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義父的算計
老人又歎了口氣，“人呐，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眼神透過窗戶落在遙遠的遠方。
吳澤有些驚愕，這一次算是真正的確認了他在歎氣，有些不敢置信，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吳澤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雖然算不上什麽大美女但是也別有一番風韻，眉宇之間透露出來的氣質.……，眉宇之間？吳澤睜大眼睛又仔細的看了一次女人的麵容，他怎麽覺得這個女人看起來怎麽那麽眼熟？
他覺得那雙眼睛看起來好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老人沒有注意到吳澤本來就不明顯的幾經變化的神情，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經驗之談“你如果遇到了什麽喜歡的人呢，千萬不要猶豫，能遇見自己的真愛就是這輩子最大的財富了”。
吳澤仍舊雙眼鎖著照片上的人“義父，照片上的人我認識嗎？”，有那麽一絲靈光在腦海裏閃過，但是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怎麽追都追不到了。
這時老人收回投在遠方的眼神，落在窗戶上，落在窗戶上隱隱約約的吳澤的臉上。
意外的、懊惱的表情就那麽清晰的呈現在了他的眼前，呈現在他麵前的窗戶上麵。
老人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明顯的笑，是啊，魚兒上鉤了。
老人調整了一下表情，從沙發上倏然站起來，激動的握住他的雙手，甚至來回搖晃著他的身體，像是激動的不能自已“怎麽？你看著眼熟？你見過她？在哪裏？你在哪裏見過她？”
像是沒有想到老人的反應會這麽激動，吳澤微怔被老人握住的雙手差點一不小心把那張照片扯成兩半，幸好他及時控製住才沒有造成慘劇。
“義父義父，你先別激動”吳澤反握住老人皮包骨的手，隻是下一秒手指一僵，有那麽一瞬間覺得這雙手不是人類的手，摸上去感覺就像是幹枯的樹皮。
“我是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不確定認不認識”他害怕到最後害的義父最後空歡喜一場，最後徒徒增加傷悲。
老人的表情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完全塌陷了下去，懨懨的說“哦，也是雖然她也在這個城市，但是這個市這麽大怎麽會那麽巧就讓你遇見呢？我住了這麽多年也沒有遇見過一次”說完失望的收回手。
訕訕的坐回了座位，臉上的表情怎麽都調整不到原來無所謂的樣子，但是又強裝出像一開始遇見那麽輕鬆。
吳澤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所有自己認識的人，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到底在哪裏看過這雙眼睛，卻是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老人像是不想再糾結於這些以前的往事，臉上悲傷的神色收斂了些，聲音有些暗啞，問道“駱昊然那邊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動作？”
吳澤順口接道“駱昊然這邊……駱昊然？”他說著聲音一下子就小了起來，吳澤眼前閃過駱昊然略帶冷意的眉眼，心裏一驚，那眉眼之間與之前那個女人竟然有七分相似。
老人像是不知道吳澤為什麽突然停頓了下來，疑惑的回頭看著他，眼珠裏麵一片渾濁，“駱昊然怎麽了？”。
吳澤在心裏掙紮了幾秒，最後把手裏麵的那張照片推到老人麵前，“不知道義父你有沒有發現，這位夫人和駱昊然很……相像”。
老人低頭看了看，突然臉上的表情好像被雷劈中似的，手顫顫巍巍的摸向照片上女人的臉。
“你是說……莫麗和駱昊然有關係？”
吳澤心裏又是一驚，他並沒有說那個女人和駱昊然有關係，義父這麽一強調，到顯得好像他真的這麽猜測過似的。他的人生閱曆並不少，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的複雜，心中自然有了計較。
但是臉上還是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表情，微微頷首“可能是的”。
老人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意，指尖在女人的臉上摩挲著，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
吳澤猶豫了幾秒，還是問了出來“義父，你這是做什麽？”，盡管他知道義父在可能在暗地計算著些什麽，但是他畢竟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隻能沿著義父預想的方向走下去。
老人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並不抬頭，聲音裏帶著那麽一絲若有似無的乞求，“能不能，幫我……找到她？我想要見她一麵”。
吳澤眼裏的墨色濃鬱了起來，最後點了點頭，“好的，我現在就去確認一下這件事的真實性”，說完把照片遞交到老人的手裏，衝沙發上的人微微鞠躬就離開了。
老人聽到扣門的聲音時才緩緩把低垂著的頭抬起來，之前渾濁的雙眼此時再也沒有一點不清明的神色，眼裏心裏都透著狡詐的光輝，臉上的表情退卻了剛才的悲傷，轉而變得有些……欣喜若狂？老人臉上的褶皺堆在一起，看起來格外猙獰。
沙發上的老人臉上詭譎的笑容看起來格外滲人，像是一個很久沒有進食的人看到食物的模樣，瘋狂又恐怖。
但是笑著笑著，看起來又不像是在笑，而像是在……哭，就像是樂極生悲的那一種。
老人右手無意識的用力的抓在沙發的扶手上，眼睛裏閃過一絲誌在必得的神色，“駱言，不知道突然多一個兒子對你來說是什麽感受，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這老東西怎麽就不明白這件事呢？”
這一次的事，他當然知道他聰明的義子會發現端倪，但那又有什麽關係？他隻要達到目的就是了，其他的，一概無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是個商人不是慈善家，這麽多年了，是時候了。
良久，老人收回放在窗外的眼神，看著手裏的照片，照片上麵的女人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連衣裙，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小皮鞋，身形婀娜，站在樹下淺淺的衝著鏡頭淺笑，臉上的神情美好的像是墜落在凡間的仙子。
枯黃的手指仔仔細細的摩挲著照片上的女人的臉，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嘴裏喃喃著“莫麗，好久不見”。
像是不滿意自己的清潔程度，又掏出來一張手絹仔仔細細的擦拭了一遍，又放進了貼近胸口位置的口袋裏，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