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街頭設棋局(1)
容慕雪好奇之心頓起,不禁走上前去,透過人縫向裏麵張望了兩眼。隱約看到,似乎是有人正在下棋。 她暗自思量,這是怎麽回事?按理說,對弈應該選個安靜之所,怎麽會在大街上下起棋來了? 這時便聽身邊兩個路人正在交談。其中一人道:“又沒解開嗎?這次張五可真是賺大了!” 另一人頻頻點頭道:“是啊是啊!他在這裏擺了五天,這一人一局就是一兩銀子,這五天來,至少也有一兩百人前來下棋了吧?可說也奇怪,硬就是沒有人能夠破得了這一局珍瓏呢!” 先前那人嘖嘖兩聲,又道:“這銀子真是賺得容易了!這張五說得好聽是個窮酸書生,說得不好聽,也不過是個遊手好閑的閑人。並不見得什麽才高八鬥,而且生性懶憊,喜好dubo,卻不知哪裏弄來這樣個高深的珍瓏棋局!” “弄?嘿嘿,”另一人冷笑,“你以為珍瓏棋局隨手就能撿到麽?聽人說,這是張五家裏傳下來的古譜。人家祖上曾經是個國手呢!” “國手?”那人似乎一愣,隨即嗤笑一聲,“國手又如何啊?若是知道自己的棋譜竟然被後人拿來街邊賺銀子,隻怕也要氣得活過來了!” 這兩人悄悄說著私話,容慕雪在一旁已聽明白了八九成。 她師父獨孤倦,雖然喜怒不定,性情古怪,但其實卻是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奇人。他心智過人,天賦極高,不僅武功深不可測,對琴棋書畫奇門異術更是無一不精,無一不曉。正因如此,蘭陵穀中各類奇書秘藉多如牛毛,光是放書就用了整整三個房間。 楚煜飛和容慕雪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怎麽可能不被耳濡目染?自然也是學得和他一般,樣樣都有涉獵。隻是相比之下,楚煜飛性子堅定,做事極有目標,一旦學習某樣東西,一定就是全心全力,直到學好為止。而容慕雪,大概因為年紀小,無憂無慮,學起東西來也隨心所欲,常常是見到什麽好玩,就學什麽。 這樣一來,在某些方麵,例如武功,楚煜飛就比他學得更深更好。但論起所學所知範圍之廣之雜,反倒是容慕雪更勝一二。 對於珍瓏棋譜,蘭陵穀中便有數本藏書,有一段時日,容慕雪曾經沉迷許久。這時,一聽到眼前居然有這樣一個高深奧妙的棋局,京城百餘之眾竟無人能解,一時間好奇心更甚。 她極想進去看上一眼,但這裏至少圍了有數十人,她手裏牽著馬,根本擠不進去。 正在沒奈何間,忽聽有人揚聲叫道:“大家快看啊!寧國手來啦!” “啊!真的是寧鳳溪!” “寧國手出馬,看來破這棋局應是易如反掌啦!” “哎,這可不好說呀……” 一時間,眾人又議論起來。 原來,圍棋在南越國本是國棋。上至耄耋下至垂髫,人人都懂得下。所以,對於棋藝特別出眾之人,大家都很尊敬,更遑論是國手。是以,這寧鳳溪雖非官吏,卻也是個有名的人! 容慕雪回頭看去,隻見街頭緩步走來一行數人。他一眼看去,便知道這一行人中,絕大多數都是高手。而當前的兩個人中,有一人身著襦袍,麵白須長,四五十歲年紀,長得斯文儒雅,一看就是飽學之士。 這行人一路走來,圍觀的人便自動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路,同時紛紛向那年長者拱手打招呼。那年長者大概就是眾人口中所說的“寧國手”,倒也沒什麽架子,一麵笑得和藹,一麵也拱手回禮。 可是,相比之下,容慕雪倒是對他身邊那個年輕人更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