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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往事隨風

  轉來轉去,駱昊然的話又接到那個情趣用品上去了。


  朱媚癟著嘴看著駱昊然,“咱能不用著玩意兒嗎?”想了想朱媚又添了一句“我覺得你已經很好了,不用這些東西輔助的”。


  其實她不是討厭那個香水,隻是……,反正就是覺得別扭!


  最後一句話成功的讓駱昊然眉開眼笑了,駱昊然點了點頭摟著朱媚往臥室走“恩,看來你對我還是很滿意的,你說不用就不用,走,我們洗澡去”。


  “.……”怎麽又洗澡?朱媚想起昨天晚上洗澡勾出來的天雷地火不自覺的顫了顫,諂笑的推了推駱昊然的腰“駱少你身體會不會吃不消啊?”


  駱昊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朱媚還是感覺到了一層層的冷氣,之後駱昊然用行動證明了他的雄風。


  ……


  世間的一切都在隨時間變化,通訊方式、交通工具等,一切在現代化的洗禮下都喪失了原本的模樣。


  但是此時坐在書桌前的老人身著一身唐裝,手裏拿著一大拇指粗細的毛筆書寫著。


  “庭院深深深幾許,雲窗霧閣春遲。為誰憔悴損芳姿。夜來清夢好,應是發南枝。玉瘦檀輕無限恨,南樓羌管休吹。濃香吹盡有誰知。暖風遲日也,別到杏花肥”。


  坐在書桌前的老人筆墨揮毫,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在宣紙上書寫出這首詞伴隨著豪邁又滄桑的嗓音。


  寫完這一段,老人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才把眼神放在對麵的人身上。


  對麵的吳澤正看著老人的墨寶看的入神,看樣子應該是站了一段時間了。


  茶杯裏的水還是溫熱的,老人淡淡出聲喚到“阿澤”。


  “恩?”吳澤抬起頭看著老人,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禮貌又恭敬。


  老人把茶杯放下,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放在身前,“你知道這首詞是什麽意思嗎?”態度和藹的像是平常的老人,兩人站在這裏像是關係很好的父子在談論學術。


  吳澤沉思了兩秒,眉毛輕皺,看起來像是在斟酌用詞又像是在思考這首詞的深意,“這首詞是李清照的,李清照是婉約派的詞人,這首詞講述的是她對於心上人的思戀”。


  老人含笑點點頭,“嗬嗬,你知道的還真不少,看來在美國的這段時間學的很多嘛”。


  吳澤有些詫異,不知道為什麽義父今天的心情這麽好,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義父以這麽溫和的笑容看著他。


  試探性的問了句“義父今天心情很好?”


  難得的老人又朝他笑了笑“還不錯,隻是沒有那麽多憂心的事了”。


  看來,心情還真是很好啊,但是宋代的詞人和他去美國學習有什麽關係?但是吳澤還是沒有膽子把這句話說出口,盡管今天義父的心情很好,他也斷然不敢去挑戰。


  老人把自己寫的字仔仔細細的掛在一旁,吩咐傭人等它幹了的時候裝上卷軸,交代好一切,就邁開步子走向書房的房門。


  他一般在有人來的時候都不太長在書房裏的,隻是偶爾會有那麽一兩次剛剛撞上這個契機。


  時間久了吳澤都總結出規律了,他一般在周三周四的時候會在書房待的久一點。


  而他每一次找他的時間也很固定,都在上午十點的時候準時到達。


  他不會經常到義父這裏來,但是來的時候一定會提前告訴他,這是義父給他定的規矩。


  書房的書架側麵還有一道門,吳澤隻進去過一次,平時那間屋子都是鎖著的,沒有人進去過,那是老人的禁區。


  吳澤唯一進去過的那一次是一個意外,那時他到處都找不到義父見到這扇門開了就走了進去。


  裏麵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景象。


  那間房大概有八十平米的樣子,四麵牆上全部掛著字。


  用一模一樣的框裱在牆上,而且所有的字都是那首詞——李清照的《臨江仙·梅》。


  但是門正對著的那一副,一開門就能看見的那一副明顯和其他的字跡不同。


  更加的婉約更加的娟秀,一看就出自一位女性的手筆。


  他一直沒有進去過,因此很好奇多呆了一會兒,滿牆滿牆的一模一樣的字畫實在是詭異了些。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到他看完回頭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一臉風雨欲來的義父。


  因為這件事義父大發雷霆了,把他關了禁閉,那個時候他已經二十歲了。


  義父絲毫沒有因為他的年齡而多留給他一點自尊,暴怒的義父就連現在想起來也會心有餘悸。


  現如今他已經在義父的身邊待了這麽多年,但還是沒能進去過第二次,他也沒有勇氣再進去一次。


  偶爾依然會看到義父寫這一首詞,寫的他自己滿意的就會留下來裱在裏麵的牆上。


  從他進去那一次到現在已經是六七年的時間了,他不知道那間房子到底是怎麽裝下那麽多字畫的。


  或許是把稍微差一點的放棄掉了,畢竟你要留下一下就必須放棄一些,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正對著門的那副一定還掛在那裏。


  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義父身邊有什麽女人,甚至連子女都沒有見過一個。


  他不知道那副字是誰送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很愛那個女子。


  回憶裏湧出這些的時候老人已經走到了書房的門邊,因為吳澤沒有跟上,回頭疑惑的看他一眼。


  發現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扇緊閉的門上時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吳澤也知道這是老人的底線,再不敢多看,跟著就出去了。


  負手走在前麵的老人步履穩健,絲毫看不出來已經是年近七旬的人了。


  老人踱步出來,走到了大廳又坐到了他的專屬位置。


  從懷裏的口袋中摸出來一張照片,遞給他。


  吳澤伸手接過來,照片上是一個女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笑顏如花的站在陽光下。


  照片已經有些泛黃了,邊角也有那麽點點卷起來,但是又沒有皺。


  看的出來義父經常看這張照片而且保護的還算是比較好,不然早就麵目全非了,泛黃的顏色昭示了年代久遠。


  這張照片上的人應該是他很重要的人吧?吳澤不敢捏的太重留下指印。


  還沒等他把疑問說出口老人就已經開口了。


  “這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在最好的年紀我遇上了她”老人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嘴角微微掀起。


  吳澤知道,這個動作是表示他有些自嘲的含義。


  吳澤不解的問“義父在最好的年紀遇上了最愛的人這不是很好嗎?”。


  聽到這句話老人側頭看了他一眼又回過頭“但是也同時錯過了她,年輕的時候太浮躁,不知道什麽重要,什麽是過眼雲煙”。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剛剛好像聽到老人歎了一口氣,吳澤低下頭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老人向來精明的眼睛裏湧出一股濃濃的傷感,他第一次見到這麽脆弱的義父,像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夠傷害的義父,以往他都很強勢獨斷,萬萬沒有這麽脆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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