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鐲子事件
宮夏最終妥協,顫抖著手接過冷溢城手裏的藥膏。她咽了口口水,看著冷溢城,希望他能夠改變主意,自己主動出去。
可是冷溢城明顯沒有收到她的信號,坐在床邊巋然不動。
她自暴自棄地擰開藥膏的蓋子,在手指上擠出豆子大小,又抬頭去看冷溢城:“你能不能讓我自己抹?很害羞好不好!”
冷溢城前傾,看著臉上青白不定的人,然後伸手,在宮夏驚恐的目光中,把他濕淋淋的手指,在她臉上抹了抹,然後,放在她的唇邊,一個用力,便伸進了宮夏嘴裏。
“變態啊!”宮夏掄起身後的枕頭,直接往冷溢城身上砸。
冷溢城迅速站起身,壓製住宮夏,在與她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說話。
宮夏似乎就覺得,自己跟他是一對相愛已久的情侶,現在氛圍這麽好,不親貌似都對不起自己!
但冷溢城率先放開了她,走出了門。
宮夏把枕頭扔過去,正好砸在他關上的門上。“下流!”
冷溢城心情頗好,看到還站在門口的劉媽恭敬地喊了聲“少爺”之後,冷冷地應了一聲,然後離開。
劉媽在冷溢城走遠之後,又打開了宮夏的房門。
宮夏以為是冷溢城那個惡魔又回來了,嚇得再次摟緊了自己的被子。一看是劉媽,剛剛被欺負出來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劉媽,冷溢城他欺負我……”
劉媽被她哽咽的調子搞得難受,卻又什麽都幫不了她,隻能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抱在懷裏安慰著。
抹過藥的地方涼涼的,正好緩解了她下體火辣辣的疼——這藥還挺管用的。
宮夏突然就沒那麽委屈了。
“劉媽,我有個疑問。”宮夏從劉媽的懷裏直起身來,一臉嚴肅。
“怎麽了?”劉媽依然是很和藹的樣子。
“冷溢城為什麽會有槍?而且,還是真槍,再有,我今天在新聞裏聽說,那些人拿的,都是什麽世界名槍……”
“噓——”劉媽一臉慌亂地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宮夏被她搞得更加害怕,整個人都蜷縮起來。“怎麽了?”
劉媽歎了口氣,安靜了一會兒,似乎是不想說,又似乎是在尋思著,怎麽開口。“其實,少爺生意上的事情,我們也很少知道。隻知道他創立‘循夏’集團的時候,剛剛大學畢業,後來,慢慢地好像開始接觸黑道,幾年以後,接手了軍火生意……“
“什麽!軍火!”宮夏睜大了眼睛,這尼瑪是嗎!這尼瑪真的存在啊!誒嘛!
“噓——”劉媽恨不得用手捂住宮夏吼出聲的嘴,“宮小姐,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啊!”
宮夏被她捂住嘴,隻能點了點頭。尼瑪,她一直被關在這裏,跟誰說這事兒啊?大家都知道的吧!
等宮夏再次起來到大廳的時候,正好聽到冷溢城喊了一句:“把床單拿出去丟了。”
誒呀,這是跟誰置氣呢?這是嫌自己髒麽?淩麗琴睡了那麽長時間,他沒換床單,昨天自己睡了一個晚上,就惹到他了?
宮夏氣不打一處來,反正她今天是不想理冷溢城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溢城!溢城!不好了!”淩麗琴滿臉驚慌地從樓上跑下來,撲倒在冷溢城身上,開始大哭,“溢城,奶奶留給我的玉鐲子不見了!”
冷溢城單手扶住她的腰身,神色冰冷。淩奶奶他見過,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
其實冷溢城跟淩麗琴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淩麗琴了。兩家是鄰居。冷溢城小時候犯了錯,就立即往隔壁的淩家跑,淩家老奶奶就會勸住在後麵追冷溢城的冷爸爸冷媽媽,然後淩家老奶奶會帶著他去洗幹淨他髒髒的小手和小臉兒,帶著他去吃小糕點,再帶著他跟自家小孫女一起去玩。
兩家人原本以為他們會在一起,沒想到,半途殺出一個宮夏。
這個時候,淩家老奶奶的身體已經愈加不好,但她並沒有用自己的生命做威脅,希望冷溢城和淩麗琴在一起,但是她過世的時候,緊緊抓住他跟淩麗琴的手疊放在一起,直到過世。
冷溢城出生之前,奶奶就去世了。對於冷溢城來說,淩家老奶奶已經是他的奶奶了。現下奶奶的東西突然不見了,冷溢城也不好過。“你放在哪裏了?”
淩麗琴哭著,趴在他的肩頭:“我就放在床頭櫃上了,可是今天早上進你房間去找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溢城,這是我奶奶留給我的,現在不見了,可怎麽辦啊……”
那個鐲子或許不是很貴,或許是個天價的鐲子,但是其中的寓意,已經超過鐲子價格本身。那是淩老爺子送給淩老奶奶的定情信物。他們兩人一直相敬如賓,也有過大吵大鬧,但依然互相關心著,照顧著,愛著。淩老爺子過世以後,淩老奶奶一直一個人坐在花園裏,戴著老花鏡看報紙。冬日的暖陽照射在這個溫暖的老奶奶身上,是冷溢城心中永遠的“家”的代名詞。
“不見了?”冷溢城的嘴唇緊抿,慢慢回身,看向那個站在旁邊看熱鬧的人,“是不是你?”
宮夏一下子從旁觀者變成相關者,心裏落差有點大,嚇得她一個激靈,站直了身體,環顧四周,現在不僅冷溢城看向自己,淩麗琴乃至周圍的傭人都開始看著她,似乎隻要她一個點頭,以後就要跟她斷絕關係,不再有任何交集。“我沒有,你們別看我!”
冷溢城看著她反應頗大,更加懷疑,就是她拿了那個鐲子。“那個鐲子,大概值15萬。”她之前為了錢接近她,現在難道是死性不改,為了錢,偷了淩麗琴的手鐲?
冷溢城的下巴繃成一條直線,她要什麽,他給不就好了,為什麽要偷——不不不,為什麽他要給?明明就是一個賤人,憑什麽自己要對她掏心掏肺?
“就算它值30萬,都不是不拿的——昨晚我們在做什麽你難道會不清楚?我有那個精力去拿床頭的鐲子?我連那鐲子是圓的是方的都不知道。”說到這裏,宮夏也有些生氣:怎麽,他這是確定,就是自己幹的?
“你醒來以後呢?醒來以後誰知道你做了什麽?”淩麗琴哭得梨花帶雨,顯然很是在乎那個鐲子。
宮夏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根據電視劇的發展,淩麗琴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栽贓到自己頭上,然後在自己的房間裏找到玉鐲子。
——千萬不能讓她掌握主動權!
宮夏坦然麵對冷溢城質疑的目光:“那你帶人去搜啊!”她張開雙臂,等著人來搜身,“事先提醒,請不要讓淩小姐的人來查,要不然鐲子什麽時候出現在我房間裏的,那就不知道了。”
淩麗琴的臉色有些不好,但是埋在冷溢城胸口,誰都看不到。
冷溢城看了雷子一眼,雷子心領神會,走到宮夏身邊,卻在接觸到她手的那一刻,被冷溢城叫住。
“我來。”冷溢城放開淩麗琴,走上前去,“你去搜她的房間。”
“是。”雷子點了點頭,往外走去。
換成冷溢城,結果也不會改變。宮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又扭過頭去。她看到淩麗琴咬著嘴角,一臉糾結的表情。
——大概是恨她說完了台詞,自己沒戲唱了吧。
“你!”宮夏看著冷溢城的手放在她胸口,“你特麽把東西藏這裏啊!”她一巴掌拍下他的鹹豬手。
冷溢城看著她氣憤的樣子,往下模去。這次他倒是安分了許多。
直到最後,冷溢城確實什麽都沒摸到什麽可疑物件,而隨之回來的雷子,也似乎一無所獲。
淩麗琴對這個結果自然不滿意,她當然知道宮夏沒有拿鐲子,但是這戲,依然要演下去。“溢城,那我的鐲子去哪裏了啊嗚嗚嗚嗚……”
冷溢城看著今天去收拾床單的傭人。小桃今天隻是去掀開床單,怎麽可能拿床頭的東西呢?被少爺這麽懷疑著,她的腿抖得跟篩糠一樣,恨不得給自家少爺跪下,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拿自己練手。“我沒有,少爺我真的沒有,沒有……”小桃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誰拿了,自己站出來。”冷溢城閃著精光的眸子略過在場的人。
周圍鴉雀無聲。
“冷少爺。”宮夏開口道,“你忘了一個詞。”
冷溢城聽到她的聲音,看向她,微微皺了皺眉頭,示意她說下去。
“監守自盜。”
淩麗琴的神色瘋狂起來:“你胡說,那麽重要的鐲子,我會隨便開玩笑嗎?溢城,你看看她!”
冷溢城不動聲色:“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都已經排出我的嫌疑了,為什麽還要逼供!我才不去!”宮夏掙紮著。
冷溢城也不管她說什麽,抓著她的手就往樓上走。
淩麗琴不知道他們要說什麽,又不能追上去,隻能在原地急得直跺腳。“看什麽看,還不趕緊幹活去!”她一撩自己的頭發,原地轉了兩圈,咬牙切齒的模樣,要是宮夏看到了,一定會大笑三聲“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