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南蜀北漢 五十五章：龍鳳神機初對陣 老將奮勇報國君
第二百五十四章：龍鳳神機初對陣老將奮勇報國君
卻說龐統來下戰書，孔明應約。次日，乃留許忠、李恢守大寨，自與其餘諸將，列開隊形，前去迎敵。劉赫與龐統引軍相對。兩邊對圓，孔明出馬，喝道：“士元好大的手筆，翻手間破我西涼，損我大將，尚不留情麵耶？”
龐統嗬嗬笑道：“兩軍對壘，各為其主，無須多言。”孔明道：“既如此，手底下見真章！”言訖，蜀軍陣中，龐會飛馬而出，怒喝道：“龐統匹夫，害我父親，還不快來某刀下領死！”
龐統笑道：“汝父龐德名滿天下，尚且兵敗被戮。汝乃一匹夫耳，膽敢大言不慚！”轉頭喝道：“何人出戰！”徐章應聲而出，截住龐會，兩個大戰三十餘合，不分勝負；蜀將胡廣揮舞混鐵槍，策馬殺來助陣，徐質綽斧上前，擋住胡廣，戰無十合；
胡烈大喝一聲，撞出陣來，孫禮提刀躍馬殺出，兩個鬥至十幾合，孫禮漸漸不敵，戴陵、秦朗齊聲道：“休要逞凶！”兩騎飛出。好個胡烈，舒展開狼腰猿臂，雙槍似銀龍戲水，舞動時若梨花飛舞，白光耀目，以一抵三，兀自攻多守少。
劉赫深知胡烈手段，大喝一聲，舞雙鐧出陣；三人也自知不是敵手，順勢就退；槍鐧交擊，盤馬相錯，兩人惡戰五十合，雙馬錯鐙之際，胡烈猛地側肩，三柄飛刀直向後射去。劉赫隻是雙鐧上下翻點，當當當三聲，三把飛刀盡皆撥在一旁。漢軍軍將見了，呐喊歡呼，胡烈拔馬就走。
孔明在陣中看了，讚歎道：“久聞漢主劉赫英勇無比，以往尚且不信。今日對麵為敵，方知人言不虛。”言未及，隻聽對陣上鼓聲如雷，北漢兵如烏雲卷地一般，衝殺過來。孔明在陣中，沉目冷視，看右邊敵軍漸漸逼近，忽然一揮令旗。頓時蜀軍右側，弓箭齊發，把北漢軍射倒一片。
正欲再下令時，隻見北漢軍旗揮動，前軍如波浪般閃開，一隊精銳步卒排成方陣，盾牌在前，長槍、弓箭相隨，鼓號連連，步伐整齊，便向蜀軍壓去。孔明急令騎兵從側翼衝陣，熟料口令一出，北漢軍便鳴金退兵。
孔明在陣中看見，歎息道：“士元用兵，頗合正道也。”胡奮見對麵退兵，謂孔明道：“敵軍欲退，丞相何不追殺？”孔明搖頭道：“其鳴金而退，非是戰敗也。若是追擊，反恐有計。”遂亦叫收兵。
孔明即回大寨，召來胡廣、王平；取了地圖，指之謂二人道：“此地名為摩雲山，乃立於敵後。我意與二位將軍一萬五千兵馬，前去紮寨固守。”二人領命，孔明道：“此地幹係甚重，二公切莫大意。”二人道：“誓與此地共存亡！”二人拜辭引兵而去。
孔明尋思良久，又喚來馬岱道：“今與汝八千兵馬到摩雲山西北埋伏。若摩雲山交兵，可引兵救之。”馬岱引兵而去。孔明又思：需要一猛將接引，方才萬無一失，遂喚胡烈引去接引。烈引兵而去。
孔明再喚胡奮、胡世分付道：“我料胡伯威出兵，北漢軍必然前來狙擊。汝二人各引一軍悄然埋伏在往摩雲山左近，若賊軍敗退，可引軍截殺。”二人領命去了。
孔明再令張翼、張嶷道：“汝二人領兵往子午穀方向，以為疑兵。如逢漢軍，或戰、或不戰，以驚其心。吾自統大軍，由正麵牽製。”二人受命而去。
胡廣、王平二將方到摩雲山，人報漢將孫禮引兵前來阻擊。胡廣率軍衝殺，揮舞混鐵槍，衝在陣前，但見他槍影如光，勢若猛虎，連挑漢軍數員將校。孫禮大怒，策馬上前挑戰；兩個交鋒，約三十合；殺個不分勝負。
王平督促軍馬，四麵殺來，一時間漢軍竟然不能抵擋？廝殺半日，漢軍死傷慘重。孫禮急欲突圍，無奈被胡廣纏死不放，仰天歎道：“今日死於陣前也！”索性目無他顧，咬牙死鬥，爭個同歸於盡。
王平見廣久戰孫禮不下，策馬來助，眼看孫禮要被斬於馬下；忽見北麵旌旗飛揚，卻是徐晃親率軍馬，前來接應。徐晃欲舉斧衝陣時，隻見西北角呐喊震天，馬岱引生力軍亦來助戰；岱望見徐晃麾旗，大喝道：“前方乃賊軍雍州大都督徐晃！若擒得此人，可為龐令明、胡以道複仇也！”親率數百騎兵，徑朝徐晃而去。
左右驍騎盡舍命殺來。左右謂徐晃道：“都督，今觀蜀軍來勢凶猛，硬戰之下，怕難保全。何不先避之，尋大軍來援。”徐晃指之大喝道：“呔！汝不見孫德達被圍，尚在死戰？”遂號令眾軍：“兩國決戰，勇者勝之。皆隨本都督殺敵，膽敢後退者，斬！”驅動兵馬迅疾前行。
徐晃舞大斧來戰馬岱，兩個鬥了二十合上下，晃奮起神威，一斧磕飛馬岱大刀，旋即反手橫掃而來。馬岱忙將身一縮，落馬避過，於是不敢再硬抗徐晃神威，就指揮兵馬，硬衝漢軍。晃令堅盾長槍一字排開，堪堪擋住。
蜀軍突陣數次，盡被亂箭射退。王平見了，謂胡廣道：“敵軍列盾陣拒敵，我軍一時被挫；若持久鏖戰，恐敵援兵將至，反被其夾擊。吾就以五千精兵，迂回敵側，以求衝其陣腳。”廣道：“子均自需小心。”王平遂引五千精兵，往徐晃側翼迂回。盡用長弓硬箭射之，擾亂其勢。
直至紅日西沉，兩軍廝殺已久，俱都疲憊。孫禮卻才突圍而出，尋到徐晃。忽然蜀軍後方鼓聲大作，斥候報蜀將胡烈率數千兵馬洶湧殺來。孫禮謂晃道：“賊軍驟至，鏖戰無益，當速撤退。”晃然之，親自斷後，徐徐退兵。
蜀軍諸將各自驅兵，緊緊追襲。漢軍沿路後撤，約有十餘裏，忽聽得兩邊一聲棒子響，一彪軍馬當道排開。當先二將大喝道：“徐晃休走！吾等奉丞相之命，在此恭候多時！”卻是胡奮、胡世。
孫禮在前軍，看勢頭凶險，亦不多言，麾軍直衝。徐晃道：“德達可速突圍，吾來斷後。”禮道：“都督速退，我來擋之。”晃瞠目道：“我受國家兩朝大恩，今當舍死報國！況吾年有七旬，壽亦足矣。公大好年華，不可歿於此處。休要多言，可速退，此乃將令！”言訖，舉斧來並胡奮、胡世。
孫禮無奈，隻能舍死突圍。晃口中怒吼，撞入敵陣，大斧左劈右蕩，蜀兵撞著即死，當者披靡。背後胡烈挺雙槍直追上來，截住徐晃廝殺，惡戰五十餘合；晃自顧咬牙死戰，不期胡奮、胡世刀槍並舉，戳穿雙肋。
徐晃雖受重
創，並不墜馬，反狂吼一聲，大斧使力旋出，猶如飛盤一般，砸死三五名小卒。蜀軍將校無不震怖，隻見徐晃端坐驊騮馬上，麵容剛毅，許久才倒撞下馬，氣絕而亡。有詩讚道：
“河東豪俊徐公明，長驅貫戰堪亞夫。勇義不遜武聖名，臨亡赴湯載汗青。”
被圍漢軍見主將陣亡，人人激憤，俱懷死戰之心，殺入敵陣，刀槍並舉，戟叉齊用，輕傷不懼，重傷不退，有力竭者，垂死合身撲上，狀若瘋魔；一時間蜀軍人馬，魂膽俱喪，不由往後怯退，大半漢軍趁機突圍而去。
這廂龐統在營中，見摩雲山方向不見回音，又有敗軍潰逃回來；跺足道：“某失計較也！張翼、張嶷乃是疑兵，他大隊人馬卻在摩雲山，好一個聲東擊西之策。”
急令郭淮、王雙率大軍前去接引，諸葛誕諫道：“太師絕不可分兵輕動。隻怕此地兵馬一出，孔明大軍就要來襲營，若大寨再失，先機頓無矣！”
龐統道：“某固知此中道理，然恐公明老將軍危矣。”誕道：“何不佯作出兵，迷惑孔明，再四下埋伏；待他大軍襲營時，來個關門打狗，搬回一局。”統略思，道：“非公休提醒，某自誤也！”遂安排諸將埋伏。
且說張翼、張嶷二將領了軍令，往子午穀方向去，果見漢軍徐章、戴陵引大軍來截，二人與之遊鬥一番，且戰且走退去。這邊孔明見摩雲山大勝，又聞漢軍率大隊去救援，乃自引中軍，鼓噪而進，來奪漢軍大營。
前軍衝入寨內，但聽連聲炮響，郭淮、王雙、徐商、徐質等各率精兵，一起殺出，將蜀軍衝得七零八落。前隊多被殺死，轉往後隊逃；後隊立足不住，自相踐踏。鬥無多時，蜀軍前隊人馬，十之七八喪於陣前。
孔明見了，驚道：“何期反中士元之計？”急令退兵。漢軍也無暇趕盡殺絕。龐統急令郭淮前去援救徐晃、孫禮；淮領命，急向外奔，恰與一人撞個滿懷，二人皆撲，視之，卻是孫禮。
隻見孫禮盔甲殘破，渾身浴血，垂泣道：“徐老都督陣亡了！”此言一出，驚的徐章跌坐於地，目瞪口呆；孫禮抱住徐章大哭道：“吾等中了蜀軍之計，老都督為掩護我等撤退，被胡烈重創身亡！老都督活命之恩，我永誌不忘！請少將軍受我一拜！”言畢拜伏於地。
徐章扶起孫禮，暗自掉淚。龐統在一旁，心下甚是不安；欲待開口，劉赫先道：“太師休要自責。兩軍對戰，勝負乃常事耳。老將軍乃先皇遺留宿將，聞名於世，得力戰敵陣身亡，亦是善果。”言訖，潸然淚下。
這廂蜀軍胡奮、胡世大勝一陣，帶著徐晃屍身前來交令，孔明歎道：“徐公明縱橫一生，世之良將也！今身雖死，名節蕩於寰宇。可將其屍送還北漢厚葬之，表彰其忠。以示我君臣雅量，激勵將士忠勇報國之心。”
遂命胡奮引五十軍士抬徐晃屍體往北漢大營去，教沿路做國殤之樂送行。於是北漢全軍舉哀，設祭祭祀徐晃，劉赫親自哭而奠之；以王侯之禮葬入貢山，追諡為平陽王，在明武大殿鑄其陶相，供後世瞻仰。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