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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被揭穿

  很快,炎陵來了,倒是滿臉倦色,一進門就先喝了一杯梅花雪酒,坐了好半天才暖和過來!


  臉色看這樣不那麽難看了,花玉容心疼的厲害,趕緊盛了一碗老雞煨湯,端過去:“皇上先喝著暖暖身子吧,空腹喝酒對身子太不好。”


  炎陵看著花玉容,眼睛裏麵霧蒙蒙的,到底還是接過雞湯,什麽都沒說,卻也沒有一飲而盡,隻是端著,緩緩喝上一兩口罷了。


  花玉容知道他心情不好,卻不知道他為什麽心情不好,周圍還有宮婢伺候著,玄冷墨此刻也眨巴著大眼睛,乖乖地坐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她就更不好說什麽了!


  端著盤子退下去,花醉兒恰好端著一碟晶石糕點過來,差點撞在一起。


  “怎麽了這是?”花醉兒一邊護著糕點,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可是半天不見人回應,抬頭一看,花玉容卻扭著衣角,眼裏噙著淚水,花醉兒一下子愣住了,看了一眼裏麵,低聲問道:“皇上……訓斥你了?”


  “……”花玉容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花醉兒舒了一口氣:“那不就得了,哭什麽啊!你這丫頭,一驚一乍的,越來越不淡定了。”


  花玉容心裏的苦楚說不出來,難道要他說,她看著炎陵累成那樣,心裏難受,心疼?誰會相信一個宮婢真的心疼皇帝?

  妃子們都隻在乎皇帝給與自己的榮華富貴,區區一個宮女,誰會放在眼裏,何況,她拿什麽資格來心疼皇帝,在乎皇帝?

  炎陵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踏足昭陽殿了,關雎宮和暗香閣如今平分秋色,自己算什麽?不尷不尬的相處著,連小太監們都敢背後嚼舌根了。


  說出來的話那樣難聽,自己不還是得受著嗎?原是自己癡心妄想了。


  花醉兒看他不說話,推了她一下,“哎哎哎,想什麽呢,朝思暮想的人不就在裏麵嗎,出來做什麽,快快快,給我掀簾子,這點心可是商朝進宮的,趁熱吃才好吃,涼了就跟石頭一樣硬了!”


  花玉容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點心,擦了把眼淚,掀開簾子,跟著花醉兒後麵走了進去,屋子裏到底還是比外麵暖和些,炎陵的眼神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玄冷墨身上:“你沒什麽話要跟父皇說的嗎?”


  “哇……”猝不及防的,玄冷墨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倒是嚇得炎陵一愣,“父皇,兒臣知道錯了,請父皇責罰,嗚嗚嗚……”


  炎陵強忍著掉下來的眼珠子,喝了一口雞湯,將碗緩緩放回桌子上,這才道:“說說看,你錯在哪裏了?”


  “兒臣……兒臣身為我朝太子,不該玩物喪誌,去跟齊王世子和魏王世子玩鬧,此乃其一,其……其二是,兒臣,兒臣不該在齊王世子對兒臣出言不遜的時候,跟他一般見識,兒臣身負重任,要忍人所不能忍,父皇,您莫要生氣,兒臣知道錯了!”


  玄冷墨的眼圈紅紅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伴隨著抽搐的肩膀,也在低低的哭泣。


  那模樣,真是我見猶憐,花玉容偷偷看著炎陵的神色,卻見炎陵麵無表情的的看著自己,心裏一慌,趕緊低下頭,心裏猶如小鹿亂撞,不敢說話!

  玄冷墨本以為說的這樣情真意切,父皇一定會對自己寬大為懷,可是跪了好半天,也不見父皇叫自己起來,捂著臉的手指縫偷偷放寬了些,指縫裏看到父皇臉上冷峻的表情,心裏也是膽戰心驚,有偷偷看了一眼花玉容,之間花玉容悄悄地衝著他眨眨眼,意思是說,沒關係,別害怕,一切有我,心裏頓時安定了許多。


  “哐!”雞湯碗被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嚇得宮女太監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息怒?”炎陵冷笑,“你們好大的膽子!”


  皇帝終究是皇帝,掌管生殺大權,以往對著昭陽殿的眾人總是寬大為懷,如今卻不見得如此了!龍威盛怒,大家都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玄冷墨怯怯的看著炎陵,道:“父皇……”


  “巧言令色,不知悔改,還妄圖欺瞞父皇,玄冷墨,你……好大的膽子!”


  炎陵嚴詞色厲的說道,指著玄冷墨:“前些日子朕見你還覺得聰慧了不少,太傅教導的都記在心裏了,如今看來,竟是把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這話就說的嚴重了,花玉容正要起身,卻被花醉兒死死拉住。


  玄冷墨何嚐被炎陵這樣訓斥過,睜著大眼睛,還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可是眼淚已經咕嚕咕嚕的滑了下來:“父皇,兒臣……兒臣真的不知道錯在哪裏了。”


  “大膽!”炎陵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上麵的杯碗茶碟驚跳彈起,又重重摔落在地上:“你還敢狡辯!”


  “兒臣沒有……”如果說之前的玄冷墨還是在耍些小聰明,故意哭哭啼啼讓炎陵心疼的話,此刻的玄冷墨就是真的被嚇到了,哭腔濃厚:“兒臣真的不知道錯在哪裏了……兒臣從未打過雪仗,宮女太監都不敢跟兒臣玩,兒臣隻是看到齊王世子和魏王世子玩的高興,所以才想去玩的,他們……他們不要兒臣,兒臣也不曾怪罪他們,不知道父皇為什麽要這麽對兒臣……又不是我叫齊王世子跪在殿前的。”


  說到最後,玄冷墨已經委屈的不能自己,一隻手捂著眼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卻還固執的不想出聲,委屈的眼淚直流,強忍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花玉容和花醉兒眼睛酸澀,主子的事情,她們身為奴婢,的確不好說什麽,可是這孩子隻有五歲,沒有兄弟姐妹,本就孤僻少言,見到幾個年紀相仿的孩子,想要親近也是理所應當,卻被人家置之不理,孩子的委屈跟誰訴說?

  倘若是尋常百姓人家的孩子,打一架便也罷了,偏偏還是太子殿下,要故作沉穩,不能小肚雞腸,要以身作則,不能落人話柄,這孩子的苦楚跟誰說?

  太後娘娘和齊王殿下罰跪齊王世子,本就居心剖策,不過是兩個不相識的孩子玩鬧的誤會,這樣一來,齊王世子對太子殿下說不定會耿耿於懷,而太子殿下也落下了一個不思進取,玩物喪誌,心胸狹隘的名聲!

  這些,難道皇帝都視而不見嗎?


  想到這裏,花玉容也來了氣,上前抱住玄冷墨哭的顫抖不止的小身板,也不看炎陵,隻是大聲說道:“皇上要罰就罰奴婢吧,這件事本是奴婢的過錯,那日奴婢當值,本應該陪在太子殿下身邊,卻不想有事耽擱,請皇上責罰奴婢吧!”


  “姑姑……姑姑,不是你的錯,是墨兒的錯,墨兒不該想著打雪仗的。”玄冷墨年紀雖小,不知道父皇為什麽發這樣大的脾氣,卻也知道若是自己惹怒了父皇,頂多罰跪、罰抄文章,可是姑姑是奴婢,要是惹怒了父皇,那就是欺君之罪,因此抱著花玉容的脖子不撒手,“姑姑,嗚嗚嗚……”


  花玉容也是滿臉淚水,卻還是賭氣不肯抬頭!

  花醉兒見狀,跪著上前幾步,磕頭:“皇上息怒,此事追究原委,的確不能責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早便說了,本是兄弟玩鬧,也不算什麽的。”


  太監宮女們早就被太子殿下的哭聲哭的肝都顫了,紛紛磕頭:“是啊皇上,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太子殿下啊!”


  “是奴才們沒有伺候好主子,請皇上責罰!”


  “奴才甘願被罰月份,求皇上息怒,寬恕太子殿下和玉容姑姑吧!”


  “皇上仁厚,求皇上寬恕太子殿下,寬恕玉容姑姑!”


  花玉容抱著玄冷墨,跪坐在地上,卻覺得滿心都是委屈,眼淚止也止不住!


  “夠了!”炎陵大喝一聲,“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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