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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碧血丹心 三十五章:郭奉孝贈劍堪均 高伯平夜闖三關

  第一百三十三回:郭奉孝贈劍堪均高伯平夜闖三關

  時至公元216年,漢建安二十一年。曹操大敗靠山王於並州,伏殺孫策,更是威震天下。操又命夏侯惇、夏侯淵引大軍二十萬駐守襄陽,與黃忠對峙江陵,兩軍互鬥數陣,各有勝負。


  程昱進言道:“襄陽至江陵地處平原,戰線拉扯太長,不如移兵當陽。”夏侯惇從其說,便令三軍拔營往當陽駐紮。蒯良道:“軍糧隻夠維持一月。不利長期作戰。”夏侯惇就命蒯良采買。


  時至初春耕種季節,百姓多無存糧,縱有餉也購不到糧。這把夏侯惇急的焦頭爛額,無奈下隻得往許都催糧。這派出使者不是別人,正是夏侯惇之子夏侯琳,琳雖武壯,卻不似其父勇猛,頗為魯莽。


  這日夏侯琳到許都之後,便往軍需監處要糧;這管糧官不得上級批示,怎敢發糧。這夏侯琳便要不依,與糧官爭執起來,琳妻為曹操之女清河公主。仗著宗族勢力,揮拳欲打糧官。忽一人出手格住,道:“汝既從軍為將,怎能仗勢欺人?”


  琳道:“汝乃何人?”那人道:“在下曹洪將軍麾下牙門將高順,亦是從並州過來押運糧草的。”琳大怒道:“小小牙門將,也敢來多管閑事。”掄拳便打,高順為人正直,素來不畏強權,三下五招就將夏侯琳門牙打掉兩個,虧得司空掾涼茂路過,才將二人分開。琳猶是憤怒,稟到曹丕處。


  夏侯琳與丕為同窗,琳又是其妹夫,曹丕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本欲直接下令將高順收監,但恐做的太過,被人檢舉。就修書一封給曹洪。洪知曹丕將來必承王位,於是嚴懲高順,將他革職教給曹丕發落。丕令將高順打入天牢處死。


  幕僚吳質諫道:“這高順也是一員幹將,久立軍中。若是因此小事將他處死,傳到外麵會說公子睚眥必報;傳到魏王那裏,也對公子不利。”丕覺有理,遂將他貶為執戟郎中,看守府門。


  追憶往昔,順初時仗劍相投丁原,後丁原亡,居於呂布營,屢次獻策,曾敗劉雄、夏侯惇。但為人低調,位卑無為,人皆不知其名;呂布敗亡後,轉投曹洪帳下,屈才至此,如今又降執戟郎中,更不得其誌,不免牢騷滿腹。


  這日與舊日同僚十幾人敘飲,談到如今處境,順雖不飲酒,卻也摔杯踹椅,大呼道:“如此暗無天日,鬱鬱不得誌哉,與草木何異!”恰被郭嘉到曹丕府中做客聞之,撫慰道:“魏王雄踞中原,勵精圖治,匡扶天下,此擎天之壯舉,乃湯、武之道。公子丕為魏王長子,他日必承衣缽。汝等在公子府中做事,前途不可限量。”


  高順冷笑道:“府中一門衛耳。縱然公子稱帝,又能如何?大丈夫胸懷韜略而無所為,於死何異。”嘉聞其語,壯其貌,便暗心留意。又四下打聽其人,方知是高順。


  卻說高順被貶後,日日鬱悶,這日正在屋中閑坐,忽報有故人來訪。順教引入,視之,乃郭嘉也,問道:“郭大人來此貴幹?”嘉笑道:“我以將軍為故人,特來相訪。”順道:“恕順魯莽,先生勿罪。”相邀入後堂坐地,彼此寒暄敘禮畢。


  嘉道:“某昔仕河北之時,就常聞將軍大名。今日特來拜訪。”順道:“看門護院的家丁而已,賤字敢勞尊口?恕順直言,不知郭先生此來何意。”嘉笑道:“某遊仕天下,偶得寶劍,聞將軍識劍之人,特來請為賞鑒。”順道:“先生所稱,非是凡品,敢求一觀。”嘉便從背囊中取出堪均。


  高順看那劍時,白氣橫空,寶光衝霄,霜鋒射鬥。順平日最愛寶劍,今日見此劍,十分愛慕,讚不絕口。嘉道:“不知將軍可知此為何劍否?”


  順道:“相傳鑄劍大師歐冶子為越王製劍,他使用赤堇山之錫;若耶溪之銅,經雨灑雷擊,得天地精華,製成了五口劍,分別是湛盧、純鈞、勝邪、魚腸和巨闕。如順所料不差,這柄劍便是仿造湛盧所製。”


  嘉笑道:“偌大個許都城無人可識,獨將軍

  慧眼,不錯,這柄劍正是當世鑄劍大師仿湛盧所造,名為堪均。”順道:“先生這柄劍要賣多少錢?”嘉笑道:“寶劍贈英雄。小生一介文官,配此劍實不相合。將軍既有意時,小生就贈於將軍何妨。”


  順道:“無功不受祿,順怎敢當先生如此厚禮。況且湛盧乃勇者之劍,順一個武夫,又無大才大德,不亦負此劍也。”推辭不納,嘉道:“將軍既識此劍,如伯樂與千裏馬也,何苦推辭?”於是再三相讓,順方接納。就擺宴款待郭嘉,執禮甚恭。順不飲酒,以茶代之,二人茶酒相勸,十分相得。


  酒至半酣,嘉舉杯道:“將軍既得寶劍之助,他日揚名天下,立萬世之功,指日而待也。”高順聞被郭嘉一語說中心事,苦笑道:“先生卻不知。雖有好劍,惜無用武之地也。”嘉歎道:“小生亦知將軍今日之處境。可惜歲月恢恢,英雄將老矣。”


  高順聞之,更增愁悶,拔劍在手,當堂起舞。舞罷,喝道:“劍是好劍,人卻無誌!非高順枉言,若有機遇時,必助明主克定天下,方不負我平生所學。”嘉佯作惶恐之狀,道:“小生失口亂言,說中將軍痛處,死罪!死罪!”


  高順收劍回鞘,沉聲道:“先生今日來見,言語動人,議論出眾,非獨送劍,決有深意也。不妨明言相告。”嘉道:“自古寶劍贈英雄者,必先觀其人,而後送之,不論價值多寡,如得其人,即將相贈,將軍何疑也?”


  高順大笑道:“順雖愚魯,但於明鏡之下,宴台之中,觀聽舉動,便知先生之雅意。先生若在虛與委蛇,莫怪高順無禮。”


  郭嘉歎道:“昔千裏馬未遇伯樂,雜於槽櫪之間,遭入奴隸之手,與常馬何異。及一遇伯樂,便長嘶大鳴,追電絕塵,是為千裏馬也。將軍何不知耳?河北靠山王乃英武之主,雖敗魏王之手,終能成大事。將軍若能肯從愚見,棄此地而從河北,必得重用。願將軍熟思。”


  順聞言,沉思許久,道:“順在此日久,鬱鬱不得其誌。今得先生點悟,胸中茅塞頓開。隻是北上之路,盡皆坎坷。先生當教我脫身之術,我即渡河北投。”


  嘉大喜道:“小生早為將軍計劃周密。”便先從囊中拿出一塊令牌,道:“此乃曹操相府將令,將軍路上若遇人阻攔,可度應急。”又取出地理圖一副,指於高順道:“此圖記載著北上之路,盡皆偏僻。從南壇入東嶺關,轉近垣水關、四腳關,走過滎陽,夜渡黃河後,奔至行雨嶺,再行近二百裏,便至河內。”


  高順接在手中,道:“甚好,河內守將張文遠,乃某昔日之舊識。”嘉道:“事不宜遲,便請速行。”順道:“我去之後,妻小如何?”嘉道:“小生自替將軍平安送至河北。”順拜謝。


  於是收拾一番,天亮便出城往北。約有一日,至天晚,投一村莊借宿。莊主是一老者,出迎問道:“將軍姓甚名誰?”順施禮道:“我乃丞相府司馬高平。”老人道:“將軍往何處去。”順道:“奉命投並州下書。”


  老人道:“將軍既往並州去,需的路過滎陽。今有小兒胡班,在榮陽太守王植部下為從事。將軍若從此處經過,某有一書寄與小兒。”順允諾,遂歇宿一夜。


  次日早膳畢,順取了老莊主書信,拜辭,取路而來。前行東嶺關下,守關將孔秀,引五百軍兵在關上把守。高順叩關,孔秀出馬施禮相見。秀道:“將軍何人?欲往何處出?”順道:“我乃丞相府司馬高平,奉命往曹洪將軍處寄書。”遂將令牌於孔秀看,秀看罷,道:“可有魏王親筆文書?”


  順道:“軍務緊迫,未曾討得大王文憑。”秀道:“既無文憑,待我差人稟過魏王,方可放行。”順怒道:“大戰觸發,待去稟時,延誤了軍事,汝能擔當得起麽?”


  孔秀道:“東嶺關為要隘,乃進出許都門戶,不容不嚴查仔細。”順大怒:“我奉魏王軍令,十萬火急,一律敢攔者,盡可先斬後奏。”拔出堪均劍,將孔秀剁翻馬下。眾軍皆慌。順道:“軍

  士休驚,我乃魏王愛將,奉命往並州寄書。這廝無端攔我,被我殺卻。我定稟奏大王,與汝等無幹。”又指守關軍士道:“還不速速開門。”眾軍見他氣勢凜然,遂開關放行。順策馬衝過,連夜奔走。


  天明時分,行至垣水關下。守將見了丞相府令牌,喝令放行。順大喜,又恐人察覺追來,不敢耽擱,連夜投四腳關來。及至關南五十餘裏,看見前麵有個破廟,甚是蕭條。順就下馬進廟,見廟中神像威儀,向前跪祝道:“若能平安到達河北,即當重修廟宇,四時祭祀。”祝罷,頓覺困倦,就爬在堂前打睡。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有人馬喊殺之聲,頓時驚醒過來,急忙提槍出廟;隻見坐騎嘶鳴不已,似有奔馳之勢。順不敢多想,連忙上馬狂奔,方行半裏,見前麵煙塵四起,喊殺連天。順勒馬一望,隻見百十個草寇強人,圍住了一個車帳。當即把馬一縱,借勢衝過來,厲聲高叫:“蠢賊不要妄害無辜!”隻這一聲,恰似迅雷一般,眾強人吃了一驚,回頭看時,高順已衝至麵前,手起槍落,連著刺死數人。


  眾賊發一聲喊,一起圍上來。高順撥槍突刺,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那槍使的寒芒四射,耀人眼目。眾賊見他這般威猛,四散逃去。順拔馬欲走,車上下來一個老丈,須發皆白,喚道:“多謝壯士救命大恩。趕問壯士尊姓大名?”順思道:“吾尚是非之身,若再遲延,必然有禍。”回應道:“些許小事,不勞掛懷。”踢馬欲奔,那老者攔住道:“壯士莫慌。”


  高順道:“某乃戍邊軍漢,有緊要公文送去邊塞。遲了便過不得四腳關。”話音未落,忽聽馬蹄隆隆,前方一彪人馬衝了過來。順定眼看時,約有千餘騎,頓時魂飛天外。拔馬待逃時,那波軍馬已經圍了上來,為首的一個將官,下馬向老者便拜道:“侄兒來遲,讓叔父受驚了。”


  那老丈指著高順道:“賢侄快來拜謝恩公。”那將官下拜施禮。老丈指著將官道:“這是老朽侄兒鄭袤,字林叔。正是那四腳關守將。”鄭袤道:“多蒙壯士搭救我叔父全家,還請隨我入關,聊表謝意。”


  高順道:“某乃魏王麾下軍司馬高平,有緊要公文送至並州曹子廉將軍手裏,唯恐延誤軍情。還請鄭將軍速速放我出關。”鄭袤道:“既有公務在身,卻是不容耽擱。”遂引高順出關。


  高順暗自慶幸,出了關後,連夜投北來。次日天早,就過了洛陽,再行半日,已至滎陽。滎陽乃弘農郡下轄,為中原重鎮。過了滎陽便到黃河沿岸。順午後便至,正欲尋路走時,忽然四下衝出千餘伏兵,將順拖翻馬下,綁了來見太守王值。


  順道:“某乃丞相府軍司馬,有緊急公文送至並州,爾等安敢擒我?”王植笑道:“吾奉魏王鈞命,鎮守滎陽此地,專一盤詰往來奸細。汝稱相府司馬,隻能欺瞞鄭袤等輩,須瞞我不得。”高順待要爭辯,王植從懷裏拿出追捕公文,指順道:“汝這叛將,魏王不曾虧待於你,因何叛逃?”


  順見事泄,大喝道:“既落你手,殺剮任便。”植道:“且把來監下,明日解去京師請賞。”遂令軍士監在獄中。


  至夜時分,忽一人入獄,問道:“魏王待汝不薄,爾何故叛變潛逃?”順道:“汝既拿住我,便當解去請賞。何必多問。”那人道:“今日從你懷中搜出家父書信。你可識的家父?”順道:“汝係何人?”那人道:“在下胡班。”


  順道:“某曾在汝家中借宿一晚,因此老莊主傳我帶信。”胡班歎道:“某聞汝乃曹子廉將軍麾下幹將,為何自取其禍?”順道:“曹操欺君罔上,人神共憤!某乃漢臣,焉能從賊!”班道:“公真忠義之士也!”遂解其縛,與他更衣易服。


  高順驚奇道:“這是為何?”胡班泣道:“我祖宗世食漢祿,未能報效國家,遺恨何及!安忍再殘害忠良?”就將順妝扮成獄卒,備好船隻,連夜送至黃河岸邊。順拜道:“大恩不言謝,日後必報。”登船渡河去了。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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