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訂,訂婚?
“哈啊——我擦!”
費潛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連日奔波早就折騰得他小身子板渾身酸痛,這一覺睡得踏實,總算回了魂。爬起來抻抻懶腰,快速生長中的筋骨劈啪作響,他舒服地打個哈欠,一扭頭,卻被旁邊的一個腦袋嚇得夠嗆。
貞子!?
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密密麻麻的“頭發”原來是長胡子,趴在床頭的人是費伯。
敢情這家夥一晚上沒走,一直就在自己床邊上趴著!費潛一陣惡寒,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就浮現了那個畫麵——一個大胡子跪坐在自己床頭,確認自己睡著了,才躡手躡腳的湊過來,輕輕揭開自己捂著腦袋的被子,看著自己的睡相,一臉癡笑!
咦——費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自己睡著了什麽也不知道,這家夥說不定會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對自己動手動腳,甚至偷偷親自己白嫩的小臉蛋!
費潛死命地用袖子蹭自己的臉,直到蹭的滿臉通紅,像個大蘋果,心裏才稍稍好受了些,可看著費伯散落在床上的胡子,還是有些不舒服——要是長得幹淨點,雖說惡心,也就忍了,偏偏留著大胡子,將惡心程度直接翻倍,膈應!
“看起來也不老,哪來這麽多胡子,難道從娘胎裏開始留的!?真不知道老娘怎麽就稀罕這一款,還每次提起都誇這把胡子好看……”
費伯不知道欣賞費潛的睡臉到了什麽時辰,直到困得不行了才靠在床邊睡過去,睡得死沉死沉的,費錢捅咕了半天也沒動靜。
看著看著,費潛有了一個難以克製的念頭——剪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具幼小的身體拉低了他的心理年齡,有的時候費潛會萌生一些隻屬於孩童的調皮搗蛋念頭,而且身體會本能的選擇執行——當然,他才不會承認是自己本來幼稚。
比如看到一隻貓,腳底下就蠢蠢躍動地想去追趕,看到一隻飛蛾,手就忍不住想去抓,尤其是大拇指像是和嘴巴綁定了似的,一個不留神就合體,等反應過來已經滿手都是口水,這些毛病讓費潛花了好大心力才克服。
不過這些貼近嬰兒的舉動被他克服了之後,還有更多導致這個年紀孩子雞嫌狗不愛的問題等著他,什麽都想動一動,什麽都想拿一拿,還總有一些搞破壞的念頭在腦子裏轉悠,需要他掐大腿咬舌頭才能控製住自己不丟人現眼。
不過這一會兒,費潛覺得不需要克製,可以釋放一回了。
尋摸了一圈,沒找著刀子剪子之類的,不過這難不倒他,身上還有一枚箭頭不是?
試試箭頭的鋒利程度,還算滿意,雖然不足以幹淨利落的把那些海藻一樣的毛發刮幹淨,不過割得七零八落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番破壞性的“藝術創造”之後,費潛拍拍手,抖抖衣服,起身穿上鞋子,準備跑出去找個地方等著看戲。臨走瞥見那個暖玉製成的枕頭放在案上,眼珠一轉,他又有了壞點子,掂量掂量分量足夠,把那枕頭壓在了費伯剩下那幾根可憐的胡子上。
“啊——痛煞我也!……我的胡須?我的胡須——!!!”
費潛跑到那些軍士們住的偏房,看著他們整修衣甲,磨礪兵刃,正有一句每一句的閑扯著,突然聽到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不禁暗自偷笑。
“誰人動了我的胡須!是誰!?”
費伯提著劍,逢人便揪著脖領子,凶神惡煞的質問,仆役們一開始嚇得驚慌,可一瞧見他的胡子,卻全都開始辛苦的憋笑。
“笑!還敢笑!?不說,下次祭祀你們全部作為祭品!”
這話一出,苦苦忍著笑的仆役們立馬就哭了,趴下來把頭磕的
咚咚響。
費潛看不下去了,把你能的,被割了胡子就要這麽多人死,胡子是你的命啊?!
一腳踹開門,費潛大大咧咧的跑出來,手裏捏著“作案工具”。
“我幹的!”
費伯臉上的怒容一瞬間凝固了,然後變得扭曲,想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小公子……為何要如此對小人?”費伯收起劍,彎著腰,勉強擠出點笑容來。
“因為不美啊,所以我想幫你割掉。”
“不——不美?”費伯愕然,自己引以為豪的美髯竟被說成不美?
“對啊,太難看了,母親常說父親是極俊美的,麵如冠玉,清清爽爽,一根胡須也沒有!你身為父親屬下,難道不應該學習嗎?以後你也別留胡子了,一根胡子也別有,那才叫俊美!”
“可是費伯明明是有胡子——”
“不可能!我父親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怎麽可能有胡子!?不管!我隻認沒有胡子的父親,有胡子的不是我父親!”
“這……這……”費伯握著七零八落的胡子,心好痛。
“啟稟伯——非——呃……”夷從門外跑進來,急匆匆欲稟告事宜,結果一見那一把參差不齊的山羊胡,險些失笑,看看與費伯相對而立的費潛,心下大概明白怎麽回事,連忙跪倒,借著俯首掩飾控住不住的表情。
“嗯,咳,夷衛,你有什麽事?”
“兩位王子聽,聽聞公子已至殷地,欲,欲與我聯好,已經派人護送兩家年紀相,相仿的小姐來府,供公子擇一訂,訂下婚約!”
“哦?他們倒是心急,叫來人稍待,我去去就來。”費伯說完,捂著胡子跑了。
訂,訂婚?是我聽錯了,還是你們瘋了?費潛目瞪口呆,我還是個六歲的孩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