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先脫衣服
第二日一大清早,軍營便一片吵吵嚷嚷,吵得人無法安眠。
不過,容清紓昨晚回來後,一直沒有入睡,隻是枯坐在營帳中。
因而,外麵不休止的吵鬧之聲,並沒有打擾到容清紓。
這時,嶽武突然驚慌失措地進入了營帳,拉著容清紓就往外跑,“兄弟,你現在,趕緊跟我去見一趟常將軍。”
容清紓故作一臉的茫然,“怎麽了?”
“昨晚,有人在常將軍的帳外偷聽,被常將軍的飛鏢刺傷了。常將軍將軍營上上下下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那個人。現在,就差我們這邊了。”
容清紓一臉的怒容,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冤枉,“我又沒有去偷聽,你拖我過去作甚?”
“兄弟,我當然知道,和你沒關係。就是因為不是你,才更要去常將軍那裏證明清白。”
容清紓用了不小的力氣,才將手從嶽武手裏抽出,“既然如此,我跟你去一趟便是。你不要這麽拉拉扯扯的,免得讓人看見了笑話。”
“是是是,兄弟說的是。”
容清紓沒走幾步路,就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還要多久才能到,我都走累了。”
“快到了,快到了。”
嶽武心中不禁腹誹:就這麽文文弱弱的樣子,連路都不知道怎麽走,一看就知道,偷聽的不是他。
容清紓一進入那營帳,便看到了一群男人,脫得光溜溜的,任由常越檢查,身上是否有飛鏢刺傷,留下的傷口。
容清紓見到這陣仗,不由得退了幾步,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向哪看。
可容清紓的異常,卻讓常越以為是心虛,對她起了疑心,“你們都出去,那小子留下!”
常越有如鷹眸般犀利的眼神,就像是喋血的利刃一般,毫不留情地像容清紓刺過去。
嶽武離開前,還特意小聲地提醒一句,“兄弟,你不用擔心。脫完衣服,讓常將軍檢查一遍,就沒事了。”
容清紓真的想揍死嶽武,她是一個女的,能和這些男的一樣嗎?
“磨磨蹭蹭的,怎麽還不脫,還是想讓本將軍親自扒下你的衣服?”
“常將軍有所不知,我奉長寧郡主之命,潛伏在古禦軍營,伺機竊取情報。昨晚進軍營後,就在嶽武的營帳裏歇下了,這也是大家都看到的,我根本沒有機會去偷聽。”
“本將軍不管你是誰的人,先將衣服脫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再說。”
常越似乎不想再和容清紓多費唇舌,直接給留在營帳的幾個親信使眼色,讓他們直接擒住容清紓。
這裏是常越的地盤,容清紓若是負隅頑抗,隻會將事情弄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隻是,容清紓也不能沒有任何的反擊,那她就隻能被扒光了。
容清紓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在那些士兵接近她時,一把抽出他們的長劍。
在他們都緊張地擋在常越麵前時,容清紓卻將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士可殺,不可辱!我踏入韶國之前,便已經傳信給長寧郡主。”
“須知,打狗還得看主人。若你們非要逼我,便拿著我這具屍首,去向攝政王府交代吧。”
韶國攝政王一人獨大,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封疆大吏,都不敢對攝政王府的人,有任何的不敬。
容清紓倒是想看看,常越到底敢不敢放棄自己的前程,得罪攝政王府。
因為容清紓的話,常越已經有了幾分顧忌,但還是沒有讓步,“本將軍如何逼你了,隻不過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口而已。你這麽遮遮掩掩,莫不是心虛了?”
“檢查傷口,難道就非得脫衣服嗎?”容清紓說著說著,硬是擠出一滴豆大的眼淚,“我是長寧郡主的人,這輩子,我的身子,除了長寧郡主,誰也不能看。”
“常將軍,聽說,長寧郡主的男寵,比古禦、凜宮那些貞潔烈女還要剛烈。我看這小子長得細皮嫩肉的,還真是長寧郡主好的那一口。我們,要不然還是算了。”
常越不甘心地瞪著容清紓,“算什麽算,軍營混入了奸細,偷聽了緊要軍情。如果不徹查,揪出那個奸細,難道等著古禦,或是凜宮打過來嗎?”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願意被檢查。”容清紓一臉的委屈巴巴,長劍離脖子更近了,“隻不過,脫衣服是不可能的。”
那些士兵,都被容清紓的話氣笑了,“你這不是為難人,不脫衣服,怎麽看你身上有沒有傷口。”
容清紓舉劍都要舉累了,她自己都擔心,一個不留神,就將自己的脖子抹了一刀,“我記得,常將軍有一門獨門絕學,能讓內力在他人身體遊走。隻要常將軍使用這獨門絕學,我身上有什麽傷口,你不就一清二楚了。”
“動用這絕學要大損心神,常將軍是軍中的主心骨,萬一傷了根本,誰擔得起!”
“常將軍是武功蓋世,天下無人能敵,稍稍耗損一些心神,又有何妨。我看你,這就是看不起常將軍。”
昨晚,容清紓聽了常越和幕僚的談話,便已經知道,常越就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捧殺。
果然,因為容清紓的話,常越立即就上鉤了,“小子,你先盤膝坐下。”
“一直以來,常將軍都是我敬仰萬分的大英雄。今日看來,常將軍果然是世間難有的一代梟雄。”
論起誇人的本事,容清紓號稱天下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常越本就喜歡被人追捧,因為容清紓的溢美之詞,更是開心得找不著北了。
運功到容清紓身上,探查是否有傷口時,更是沒有任何的設防。
這便大大方便了容清紓搞小動作。
容清紓趁常越不備之時,也暗暗地運功,悄無聲息地在常越的筋脈中遊走。
沒過多久,便發現他筋脈中,有一滯澀之處。
這想必是常越行軍打仗多年,沒有注意調養護理,才留下的暗傷。
容清紓暗暗將一顆藥丸捏碎,一股淡淡的異香,便慢慢的在空氣中彌散。
隨著常越的一呼一吸,鑽入他的體內。
容清紓方才做的,是將常越那道幾不可察的暗傷,盡可能的放大。一時之間,常越還不會察覺到異常。
隻是,日後一旦常越運功和人交手,打鬥得越是激烈,便會以十倍的功力反噬自身。
“小子,你身上確實沒有別的傷口。”常越有如鷹隼一般犀利的眸子,還是緊緊地盯著容清紓不放,“隻不過,你右手食指的傷口,到底是怎麽來的?”
“這……”容清紓一臉的為難,但在常越的審視下,還是吞吞吐吐地開口,“常將軍,這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就算你身上沒有別的刀傷,但是,你不向本將軍好好解釋解釋,食指上的傷口,到底是怎麽回事。本將軍想放過你,眾將士也不會同意。”
常越的話一出口,周圍的士兵都愣了愣,片刻後,才齊齊點頭附和。
容清紓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我有言在先,我實話實說後,你們不能笑話我。”
常越雙手環胸,“你說吧。”
容清紓磨磨蹭蹭的,老半天,才從懷裏取出一塊略顯陳舊的絲帕,閉上眼睛遞給常越,“三個月前,長寧郡主讓我潛伏古禦,竊取情報,特意贈我這塊絲帕,寓意橫也思來豎也思。”
“如今,我要重回韶國,為表示自己對長寧郡主忠貞不渝,便咬破食指,寫下這份血書。你們隨意看看便好,千萬別細看。”
容清紓故作一臉的羞澀,硬是讓營帳內的一眾人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然,人家會害羞的。”
常越十分有耐心地看完血書後,還故意高聲念了出來,“闊別三月,如隔一生,郡主一切安否?小生與郡主天各一方,早已對郡主思之如狂。”
“如今,得到古禦機密情報,特意日夜兼程,趕回韶國。心中萬分期待,能再次侍奉在郡主身旁,與郡主賞花吟詩,煮酒烹茶。當然,更希望的是,能和攝政王府那些男寵一樣,得到郡主的寵幸……”
常越念著念著,實在是念不下去了,“還真是個小白臉,這麽沒出息。”
容清紓憤憤然地將絲帕搶回,小心地揣入懷中,“這是情之所至,常將軍妻妾成群,自然是不懂這些閨房情趣的。”
這時,常越身旁的士兵,也趴在常越耳畔勸道:“將軍,我看他這麽蠢蠢笨笨的,沒有一點出息,也不像是有膽量偷聽的人。營中還有大小半的人沒有檢查,就別在他身上耽誤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