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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偷聽,玉碎

  “這個,我也不清楚。常將軍讓我們將病死的動物死屍,全都扔到南義溪的上遊後,又讓大家撤退十裏,還嚴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南義溪。”


  雖然嶽武沒有說多少,但容清紓已經猜的不離十了。


  常越在南義溪投放大量病死的牲畜,將水源徹底汙染,又嚴禁韶國將士靠近南義溪。


  如此一來,飲下南義溪溪水的人,隻會是古禦將士。


  水源都已經被汙染成那種地步,一旦飲下那水,將士一定會得病。輕者,讓士兵喪失戰鬥力,成為待宰的肥羊;重者,直接喪命。


  這常越,還真是好算計。


  起初,讓染上鼠疫的百姓上場殺敵,將疫病傳去古禦。


  如今,竟然又故技重施。


  既然如此,也別怪她下手狠辣,“好兄弟,軍營附近,還有什麽地方有水源。”


  “去年韶國大旱,好些水井都已經幹了。韶國邊境附近,都是荒無人煙的旱地。現在,也就隻有軍營附近,有一口不大不小的水井。如果不下雨的話,這口水井,也堅持不了幾天。”


  得!

  如今已經是夏季,韶國本就少雨。


  那口水井,過不了幾天就會幹涸。


  常越將南義溪水汙染,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她都用不著費心去使手段。


  “兄弟,前邊就是我的營帳,雖然小了點,但好歹是一個人住的。睡覺時,不會被人吵到。”


  “你把營帳讓給我,那你呢?”


  “我今晚還要巡夜,還不能睡。兄弟,你就放心睡吧。”


  容清紓見嶽武,確實是精神抖擻。看來,白天已經睡飽了。


  “對了,你們常將軍的營帳在哪裏?”


  這個常越,屢次三番地使些陰損手段,她還真想去會會這個常越。


  “看到那個最大的營帳了嗎?那就是我們常將軍的營帳了。不過,他現在已經歇下了。兄弟如果有事找常將軍,明天早上,我帶兄弟去找他。”


  這樣,他就可以順利見到常越,說不準,常越就看上了他的打仗天賦。


  以後,他就能平步青雲了。


  嶽武越想,越是忍不住竊喜。


  容清紓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去巡夜吧。”


  嶽武離開時,走路都是飄的,“那兄弟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容清紓進入那營帳,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什麽叫做小。


  這營帳,隻放了一床被褥,她就快沒有地方站了。


  還好,她也沒打算真在這邊睡。


  容清紓掃視了一遍周圍,確定沒有人靠近後,才將身上的軍裝脫下。


  因為,容清紓身材太過纖巧,隻能將軍裝直接套在身上。所以,就相當於她穿了兩身衣服。


  現在,將軍裝脫下後,容清紓隻覺得輕鬆多了。


  容清紓將軍裝放進被子裏,看起來就像是她已經在這邊睡下後,才躡手躡腳地向常越的軍營靠近。


  容清紓武功在身,反應遠遠高於常人,很輕易便躲過了那些巡邏的士兵。


  隻不過,在靠近常越的軍營後,容清紓就不敢掉以輕心了。


  容清紓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接近常越的營帳後,並沒有聽到常越睡覺的呼吸聲,而是聽到兩個人的談話聲。


  雙方各執一詞,像是起了爭執。


  容清紓原本還想著,悄然潛入常越的營帳,然後再催眠常越,竊取有利的消息。


  如今看來,她又撞了大運,倒不用再多此一舉了。


  “將軍,韶國的邊境,實屬蠻荒之地。常年難得降雨,本就十分缺水。如今,將軍又在我們賴以生存的南義溪中,投放那麽多病死的牲畜。到時候,古禦沒有出事,我們韶國就要大難臨頭了。”


  容清紓聽這人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便大概猜到,這個人是常越的幕僚。


  常越對這幕僚的話,顯然是不以為然,“先生就是太謹慎了,行軍打仗要有衝勁。隻要古禦的將士們飲下那些水,必然是大病一場。”


  “到時候,我們趁他們病得氣息奄奄、潰不成軍時,率領大軍打過去,便能將古禦打得節節敗退。到時候,我們要什麽沒有。”


  常越隻要一想到,自己率領大軍打到古禦,心中就樂得喜不自勝,根本睡不著覺。


  幕僚見常越這麽自矜功伐,根本聽不進他的勸告,一時也來了脾氣了,“將軍,古禦那邊水量充足,遍地都是水井。南義溪的水汙濁發臭,他們未必還會喝。”


  “我們韶國則完全不一樣,一旦僅有的水井幹涸,勢必會軍心大亂,將軍還如何打得勝仗。”


  常越也是個暴脾氣,一聽到不能打勝仗,火氣蹭蹭地往上冒,“有什麽好擔心的,你以為,我就使了這一招?”


  “那將軍還有什麽妙招?”


  這幕僚,似乎是預見到,常越要連連敗退了。


  常越笑得,麵目都變得猙獰扭曲,“別忘了,禦沐琛從我這裏,拿去了一塊染上霍亂的人,用過的帕子。你說,他會對誰下手?”


  “將軍是說,禦沐琛會拿那塊帕子對付禦顏熠。一旦禦顏熠出事,這邊境,就是禦沐琛說了算。他們錢家,一向都是軟骨頭,將軍說一,他們就不敢說二。”


  這還算輕的,一旦禦顏熠染上霍亂,譜城便是鼠疫、霍亂兩種疫病橫行肆虐。


  如此一來,莫說譜城,就連古禦都有滅頂之災。


  容清紓聽了常越和幕僚的談話,心已經涼了半截,連屏住的氣息都變得紊亂了。


  禦顏熠會不會,已經染上了疫病?


  容清紓不敢設想,若是禦顏熠出事,古禦的邊境,到底會出多大的亂子。


  “誰在外麵!”


  常越凶煞的聲音從營帳中穿出,與此同時,三道淩厲鋒利的飛鏢也破營而出,像長了眼睛一般,直直向容清紓逼去。


  生死關頭,容清紓的理智也逐漸回籠,靈巧矯捷的身軀幾個回旋躲閃,便避開了那些飛鏢,從生死一線中,獲得一線生機。


  隻不過,係在容清紓腰間的墨玉麒麟玉佩,卻被飛鏢的騰騰殺氣震開,毫無任何反擊之力地摔落在地。


  容清紓知道,常越立即便會從營帳中出來,此地不宜久留。


  不過,容清紓還是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迅速將自己的手指頭咬破,在飛鏢上滴滿了血跡後,才匆匆忙忙將玉佩揣入懷裏,逃回了嶽武的營帳。


  容清紓回到營帳後,深呼吸好幾口氣後,才勉強將心驚膽戰壓下。


  後怕不已地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差點就被發現了。”


  將情緒平複後,容清紓才心疼地將禦顏熠贈給她的墨玉麒麟玉佩取出。


  隻不過,容清紓將玉佩取出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慘無人色,手腳冰涼,無神的雙眼瞪得大大的。


  因為,這玉佩已經碎成了兩半。


  玉石是有靈性的,她無意間摔碎了這玉佩,是否有不好的征兆。


  還是說,她和禦顏熠注定回不去了?

  無論是那種原因,這都是容清紓不敢去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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