻將目光投向了花玉容,還有花玉容懷裏隻怕早就已經饑腸轆轆的太子殿下,卻見太子殿下眼巴巴的瞅著皇帝碗裏的雞翅,咽了一口口水。
炎陵又故意夾起一塊肉丸子,大口咀嚼:“這丸子,嚼勁十足,看來是醉兒你悶了三個時辰的老雞煨湯喂出來的吧!味道香滑爽口,實在是好吃得很啊!”
醉兒又看一眼花玉容,無奈歎息一聲:“皇上喜歡就好!”
花玉容猛的站了起來:“我也餓了!”
沒了別人,還守什麽規矩,還跪什麽跪,最可氣的就是炎陵,居然隻顧著自己吃的香甜,也不叫自己起來,懷裏玄冷墨吞咽口水的聲音都快把自己淹沒了!
見到花玉容起來了,炎陵眼裏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小欣喜,隨即又隱藏起來:“不是賭氣嗎?不是要朕責罰嗎?”
“皇上要責罰,奴婢不敢說什麽!隻是一樣,要殺要刮也等奴婢吃飽喝足了吧!”花玉容好不客氣,扯了一隻雞腿塞給玄冷墨:“墨兒,吃!”
自己又扯了另一隻雞腿,大快朵頤起來。
玄冷墨拿著雞腿,不住地咽著唾沫,眼睛卻怯生生的盯著炎陵,不敢下口。
炎陵感覺到目光,看著玄冷墨,歎息一聲:“慈母多敗兒!吃吧……”
話音未落,玄冷墨立刻捧著雞腿大口撕咬起來。
花醉兒心疼的趕緊舀了一碗雞湯遞過去:“慢點吃,喝點湯,別噎著了,沒人跟你搶,慢點!你這孩子。”
玄冷墨顯然是餓極了,中午聽聞皇帝要來,本來就沒什麽胃口,下午又被嚇的不敢吃飯,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哪裏會不餓呢!
炎陵輕咳一聲,玄冷墨立刻把雞腿放下,正襟危坐的看著炎陵。
花玉容的雞腿已經啃完了,正吮著手指頭,此刻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容,方才炎陵說,慈母多敗兒,讓她心裏著實高興了好一陣子!見到墨兒被嚇得連雞腿都不能好好吃,不由看向了炎陵!
炎陵被她的眼睛看的心裏發毛:“朕又沒說不讓他吃!”
“那皇上是要幹嘛?孩子就連雞腿都不能好好啃了嗎?”花玉容下意識的說道!
“那我是要教育他,食不言寢不語,坐有坐相,吃有吃相啊!”炎陵大概自己也沒發覺,自己下意識的說了“我”,而不是朕!
花玉容幹脆站起來:“孩子小小年紀被逼著學習已經很辛苦了,今天還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你當爹的不給孩子出頭也就算了,把孩子嚇成這樣,孩子吃根雞腿怎麽了?墨兒,放開吃!”玄冷墨“哦”的一聲,剛把雞腿剛進嘴裏!
“不許吃!”炎陵也不甘示弱,“我是他爹,我教育他怎麽了?他昨兒做的對嗎?你覺得做的對嗎?慈母多敗兒!”
玄冷墨嘴裏的雞腿又默默的放下了!
“就你對,全天下就你沒錯,孩子那麽小年紀知道什麽啊,連個朋友都沒有,你不覺得心裏酸啊,被人欺負了回家還要被你罰,墨兒,你放開吃!”
玄冷墨下意識的把雞腿又塞進了嘴巴裏!
“吃什麽吃?他要是做得對,我能這麽說他嗎?”
炎陵揮舞著寬大的袖擺,“要我說,還顧忌什麽太子殿下的位子,直接上去撲到再說,叫他囂張,一點規矩都不懂,先打倒在說,屁大點孩子打一架怎麽了?一點都不像我兒子,半點血性都沒有!受委屈也是活該!不許吃!”
玄冷墨無語的看看炎陵,嘴裏的雞腿又默默的放下了!
花玉容本來聽得挺高興的,原來是責怪墨兒不該自己受委屈啊,可是聽說到後來,卻又怒了,“怎麽不像你兒子了,跟你一樣宅心仁厚,顧念兄弟情份,不想撕破臉皮,不想你夾在中間為難,怎麽了?怎麽就不能吃了?墨兒,你吃!”
玄冷墨看看花玉容,再看看炎陵,索性把雞腿推得遠遠地:“我不吃了!”
“你吃!”
“你敢!”
花玉容和炎陵齊聲說道!
花醉兒和玄冷墨麵麵相覷:“你們倆,這是要怎麽樣啊?”
花玉容和炎陵聞言,這才意識到什麽,趕緊坐好,又回到正襟危坐的模樣。
還是炎陵先開口了,“齊王來找我,賠了不是。”
花玉容看了他一眼,這才覺得他滿臉都是疲倦的神色,不由放軟了聲音:“怎麽說?”
“無非是臣子、皇帝之間的客套話。”炎陵揉揉眉心,“聽得朕頭疼!”
“齊王殿下跟皇上一奶同胞,關係本應更親密不是嗎?”如此生分,可見是心理有鬼吧!花玉容低聲道。
炎陵搖搖頭:“本來是的,後來的黨派之爭,那裏還有什麽親密不親密的,不過是麵子上的事情罷了,可是朕自問,做上皇帝以來,從未虧待過他,他這樣恭謹,倒是叫朕不知所措!心中寒涼!”
花玉容歎息一聲,使了個眼色,花醉兒點頭,帶著玄冷墨告退了。
“隻是不知道,齊王世子對太子殿下的挑釁,究竟是孩子之間的爭鋒,還是有人別有用心的安排呢!”花玉容看著炎陵說道,“若是那樣,這次太後娘娘召喚齊王殿下和魏王殿下進宮,隻怕是……”
“不會的!”炎陵還是不願意相信,“太後終究是我的母後,總不會害了我!”
“……”花玉容看著炎陵這樣堅定的個神色,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麽,看著他疲憊的模樣,站起來,走到他身後,媃夷緩緩附上他的太陽穴,輕輕揉捏:“可是辛苦的很?”
“災情嚴重,花叢澗傳來的消息總是叫朕難安,大過年的,本不該說這些,可是一想到還有那麽多災民受困,忍饑挨餓,朕就覺得……唉!”炎陵皺著眉頭說道。
花玉容卻是心裏一顫,不知想到了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