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皇子

  “二弟，三妹也在啊。”並沒有理會在場的人，大皇子雲滇西笑得如同三月的春風，掃了眼楚遙懷中的蕭之寧。“去，看看七皇子的傷勢。”


  身後立即有人應聲上前，雲映宸冷著的臉稍稍緩和一點。“大皇兄今日怎麽得閑了。”


  暗中拉了雲映染一把，雲映染不甘不願的撇撇嘴，懶洋洋道。“大皇兄好……”


  雲滇西仿佛沒有看到雲映染的不甘願，依然笑得溫柔小意。“三妹最近又長高了，比日前見了漂亮了些。”


  撇撇嘴，沒有答話，雲滇西也不在意，眼光一掃瞟見還保持跪著姿勢的眾人，以及冷汗狂冒的宋元，眼中冷凝一閃而逝，笑道。


  “隻顧著跟弟妹聊天，倒是忘了各位，快起來吧，跪著像什麽樣子。”


  即使明知他是故意的，可誰叫他有一個流弊的老子，眾人敢怒不敢言的起身，連頭都不敢抬，宋元更是心驚膽顫。


  周圍一片寂靜，蕭之寧微弱的悶哼聲便顯得尤其刺耳，大皇子淡淡的注視了一會兒，雲映宸毫無反應，這才轉頭看向他。


  “方才的事情子辰都跟我說過了，確實是子辰的錯，不過追根究底也是為了我雲起，也算是情有可原……”


  聽著雲滇西為郭子臣開脫，雲映染頓時不依了。“什麽情有可原，大皇兄這話講的好沒道理，之寧遠道而來，寄居在宮裏，連父皇都說要好好款待，憑什麽要受這個冤枉。”


  雲滇西一堵，卻拿她沒有辦法，更不能去跟一個小孩計較，隻是轉頭看向雲映宸。


  “二弟，你怎麽說？子辰畢竟是郭丞相的獨子，麵子還是要留的，其實說穿了，今天這事也不過是少年間的意氣之爭，你說呢？”


  雲映宸沉默了下來，的確，他與蕭之寧三人沒有任何交情，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必要說什麽，雲映染也看出了哥哥默認的意思。轉臉就對著雲滇西。


  “說了這麽多，不過就是因為郭子臣是你的表弟，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今天若是如此便算了，我便是鬧到父皇哪裏，也要為之寧討回公道。”


  雲滇西臉色一黑，差點端不住自己一貫的笑臉，真要鬧到皇帝哪裏去，便是自己占著個理字，也抵不過皇帝那顆偏到太平洋的心，何況今次之事屬實是自己無理。


  “三妹，大皇兄並未說要放過子辰，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子辰自然也不例外，父皇日理萬機，這事不過是一個誤會，沒有必要驚動去驚動父皇。”說著轉頭看向雲映宸。


  “二弟，你快勸勸三妹。”


  雲映宸沒有說話，默了半晌才將雲映染拉過來，溫和道。“郭子臣聚眾鬥毆，藐視學規，按理當自國子監除名，念其初犯，且初衷情有可原，罰杖責十五，宋先生監刑，閉門思過三月。”


  雲映宸聲音輕輕淡淡，可其中的不容置疑卻令人無法在求情一句。事實上如果僅是對於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來說，杖責十五已經是很重的懲罰，正是長身體之時，一個不慎，便是一輩子毀了。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所有人在沒法說什麽，因為所有人心知肚明，單就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來說，這已經是太子留了情，否則真要鬧到皇帝哪裏去，別說郭子辰，就連大皇子都要跟著遭殃。


  雲映染解了氣，雲滇西心情就不那麽美麗了，他親自出馬，結果竟然是抬著郭子臣回去，先不說郭家怎麽看他，便是他自己的臉也沒地方擱。


  “至於蕭國七皇子，此次著實受到無妄之災，這幾日便安心修養幾日，待本宮回稟了父皇再說。”


  眾人急忙行禮應是，宋元抹著冷汗答應，手一招兩名太監上前，將頹廢的連反抗都沒有的郭子臣帶走。


  雲滇西自覺顏麵掃盡，匆匆應付兩句便轉身離開，錯身之際，深深看了雲映染一眼，雲映染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


  主角都散了，其餘人也急忙散了開去，生怕聽到看到什麽不該看的，一瞬間原本鬧哄哄的地方隻剩五人。


  “這下解氣了嗎？你呀，跑什麽，還怕我逮著你嗎。”整理整理她淩亂的頭發，語氣中不乏寵溺的責怪著。


  雲映染吐了吐舌頭，摟著他的胳膊。“哥哥，你就是太善良了，郭子辰仗勢欺人，恃強淩弱，若不是你，我一定要到父皇麵前告他一狀！”越說越氣憤，小孩雙全緊緊握起，張牙舞爪的揮舞兩下。


  雲映宸失笑搖頭。“你呀！”語氣裏絲毫沒有怪罪之意，反倒是滿滿的疼愛。


  楚遙微微蹙了蹙眉，不讚同的看著她。“沒規沒矩，公主殿下是一朝公主，代表的是雲起，怎可如此沒有禮數。跑跑鬧鬧，成何體統。”


  雲映染自然不會怕他，隻是朝著他憨笑，也不反駁，楚遙終於繃不住笑了出來，雲映染偷偷轉頭朝著不遠處的百裏墨璨比了個剪刀手，笑得分外燦爛。


  陽光下，明豔的朱砂仿佛更加明亮，不知是笑容裝點了它，還是它裝點了笑容，那明若朝暉的光芒讓男孩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