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人在欲海（8）

  淩先生哦了一聲。 中年人道：“何老大這次還算知趣，沒有擅自帶生人過來。他應該知道，這個圈子一向不歡迎生人。” 這話不但來的突兀，而且有意無意影射淩先生。 不知這人是天生的不會說話，還是另有所指。 總之，白若塵頗有點不自在，卻隻能來個悶聲大發財。 淩先生似乎毫不介懷，隻問：“朱老先生到了嗎？” 中年人道：“已經派人去接了。” 淩先生舉手肅客，引著白若塵直入客廳。 房屋的構建布局非常奇特，竟然莫名其妙給人一種感官上的錯覺。 從外麵看，絕對想象不到屋內會如此之大。 客廳陳設極其精致，每一件器物的擺設，無一不恰到好處。 白若塵晃眼看去，這裏恍若就是老地方後院那間密室的放大版一般。 廳裏已疏疏落落坐了五、六個人，有一搭沒一搭正說話，見淩先生進來，一齊站起身。 淩先生笑容可掬，一一招呼，看來與這些人熟悉得很。 他最後對一個頭頂半禿的男人道：“何老大，少見的很，最近哪裏發財啊？” 那何老大恭聲道：“發財不敢，馬馬虎虎混口飯吃。” 淩先生嗬嗬笑道：“謙虛了······聽說你這次跑了西南西北跑了一遭，想來必有斬獲？” 何老大歎道：“一無所獲······今兒帶來的東西，是幫朋友尋個買家。他近日有急用，所以迫不得已要將這幾件祖傳之物出手。” 淩先生兩眼發亮，道：“可否現在就讓我等一飽眼福？” 何老大瞅瞅白若塵，猶豫了一下。 淩先生明白他心思，道：“這是我一位世侄，自己人。” 這時，門外有汽車鳴笛。 淩先生笑道：“應該是朱老先生到了，來的好快，去接一接——” 須臾，一位老者步履輕捷的走進廳來，淩先生落後一步陪著，神色竟十分恭謹。 白若塵暗忖，想來這就是朱老先生，卻不知何方神聖。 朱老先生七十上下，骨瘦如柴，渾身加起來也沒幾兩肉，皮膚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一雙眸子亮若晨星，眼神比鷹隼還銳利。 在場的人除了白若塵，都識得他，紛紛起身招呼。 他幹咳兩聲，道：“恕老朽不客套了，山妻尚在相候，咱們趕緊言歸正傳吧。” 何老大一躬道：“是，勞煩老先生了。” 他返身打開一口碩大的密碼箱，捧出一尊白築佛像，放到幾上，道：“請老先生給品鑒一下。” 那尊佛像足有一尺餘高。 朱老先生瞄了一眼，雙手捧起佛像一掂，道：“福建德化的白瓷佛，嗯，這一尊的品相不錯，你們瞧這白，挺純正。” 何老大道：“這啥年代的？您給瞧瞧。” 朱老先生輕輕將佛像放回幾上，道：“我看是明中、後葉的貨色。再早，這白色哪有如此之純？” 眾人不住點頭。 何老大熱切的問：“您看，它值多少錢？” 朱老先生笑笑：“下一件呢？” 何老大身子一轉，取過一個青花大碗，鄭而重之放到瓷佛旁邊。 朱老先生拿起那碗上下一看，伸手指敲了敲，又叩叩碗底，道：“定窯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