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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南蜀北漢 六十二章:衝敵摧陣仰勇烈 觸目敘往憶情思

  第二百六十一章:衝敵摧陣仰勇烈觸目敘往憶情思


  且說虞翻兵敗被困,正欲自刎;忽見一將率軍直透重圍,殺到中軍,喝道:“末將乃諸葛元遜麾下鍾離牧也。虞大夫可急整軍馬,隨我殺出重圍,轉回壽春。”虞翻、朱異等大喜,急忙聚攏殘卒,各自迎著衝去,裏應外合,殺散漢軍。


  張合伏兵畢竟不多,又都是步卒,被鍾離牧引生力軍一衝,抵擋不住,更兼四下火鼓,不知敵人虛實,遂被蜀軍殺破重圍,穿林而過。張合看得不舍,令軍馬圍追上去,還要再戰。


  顏渾攔住道:“窮寇莫追!敵軍黑夜奇襲,定是有所預備。俊義將軍不可魯莽。”張合遂憤,卻也無奈,隻得引軍退回大寨去了。虞翻等跟隨鍾離牧,向南突出三十餘裏,見諸葛恪全副戎裝,掛劍披袍,上前施禮。


  虞翻急下馬相謝,謂道:“元遜如何這般迅速?”恪道:“此戰關乎江北大局,某聞休穆與漢軍惡戰,恐他兵敗,故精選數千精兵,令鍾離子幹為前部,倍道兼程趕來,所幸未曾誤大事也。今可乘敵未合攏,退回壽春。”翻從之。


  高順此番調度得當,一舉殲滅蜀軍朱桓所部,聲威大振。於是聚將商議攻伐之策,忽人報驃騎大將軍、平南副都督趙雲患病,醫官藥療無效。


  高順大驚,急引眾將輪番探問。未過幾日,趙雲病勢轉沉,高順道:“似子龍這般身體,不宜久耽軍中。可速回京,請名醫診療。”遂備氈車一乘,遣五十軍士,連夜北上鄴城。


  一路行,子龍時常昏厥。這一夜,行至黃河岸口,子龍忽然精神陡起,拔劍舞了一回,大笑道:“大丈夫身逢明主,名傳萬世,足矣!”長笑三聲,氣絕身亡。壽七十一。


  趙雲既薨,屬軍把噩耗發往各地。劉赫驚聞趙雲病亡,悲聲大哭道:“昔年先皇被困,若非子龍則早死於亂軍之中矣!”即下詔追贈大將軍,諡封常山王,敕葬於貢山明武大殿;建立廟堂,四時享祭。


  後人有詩道:“常山有虎將,智勇匹關張。勇奪三軍誌,德酬一帝恩。衝陣扶危難,單騎常建功。身殉膽猶在,鐵骨帶金聲。”


  再說徐州駐將臧霸早得傳報;這日又得高順進兵文書,急招眾將商議。廖化、孫觀、吳敦、尹禮、楊晉、王旋,又有臧霸養子文虎,廖化之子廖盛。更有王旋之弟王濬,字士治,姿顏俊俏,頗有氣節,謀勇過人,現參讚軍機。


  藏霸聚眾將問道:“今者高都督揮師南征,引蜀兵交戰。特令吾等奇襲壽春,公等以為如何?”


  王濬道:“壽春乃江北之門戶,壽春若破,江北三郡取之易耳。小臣以為攻城力戰,絕非良策。倘敵深溝高壘,吾軍拖延時日,士氣必落,則不戰而敗。今必以力戰斬將奪旗,先挫其銳,然後攻之,方為上策。”


  藏霸道:“士治之言甚善。”於是商議教廖盛、吳敦守城,自引三萬人馬,令文虎為先鋒,前去挑城。


  壽春守將魯淑、呂蓋聞臧霸起兵來犯,正欲安排堅守之時,人報牛金率軍回防。於是眾人一起商議對策,呂蓋道:“我以為賊兵勢大,不可力戰,隻宜深溝高壘,待其糧盡,出而擊之,則彼自敗耳。”


  牛阿鴦急道:“伯亮之言差矣,此直慢計也!豈不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怯戰不出,軍心必沮。今必出戰先斬敵將,挫其銳氣,然後守之,方為上策。”魯淑道:“但恐寡不敵眾耳。”


  阿鴦拍案道:“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如今有兵複有將,依城而戰,有何懼哉?”魯淑定定神,喝道:“牛將軍之言甚是。為今之計,隻得先出城挫敵。”眾皆稱善。


  魯淑引牛金、牛鴦父子與軍八千,出城卻敵。兩軍


  見陣對圓,牛鴦全副披掛,一騎當先。以蘆葉槍指臧霸大罵道:“鼠輩!安敢犯吾疆界!”


  臧霸提刀出馬,隻見他白麵朱唇,劍眉燦目,英偉不凡,卻和故人極為神似;霸大驚,不覺神往,心胸震蕩,疑在夢中。


  正此時,阿鴦策馬殺來,直取臧霸。霸舉刀相迎,二將刀槍並舉,戰有十餘合,諒臧霸怎敵得過他?隻殺得霸汗流浹背,陣後文虎見此,口中大呼道:“休傷吾父!”舞槍夾擊。


  好阿鴦,力敵二將,全無懼色;再戰三十合,臧霸見他麵容依稀就如文欽模樣,其所持蘆葉槍便是文欽家傳寶槍,急把刀架住來槍問道:“敢問將軍掌中蘆葉槍何來?”


  阿鴦喝道:“此吾家傳寶槍。汝休得多言,快來領死也。”藏霸又問道:“請問小將軍名諱?青春幾何?”阿鴦正欲發怒,隻看他麵目慈瑞,言辭懇切,一時不忍,乃道:“某姓牛名淑,年方十九。”


  藏霸聞言心頭驚顫,臉露欣色,連道三聲好,圈馬就退,文虎也趁時而退。後陣魯淑見阿鴦得勝,揮軍一起掩殺上來,漢兵大敗,死傷無數。牛金父子乘勝追殺,俘獲甚多。


  臧霸敗退回寨,麵露喜色,孫觀道:“大哥兵敗,因何不怒反喜。”文虎亦道:“這牛阿鴦年紀雖小,本事高強,真真是勁敵也。”藏霸笑謂文虎道:“牛阿鴦非是別人,乃你胞弟也!”便詳述當年臨淮關之事,道文欽如何兵敗,力戰盡忠而死,如何臨終托孤雲雲。


  眾人聞言都不肯深信,王濬道:“將軍說他乃你義弟之子,僅憑相貌名諱,世人不信!有何憑據?”


  藏霸道:“他今日所持之槍,乃昔日吾與仲若刻字結義之時,文家祖傳蘆葉槍也!當時仲若陣亡,此子下落不明,某家多方打探,了無音訊。想是被牛金撫養成人,顧而姓牛。”


  文虎聞此,淚如雨下,道:“願父親明日陣上與他言明,勿使吾兄弟同戈相操。”藏霸仰頭道:“此子英雄威武,不減文家門風。仲若泉下有知,也感欣慰。”


  蜀軍得勝回城,牛阿鴦道:“依某見識,今日大勝,士氣高漲,願乞一軍趁夜去劫賊寨,必有斬獲!”魯淑思之再三乃允,分數千軍馬與阿鴦為前部,自引大軍接應。


  是夜二更,阿鴦密引軍馬,人銜枚,馬摘鈴,軍偃旗幟,趁夜直入漢寨,搬開鹿角,齊聲鼓噪,殺將進去。漢軍夢中驚醒,一時大亂。阿鴦引軍殺入寨內,左衝右突,教軍士四下裏大喊,皆言要捉臧霸。


  漢軍不知虛實,黑夜裏又不知敵軍多少,各營不能相顧,亂做一團。夜裏臧霸忽聞軍中喊聲大做,霍然而起,綽刀直出營門,大喝道:“此偷襲小軍耳,何足為懼!再有亂者皆斬!”便令文虎高擎大旗,漢軍見之稍安,各自為戰。


  臧霸聚攏部眾,正遇王濬引諸將奔來,急謂道:“此突襲之兵也,為數不多,頃刻可剿。我料其後必有大軍隨至,士治可速整備長槍硬弩埋伏寨門左右禦之,待我迎敵。”眾將得令。


  藏霸轉至中軍,但見牛阿鴦單槍匹馬,撞入敵群,隻揀人多處殺去,那槍使的渾身上下如風葉飄零,暗夜寒芒,攝人心魂。所過當者辟易,莫不披靡。


  這邊魯淑引大軍接應阿鴦,將近營寨,忽聞喊殺震天,正猜疑未定時,四下裏金鼓大作,梆子響處,壕溝後萬弩齊發,蜀兵死傷無數。


  廖化率隊殺出,兩軍混戰一團,不多時,漢軍漸漸不能擋之。漢將楊晉見狀,急謂王濬道:“恐廖老將軍不能持久,可速殺出增援。”濬道:“且慢!”教士卒皆橫刀列隊,卻不衝出。


  又過片刻,漢軍寨門被攻破,蜀軍一擁而入。王濬拔劍喝道:“正是此時!諸軍隨我殺敵!”旗鼓手擂鼓大作,前麵盾兵死死抵住,後麵槍手

  突刺,蜀軍登時死傷無數,不由混亂。


  魯淑高呼道:“休得驚惶,隨我迎敵!”率領一部軍士,轉向相迎,怎奈半數軍馬已入敵寨,餘下的隊列錯亂,片刻之間,已被漢軍衝動。牛鴦在營中見勢不妙,大聲喝呼往陣中突殺,槍中夾鞭,鞭打槍挑,你看他:槍舞時,猶傲龍騰躍;鞭起時,若惡虎撲羊;漢將皆不能擋其勇猛,紛紛避讓,被他突到營門與魯淑合兵一處,奔回壽春城中了。兩邊都折損了千餘人馬,不得便宜。


  次日,兩軍對圓,霸使人過陣道:“謹請牛將軍父子會話。”牛金父子即出陣,臧霸招呼文虎出列,徑到陣前,霸道:“阿鴦賢侄,我有話對你講。”


  牛鴦大怒道:“老匹夫,某家何曾識你?擅敢妄自尊大,稱侄道叔哉!”提槍就刺。霸似欲以刀擋架,突以肩頭迎之,正中左臂,血流如注。兩軍陣前一片驚呼。阿鴦收槍道:“汝欲尋死麽?”


  藏霸道:“賢侄,你有所不知,且讓我與你說明始末。你生生父親乃焦郡文欽,當年你父在琅琊遊俠,曾與我有八拜之交,結為異姓兄弟,情同手足。昔年令尊仗劍投奔河北,受命鎮守東海郡,兵敗城破。令尊遺下兩子,就將長子文虎托孤於我。”


  說罷,手指文虎道:“此汝兄長也!”又道:“當年汝尚在繈褓之中,仲若帶你突圍而去。後來得知仲若陣亡,而你下落不明。多年來,某四方打探,皆如魚遊大海,了無音訊。不意令尊早逝,賢侄如此英雄。仲若庶幾瞑目也!”


  牛阿鴦聞言不肯深信,道:“汝一麵之詞,有何憑據?”霸道:“當年吾與仲若刻槍結義,汝掌中兵刃,乃令尊遺留家傳蘆葉槍,槍柄上刻有吾與令尊名諱;吾刀把之上亦有令尊大姓。”說罷,以刀柄視阿鴦,見其上赫然有幾個大字‘宣高、仲若’。


  阿鴦低頭看槍端亦如那般,不覺駭然。牛金暗歎了一聲,道:“當年文將軍臨亡之時,曾與我言他還有一長子,年長其兩歲,……”就將詳述當年之事,聽的眾人唏噓不已。臧霸仰頭長歎道:“如此了卻吾一樁心願。”幾人又相談半個時辰,方回馬而別,各自歸寨。


  時諸葛恪總領壽春軍政。虞翻等諸將已回城,早有人將此事報知壽春城裏。眾將聞之,心皆驚疑,遂喚牛金入帳中問之。牛金從頭詳述,不曾遺漏;諸葛恪道:“公乃何意?”金道:“臣食漢祿多年,自當盡忠。”


  恪道:“如今徐泗之地,狼煙遍起,惡戰甚急。眼下合肥重鎮,止有沈震、高助、劉闞等把固,三人文武不就,難足取守。倘敵以精兵萬人,出廣陵而取之,則恐截斷我軍交通,南北失應,令我軍首尾難以兼顧。牛元通父子英雄,我欲令將軍引兵前往,如何?”


  牛金道:“元遜先生深謀遠慮,必不保失。”呂蓋道:“尚請一將同去最好。”恪點頭應之,乃道:“吾麾下有陳留人濮陽興,字子元,現任偏將軍,子元年齒雖幼,剛勇多謀,可相助牛將軍。”便令牛金為平逆將軍,濮陽興為合肥令,撥與兵五千,連同本部,頓駐合肥。


  大軍入城,安頓已畢。忽一人暗尋牛金,謂之道:“元通兄明升暗調,實是諸葛元遜有相疑之心也!”牛金視之,乃北海人王惲,字仲幕,惲與牛金相識多年,乃為至交,現任軍司馬。


  牛金默然不語,王惲又道:“漢、蜀遂並立天下,吾觀南蜀究不能成事,元通既與藏宣高素有淵源,何不歸順北漢,一則不失封侯之位,二則成其兄弟骨肉之義,不使其同室操戈,豈不美哉!兄以為如何?”


  牛金低頭沉思;正此時,一人挑簾而入,大喝道:“公為蜀臣,卻怎能為他國所謀?”二人驚詫,就要拔刀。


  正是:相機交語一心謀,怎聞門外異語聲?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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