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為什麽還有一條矯若遊龍的巨蛇

  一個月後，我和來金奇參加學校體育代表隊集中。清晨，天剛蒙蒙亮，陽老師帶領我們田徑運動員練晨跑。 陽老師走到我和來金奇麵前，臉上帶著譏諷的冷笑，拍拍我們倆單薄的身體，不信任地搖搖頭，說：“你們這樣的料子，嘿，是得要好好練啊！” 來金奇也冷笑，說：“陽老師，雖然我們現在沒有你壯實，沒有你的力量，但你敢和我們賽跑嗎？” “短跑還是長跑哩？” “無論短跑長跑都行。” “短跑我自然跑不過你們，但長跑你們未必能跑得過我，不過那太要時間。這樣吧，你們跟著我跑上浯台，隻要跟得上，就算你們贏了，怎麽樣？” “好吧，就這樣定了！”我和來金奇異口同聲地響應。 難得陽老師有這樣的興致，我和來金奇都很興奮。 大操場就在浯台下的東邊，前麵就是322國道，隻是圍上了圍牆，圍牆還是上次農忙假時，學校組織我們家住城鎮的學生自己動手修築的。 從山下到浯台，也就是浯溪臨江的高達數十丈的懸崖，有石片砌成的小徑彎彎曲曲直達浯台，浯台頂上有一座古老的石亭，石亭前麵，則是天生的兩塊拚攏的大石，方圓約四、五十餘平方米。遊人雖然可以出石亭站到這方大石上來，沐浴浩蕩天風，頓時有小天地之感，但是實在不敢走到邊沿去，因邊沿下即高高的懸崖，懸崖下碧波蕩漾的湘江會使你頭暈目眩。 陽老師穿著紅色的帶有長條紋的教練服，堅強有力的肌肉從他的臂膀、胸脯、大腿等處鼓出來，使人聯想起米開朗基羅雕塑的大衛形象。他矯健有力地拾級而上，我倆緊隨其後。當我們氣喘噓噓地跑上浯台時，陽老師忽然如雕塑一般站立不動，我倆莫名其妙，也停下腳步。 陽老師張開臂膀攔住我們。 我朝前一看，天啊，就在石亭外懸崖邊的大石塊上，正盤屈著一條銀白色的大蛇，幾乎占據了石塊大部分麵積；蛇頭正對著我們，卻凝然不動。大約這條蛇也驚訝著我們的到來，不知如何是好吧。 我們都不知如何是好，我們好一刻對峙著。 突然大白蛇朝懸崖飛身而下，長長的巨大的身子發出“哧”的一聲脆響，整條大蛇就不見了。 我們三人急忙跑過去，朝懸崖下看去，隻見大白蛇如一條矯健的飛龍，在空中盤旋飛舞，姿式優美絕倫，在熹微的晨光裏，給我留下了一個永久而神奇的定格；然後一頭栽進碧綠的河水裏——此處懸崖壁立，河水無疑深不見底——河麵冒起一股好看的水花，就像技藝嫻熟的跳水運動員從高高的跳台上跳進遊泳池裏——大蛇不見了蹤跡。 陽老師嚴禁我倆講出去，讓這個早晨看到的一切作為秘密，永遠保存在心裏。 我們又增加了一個新的秘密，一個不解的秘密。 不過，除了我和來金奇，以及後來和陽老師共同看到的秘密外，不知還有沒有人看到同類的秘密；我們至今不敢說出去，但不知道有此類秘密的人，是否也如我們一樣，不敢隨便講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