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車禍
隻是在駱昊然揣摩霍宇意圖的時候,他又開始伺機而動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他精心預算好了似的。
在吳澤的一通電話下,駱言隻身一人來到了電話裏說到了地址,還是之前和吳澤見過一麵的那個咖啡廳。
他到的時候吳澤已經到了,正端坐在卡座上,看見他之後沒有什麽表情的翻了一下眼皮。
駱言在他對麵坐了下來,滿是褶皺的臉上看起來沒有之前的那種淩厲的氣勢,多了一些老人的和藹。
吳澤這才放下手裏的瓷杯,正視著駱言,眼底有一絲顯而易見的輕蔑:“今天我找你來不是為了上一次那件事。嗬,反正對於認祖歸宗這件事我的興趣也不大,要不是媽叫我一定要這樣做我是肯定不會這樣的”。
除卻在之前聽到媽這個字的時候表情僵了一秒,駱言隻是微笑的點了點頭看著他並不說話。
可顯然他這樣的做法激怒了吳澤。眼眶微微泛紅,不是那種泫然欲泣,而是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住麵前人的喉嚨才甘心。
胸膛劇烈聳動幾下,吳澤吸了幾口氣把胸膛中的那團火壓了下去,繼續麵無表情道:“當年,你就是為了權勢才拋棄的我媽是嗎?”說完他又輕蔑的笑了一聲:“算了不用說了,我知道的”。
駱言的臉色變了幾變,不清楚吳澤為什麽會這麽說。
歎了一口氣才繼續道:“都怪我媽當年被你這樣沒有良心的人騙了,現在才落得一抔黃土的下場”。
“不是這樣的”,駱言搖了搖頭疑惑的問道:“這些都是你媽告訴你的嗎?”
“嗬,你還有臉否認?不過是把事實講出來你就不承認嗎?這些還用我媽說嗎?不是明擺擺的事實嗎?”
知道這些話並不是他媽親口說的駱言陡然送了一口氣,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珠一下子清明了起來。
駱言垂下眼瞼:“你願意聽我說說嗎?”
吳澤從鼻子裏發出一句冷哼,表示勉強可以聽他自己辯駁一下。
駱言抬眼看了看窗外,眼底依稀有些溫暖的光芒:“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遇見你媽媽的時候還是十九歲……”。
駱言將事情以另一個方向展現在吳澤麵前,告訴他其實當年都是他的母親拆散了他和吳澤的媽媽,本來順當當的婚禮倏地被人換了新娘,他不過也是一個受害者。
聽到駱言嘴裏的真相,吳澤顯然有些怔愣,不相信這個和他所了解相悖的事實。
眼神冷了下來嘴角掛起一絲冷笑:“有意思嗎?就這樣為了自己的名聲詆毀自己的母親有意思嗎?因為你,我真後悔自己怎麽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
駱言心裏一窒,苦笑出聲:“信不信由你”。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而吳澤心中卻有了一個巨大的疑惑,這些他知道的所謂的真相不過都是從義父嘴裏知道的,那麽……,到底什麽才是真相?
突然想起自己家裏最陰暗的地方存留著與母親有關的所有遺物,吳澤加快了腳步。
而和他背道而馳的方向陡然響起一聲劇烈的輪胎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吳澤下意識的回頭,就看見不遠處路邊的一灘血漬。
而肇事的車主居然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揚長而去,逃逸了。
一時間很多人都發出驚叫,甚至還有人給逃逸的那輛車拍照,但是時間上已經過去了一會兒,那輛車早就不見了蹤影。
吳澤呆呆的楞在原地,想要往前麵走幾步,但是卻像是被人施了法術似的,腳怎麽都挪不開。腦海裏倏地冒出來一個想法,他是不是連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都要離他而去了?
在他怔愣的瞬間,已經有人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吳澤就這麽呆呆的站在原地,心裏的慌亂是前所未有的,就連他媽去世的時候都沒有這麽迅速猛烈的席卷全身。
直到看著滿身是血的駱言被人抬上了救護車,他才慢慢的轉身離去,眼底多了一些像是死灰一樣的東西。
駱昊然在知道駱言出車禍的時候正在吃晚飯,做了新學得三菜一湯,放在茶幾上的電話突然噗呲噗呲的響了起來。
原本還帶著笑的臉在聽到那邊的話之後倏地變了臉色:“什麽!”
“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
“恩,好”。
說完把電話一掛就拉起了朱媚的手起身,奪門而出。
朱媚腦子一片蒙,但還是聽到他之前說的醫院什麽的,不由的問:“怎麽了?”
駱昊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焦急的神色,抿了抿唇說道:“我爸出車禍了,現在人還昏迷不醒的躺在醫院裏”。
“哈?車禍!”
駱昊然點了點頭不再廢話,拉著朱媚就要往前走。
“等等!”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
“我筷子還沒有放下……你等我兩分鍾”,說完飛快轉身跑到進了家門。
到醫院的時候,隻是聞著裏麵的味道朱媚覺得有些窒息,朱媚很少到醫院來,小的時候身體賊好大了更是沒什麽病,最多也就是個傷風感冒什麽的隨便拿點藥吃了就行了。
但就算是這樣也阻止不了朱媚不喜歡醫院,在她看來,醫院是一個充滿生離死別的地方,聖潔又陰暗,它挽救了不少生命,但是給朱媚印象最深的卻是死亡。
這一次的車禍很嚴重,駱言直接被送進了重症病房,就是ICU,那種進去的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突然沒了呼吸的病房。
看到安靜的像是沒有呼吸的駱言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差一點哭出聲來。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僅僅隻是有些擔心,說不上什麽害怕還有別的情緒,就隻是有那麽些擔心,但是真正看到人的時候眼淚卻突然像是不受控製似的嘩嘩的往外流,甚至在這一刻她都顧不上安慰駱昊然,反倒是駱昊然慢慢的撫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朱媚用左手死死的捂住嘴巴,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人怎麽一下子就這樣了呢?
她們並不是最先到的家屬,還有駱天行和莫麗在一側坐著。
一看莫麗紅腫的看不見眼睛的眼眶,就知道肯定也是哭了好一會兒。是啊,看著自己朝夕相伴的人突然這麽無聲無息的躺在一張白色的床上,怎麽能不心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