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借酒消愁
在所有人都為駱言感到傷心難過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人在獨自舔舐著傷口。
回家之後吳澤直接找到了前些年在老房子找到的母親留下的舊箱子裏,因為一直抗拒著往事,他並沒有打開過,但是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打開他,現在終於到時間了。
箱子是上了鎖的,由於長時間的置放在陰暗潮濕的地方,鎖已經殘破不堪了,甚至看起來隻要輕輕的扭一下就會斷裂。
吳澤從自己的脖頸上取下一直掛在胸前的鑰匙,手指幾乎是有些顫抖的將鎖對上鎖眼。
“哢噠——”,鎖開了。
……
吳澤坐在吧台前,手裏搖晃著一杯紅酒,臉上有幾絲罕見的陰冷。
身上隻著一件深黑色的絲質襯衫,紐扣解到第二顆,露出一片蜜色的胸膛,手腕上戴著一塊勞力士金表,袖口卷起來到精壯小臂上麵一些。
西裝外套胡亂扔在一旁,眼神光澤散漫的落在手上的酒杯。
他腦子裏實在是太亂了,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還有今天上午意外的車禍,亦或是他義父故意設計的車禍。
今天發生的一切幾乎顛覆了他所有的是非觀,世界觀,就像是……原本覺得是真理的東西到頭來突然有人告訴他,那不過是一個假象。
義父口中的身世,駱言嘴裏的真相。
他一直都是一個優柔寡斷的性子,第一次那麽篤定的發現自己最相信的人不過是在利用自己,心裏的滋味不言而喻。
一切都恰到好處的展現了發生的悲劇,在他身上,在別人身上。
那一場車禍說不是故意安排的他都不會相信,那麽準確的撞到了走在路上的駱言,這不可能是意外。
而自己在這十幾年裏,他一直深信不疑的相信著自己的義父,相信著他說的每一件事。
十幾年,就算是養條狗也應該有些感情吧,吳澤苦澀的想著。
因為在全世界都拋棄他的時候是義父站了出來,在他被所有人排擠的時候是義父收留了他。
義父告訴了他關於他的身世,他現在都還記得那個向來嚴肅的人一字一句的告訴他,他的父親被富家小姐看上了,那個時候他的事業遇到了瓶頸期,為了一步登天事業平步青雲就拋棄了懷著孕的母子。
最開始他本來是不信的,但是一大堆證據擺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心中的憤怒蓋過了理智。
在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他被自己的姨母撫養過一陣子,但是後來姨母也去世了,就這樣她被送到了孤兒院。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沒有爸爸的,自己的爸爸也在他還沒有記憶之前就死了,這是姨母告訴他的,他深信不疑。
但是現在的一大波證據都證明他有爸爸,他的爸爸還活的很好。
在他流落街頭,在他無家可歸,在他被孤兒院接手的時候都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他的生命中。
直到那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他母親臨終時的遺言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母親在臨走的時候隻跟他說過一句話“永遠不要恨你的父親”。
那個時候太小沒能明白是什麽意思,後來長大了才漸漸懂得母親可能是叫他不要對於自己爸爸很早很早就離開人世把他們娘倆拋下不顧的事情而怨恨,可是直到那一天他才算真真的明白,他媽媽的話。
為了給母親複仇,為了心中的憤怒。
他就這樣一心一意的走上了他給他鋪好的複仇路。
到了最後才猛然發現原來是自己被鬼迷了心竅,一直深深相信的人不過是在利用自己,甚至還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己。
吳澤時不時的抿一口酒杯裏鮮紅色的液體,抿過紅酒的唇在燈光的照耀下呈現出魅惑的色澤。
搖了搖腦袋把這些煩人的想法都丟在一邊,他想要放鬆,他想要解脫,一仰頭又把酒杯中的紅酒悉數灌進了喉嚨,那動作瀟灑的都不像是在喝酒,而是在消愁。
“喲,怎麽一個人喝酒呢?”身後傳來略微熟悉的聲音,隨帶著一隻手撫上了他的背脊,口氣熟稔的像是他們之間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似的。
側頭去看,是一名穿著暴露的女子,臉上畫著誇張的濃妝,看不出來本來的麵目,嘴上擦著鮮紅的口紅,但依稀可以看出年齡並不大。
一件緊身的無袖粉紅色V領連衣裙套在身上,隻剛剛遮到臀部,黑色底褲若隱若現。
眼神迷離,應該是喝醉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總有人把最好的年紀浪費在這些地方,穿著大她一輪的衣服。
吳澤對醉酒的酒鬼並沒有什麽興趣,對於這種人也有些嫌惡,更何況他現在還沒有心情去應付別人。
頓時眉峰一皺,雙目一冽,淡淡的瞥了那女人一眼。
隻是這表情持續了一秒鍾就淡去了,像是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吳澤仍舊自顧自的喝酒,無視著背脊上那一雙柔弱無骨的手。
這個酒吧是會員製的,並不是尋常什麽人都可以進,盡管他今天心情不好,但是也沒有傻到因為這麽點事去得罪別人,抬手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紅酒,仰頭倒進嘴裏。
若是平時他或許會好脾氣的和她喝一杯,但是今天他沒有心情,一般別人不理會,那人也會識趣的去尋找下一個獵物。
可是那微微有些醉酒的女子像是沒有感覺到吳澤對她的抗拒似的,渾然不知的向吳澤身上靠去,吳澤沒有料到她會有這麽一個動作當下被她把手臂抱住。
女子的豐腴貼上他的手臂,吳澤一陣反感作勢用力就要推開她。
但是沒有想到那女子就像是牛皮糖沾上了,怎麽扯都扯不掉。
拉扯半天也沒能把她扯下來,吳澤隻能作罷,皺了皺眉頭:“你喝醉了”。
女子盯著他咯咯咯的笑出聲來,“你才醉了,我可是清醒的很,看看,這是幾?恩?”,說完舉起兩根手指在眼前搖擺不定的晃動。
倒是沒有想到她這個時候還能分得出心思,另一隻手趁著吳澤不注意,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酒杯就往嘴裏灌酒。
杯子裏的酒是他平時不會碰的龍舌蘭,他一般到酒吧來喝的都是度數很低的酒。
嗬,他基本都不怎麽來酒吧的,今天隻是想要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