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等著你哦, 小路~~~”
葉歧路覺得無語極了。
易雲舒順理成章地被留在他家吃晚飯,並更加順理成章地被留在他家住一夜。
葉歧路洗漱完畢, 就趴進被窩裏看書了。
易雲舒換了一次藥,將自己臉上的傷口用紗布纏好, 掀開另外一張棉被躺了進去。
他翻來翻去的,最後在麵對葉歧路的方向躺好——葉歧路趴在被窩裏,指尖拿著一支鋼筆在書本上飛快地寫著。
易雲舒直勾勾地盯著葉歧路, 他刻意地收了收目光——讓他看起來並不是那麽的赤丨裸丨裸——但是無論如何他都移不開視線。
真好看——
易雲舒心裏想著。
以前怎麽沒覺得葉歧路像現在這麽好看呢?
雖然那時候也覺得他長得不錯,但現在……簡直是……
帥呆了!!
帥得讓他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當易雲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的時候,他頓時渾身一激靈, 翻過了身,背對著葉歧路。
他怎麽會變得越來越病態了……
就在易雲舒自我糾結的時候,有人敲響了窗戶。
葉歧路放下筆, 趴到窗前, 輕聲問道:“誰啊?”
“歧路哥, 開門。”一個葉歧路無比熟悉的聲音。
易雲舒慢慢坐了起來,他也覺得這個聲音耳熟極了!
葉歧路出去開了門, 一個穿著高檔棉大衣的帥哥風塵仆仆地走進來。
當易雲舒和傅立文四目相接的時候——
空氣都凝滯了一秒。
傅傳心看到臉上纏著厚厚紗布的易雲舒, 一時間沒認出來, “歧路哥,你家有客人呢?這誰啊?臉上怎麽了?”
易雲舒:“…………”他陰測測地說, “我!”
傅傳心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易雲舒,他立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你……”後麵的話他就沒有再說下去。
葉歧路又鑽回了被窩, 他對傅傳心說:“什麽時候回京的啊?”
“就在將將兒。”傅傳心回答,將手上拎著的東西放到了葉歧路的書桌上,“我從廣州給你帶了點兒東西,還有給葉奶奶和爺爺的,明兒我再給他們送來。”
葉歧路合上書本,“嗨呀,你甭客氣了,帶什麽東西啊。”
“沒客氣啊。”傅傳心笑道。
葉歧路也笑了一下,然後他問起了正經事兒,“你在廣州那邊兒混的怎麽樣?唱片公司對你好嗎?什麽時候給你出專輯?”
“還行吧,契約關係而已,哪兒有什麽好不好的。”傅傳心聳了聳肩,“專輯已經製作完畢了,大概農曆新年之後就發行,這次一口氣兒推了好幾個男女歌手,鬼知道將來是誰的天下呢。”
易雲舒突然說,“如果你能找個女的跟你搭一下,搞不好你倆兒都能紅,最好是找那種大眾審美、小家碧玉的。”
“…………”傅傳心無語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問,“你丫明知道我喜歡的是男人,剛剛的話是在羞辱我嗎?”
“我隻是說搭一下,你丫怎麽那麽會打聯聯?”說著易雲舒就躺了回去,“沒事兒多聽聽歌壇前輩的話,我可是在給你建議!”
傅傳心冷笑了一聲。
其實葉歧路非常想問傅傳心他和陳克之間的事兒,到底現在怎麽樣了。可是傅傳心不主動說,他也不知道從哪裏問起。
“歧路哥,我先回去了,明兒我再來找你玩兒。還有——”傅傳心笑著說,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蕩易雲舒一下,“哥,為了你的各方麵考慮,我勸你還是堅持自我,甭聽旁人的誘導。”
“你個傻逼!趕緊滾丫的!”易雲舒差點跳起來揍他了!
他好心好意的,傅傳心真他媽不知好歹!
葉歧路:“…………”
傅傳心離開之後,葉歧路的小屋恢複了平靜。
葉歧路趴在床上繼續看書,易雲舒則繼續盯著葉歧路看。
過了十分鍾。
葉歧路輕輕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地問,“你丫看夠了沒?”
“…………”
易雲舒:被發現了!
“我發現你最近奇奇怪怪的!”葉歧路慢慢合上書,扭過頭看著易雲舒,“你是對我有什麽意見麽?總是盯著我看個沒完沒了的,我都快毛兒了好不好?要不是我知道你深愛著左珊,我都要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傳心的同夥兒了。”
易雲舒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一隻手給狠狠地揪起,抻得他快要喘不過氣兒了,他想為自己解釋一下,卻又不知道怎麽解釋,他用力呼吸了幾下,說:“歧路,其實我——”
“你什麽你,甭照眼兒了,我知道你不是啦。”葉歧路笑了起來,將書放到枕頭邊兒,抻起胳膊按掉了燈,“可困了,睡覺吧。”
葉歧路很快便睡了過去。
易雲舒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葉歧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葉歧路的呼吸聲已經平穩且粗重。
睡得死死的了。
易雲舒輕輕地抱住了葉歧路——隔著厚厚的棉被——他將自己的腦袋靠向了對方,在交換呼吸的距離裏,感受著屬於對方的溫度。
好難受。
好矛盾……
我不能讓你跟我一起當怪物,不能讓你跟我一起偷偷摸摸地愛著、活著……
可是我又……舍不得你……
易雲舒細聲細氣地說:“再陪陪我,就好了——”
*******
第二天。
葉歧路依然準時在六點清醒。
就像前幾次一樣,易雲舒和他擠在一個被窩裏,對方將自己的被褥丟到南天門去了,兩個大男人蓋一床被,三年前尚且遊刃有餘,三年後就稍顯擁擠了。
葉歧路歎了口氣,“給你丫準備被子真是浪費!”
“唔——”易雲舒呻丨吟了一聲。
但其實他壓根兒沒醒。
葉歧路起床,穿衣洗漱,吃早餐,看書學習。
這是他的日常。
等到易雲舒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早就日曬三竿了。
葉歧路坐在書桌前學習中,見易雲舒醒了,就跟他說,“你快出去洗臉刷牙,一會兒我們吃完飯,去醫院看看左珊。”
“唔——”易雲舒從喉嚨裏咕噥了一個單音節出來,腦子裏轉了好幾轉,才消化了葉歧路的話,“……可小詩的病房我們進不去啊。”
“有辦法。”葉歧路說,“隻要左珊同意,我們就可以跟著她的經紀人進去。之前的事件也過去大半個月了,香港那邊兒該消化的都消化完了,各大報紙雜誌估計也登得差不多了,咱們偷摸的,沒事兒。”
“恩,行。”易雲舒已經開始穿衣服了,“那咱們快點兒吧。”
易雲舒收拾的很快,葉家二老已經做好了午飯,兩個人快速吃完,葉歧路跟他們說了一下去處,就和易雲舒離開了家。
易雲舒雖然不如左珊那麽有知名度,但秘密樂隊的歌紅遍大街小巷,易雲舒因為那個更似電影明星的外表,也是當時赫赫有名的。
因為左珊平時做事兒非常小心,易雲舒也不是粗枝大葉的人,兩個人曾是發小兒的消息,至今沒被狗仔和記者挖掘到。
一旦被曝光——
內地知名搖滾主唱vs香港當紅女星的組合不要太具有話題度……
又他媽是十幾年的青梅竹馬……
這緋聞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葉歧路和易雲舒還是用了上次混出醫院的老方法——用毛巾將易雲舒的腦袋給纏個密不透風,葉歧路保駕護航,偷偷從醫院後門兒溜了進去。
葉歧路先去見左珊,易雲舒則躲了起來。
左珊的身體恢複得很好,現在雖然還是隻能躺不能坐,更甭提走動了,但精神狀態什麽的都不錯,複健效果顯著,臉上的傷疤也在逐漸愈合著。
葉歧路剛和左珊說完易雲舒和她見麵的事兒,她立刻就說——“讓大麗跟你去把雲舒接進來。”
大麗自然是左珊的經紀人。
大麗一見到葉歧路就嘰嘰呱呱地講了一串又一串的粵語。
葉歧路一臉懵逼。
粵語,聽不懂啊!
葉歧路也跟大麗呱啦呱啦地說。
大麗也一臉懵逼。
京兒片,更聽不懂啊!
葉歧路無語地結束了與大麗的交流,直接領著她去找易雲舒。
在大麗葉歧路和其他工作人員的掩護下,易雲舒順利地進入了左珊的病房。
左珊看到拿掉毛巾的易雲舒的時候,對方臉上與她如出一轍的傷痕,她忍不住歎了一句,“哦,我的雲舒啊——”
易雲舒趕緊看了葉歧路一眼。
“行,你們兩個先聊會兒吧。”葉歧路拍了拍易雲舒的背,又對左珊說,“剛才為了不引人注目,東西都沒買,我出去買點兒吃的回來。”
說著葉歧路就離開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隻剩下了易雲舒和左珊兩個人。
易雲舒搬了一個椅子,坐到左珊的病床前,輕輕拉起她的一隻纏滿繃帶的手,“小詩,對不起。”
“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左珊微微笑了起來,“又不是你找的槍手,更不是你打落的吊燈,不是嗎?”
易雲舒想了想,也笑了出來。
“反而應該我對你說對不起。”左珊的嘴角依然噙著笑意,“對不起了,雲舒。要是沒有我,你也不會平白無故地遭遇這場飛來橫禍,你也不會傷成現在這樣兒——”
“千萬甭這麽說!”易雲舒否決了左珊的說法,“這不是你的錯,你是最大的受害者!”
“也許吧。”左珊輕鬆地笑了一下,“矯情點兒說呢,就是夜還很長,路還很長,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九九八十一難?”
“算了吧。”易雲舒摸了摸左珊手背上的繃帶,“這種難來一次就可以了,再來一次真兒真兒吃不消啊!”
“真的對不住你啊雲舒。”左珊又說了一遍,“你長得那麽好,在舞台上那麽的光芒萬丈……如果容貌受損的話,你們樂隊將來的路也會變得坎坷起來啊。”
“…………”易雲舒簡直無語極了,“沒關係的……你再這麽說,我們真的要離絕交兒不遠了!”
“呦嗬?長行市了?”左珊擠了下眼睛,“都要跟我絕交兒了?那你要跟誰好去?”
易雲舒:“…………”
“哎呀,雲舒。”左珊又擠了下眼睛,“他又不在這兒,你在我麵前怕什麽啊?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雖然說我對你一直沒有男女的心思,但總歸是個老朋友吧,你什麽心眼兒能瞞得過我?”
“……???!!!”易雲舒,“你……”
“對啊!我!”左珊哈哈笑了一聲,“我又不是北京那些老古板,在香港和國外這種事兒我見多了,你那時候喊著‘歧路危險’,完全沒想到我啊——”她忽然又假哭了起來,“嗚嗚嗚,我的雲舒移情別戀了,我好傷心~~~”
易雲舒整個人都臥槽了!
“嘭——”
門外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
“誰?”左珊立刻陰沉地問。
無人應答。
左珊給易雲舒使了個眼色——易雲舒點了下頭,輕輕地走到門後,猛地拉開了病房的門。
空無一人。
隻有門口處從袋子裏滿地散落的橘子。
作者有話要說: 高能預警沒預警錯吧!!
說好的同居下章來。
說好的糖…………
其實還挺甜的吧[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