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投其所好
天見可憐的，阿奇終於再次得到方從筠的正眼相看了。
“說。”
“那個韓琦不是賬房先生麽……咱們又正好缺一個賬房先生……”阿奇委委屈屈的說道，“那不如讓他來我們這裏好了。”
他還委屈？
人韓琦才應該委屈吧！
好歹他也是方家票號總號賬房裏的賬房，哪怕現在被欺負得狠了，說出來誰不羨慕崇拜；若是跟著他們……就隻能嗬嗬。
方從筠忍不住笑了出來，讓韓琦來她這兒，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既能給方從文和沈清雨他們造成假象暫時安撫他們，又能補缺自己這邊的人手，還能順便讓韓老與自己這邊的關係更加親近，傾向這邊。算起來，還是一個一箭三雕的好主意！
不過——方從筠無奈攤手：“你有問過韓琦的意見嗎？他同意？”
阿奇道：“我和他不熟啊。方姑娘你去和他說唄！”
方從筠：“……”她想打人。
阿奇眼神閃爍，一臉的心虛，簡直就是不打自招自己沒按好心了。顯然的，他也知道這個就是口頭上說說很美好，韓琦怎麽可能來他們這裏！
就算韓琦真的被方從筠從方家票號的總號弄走了，既然要表現給方從文他們看，自然就不能太過含蓄，得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方從文和沈清雨能夠發現，韓老也差不多能發現是她動的手腳了，到時別說再暗中招攬韓琦，他和韓老沒立馬與她翻臉，都算是他們脾氣好了。
阿奇這個主意，出了等於沒出。
方從筠隨手就從果盤裏拿起一塊苡藍她們切得整整齊齊的果片砸向阿奇，阿奇矮腰低身，腦袋一扭麵孔朝上，精準無比的張嘴在半空中接住果片，並且朝方從筠拋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她才沒那麽多閑工夫搭理他。
之前以為韓老對韓琦現在做的事並不滿意，於是方從筠想著先拿韓琦動手，在方從文那邊讓她得到緩衝的時間，之後時間充足了再慢慢想一個比較柔和的方法，讓韓老離開總號。
可是現在卻發現，韓老是為了韓琦才繼續留在總號的。如果要對韓琦動手，首先就得過韓老那一關。
但她就是為了避免不那麽快的就與韓老麵對麵過招，想拖延時間多一點準備的時候，才決定先對韓琦出手的啊！
她一聲惆悵的長歎，於是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地。
方從筠很頭疼，阿奇捧著盤子在一邊吃水果吃的很開心，不過他也不是真那麽沒良心，眨幾次眼的功夫，果盤裏已經沒了一半，他放下果盤拍拍手，“其實我說的那個主意，也不是真的沒用。”
她揚眉，眸中帶著疑惑，示意他繼續說。
“其實咱們這和方家票號比起來也是各有優劣啊！方家票號名氣是大，資曆是老，但咱們也不差啊，前途無量。而且那個叫啥……韓琦是吧，他待在總號天天給人家打雜當小弟，在咱們這兒那就是賬房一把手——雖然現在賬房先生隻有他一個，但以後肯定會還有其他人嘛！”
“說重點。”方從筠不耐煩的說道。
阿奇剛擺出準備長談的架勢，就被她一把噎了回去。阿奇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隻要咱們這裏有讓他心動的東西，他自然就願意過來了。”他一邊說著，一邊酸溜溜的盯著方從筠手裏精致的金算盤，“就比如這個咯！”
方從筠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手中的小巧的金算盤。
“金算盤不足以打動他，那就給一個可以讓他心動的東西。有了他的自願配合，到時你們內外呼應，不是更容易瞞過方少爺和方少夫人他們？”
越聽，方從筠的眼睛越亮，一眨一眨亮閃閃的，她不由自主的猛一擊掌，哎呀，她怎麽沒想到這個呢！到底是旁觀者清，她如今雖已身處局外，卻因為對韓老和韓琦太過熟悉，從沒想過誘哄他們背叛方家的可能性。
此時的方家不是彼時的方家了啊！
阿奇話音結束，她滿臉笑容的問道：“那你說怎麽讓他心甘情願的跟我們走呢？”
阿奇還是那一句話，十分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和他不熟啊！方姑娘你自己去想唄！”
方從筠：“……”好吧，看在這次他說得還算點著了正題的份上，她忍。
韓琦喜歡什麽？
韓琦唯一的喜好，便是算術了，吧？
……
第二天，方從筠向總號的新大掌櫃請了一天假，去寧府探望寧老太爺，免得他老人家心生不滿，鬱氣凝於胸口，堵結不暢。不出意外的，她剛和寧老太爺聊了沒多久，就又看見了來向寧老太爺請安問候的大表哥寧稟和二表哥寧則。
她抬頭眯眼望了望外麵的天色，日上高頭，烈陽如火，這個安請得真早啊！也難為大表哥和二表哥陪著寧老太爺演戲，裝出一副正經臉了。
寧老太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色也。
祖孫四人沒聊幾句，寧老太爺便借口人老身子易乏，先回房躺躺了，方從筠由寧稟、寧則左右護法護送出府。
“祖父年紀大了，便想親人都聚在他身邊。表妹如今在明州孤身一人，祖父也是不放心你，想讓你們表兄妹之間多親近些，以後也可幫襯你幾分。”寧稟溫和的說道。
每一次方從筠來了不久，寧老太爺都會暗中派人叫他們兄弟倆抓緊回來，給他們和方從筠製造相遇的機會。
大家都不是傻子，寧老太爺知道他們三個人都看破了，他們兄弟和方從筠爺知道寧老太爺是明知故犯，不過一邊是老頑童，賊心不死，一邊是敬老，知道寧老太爺的好心，便也由著他了。
隻是次次都這麽來一出，方從筠饒是不怒，也有些啼笑皆非，如今來寧府的次數是越來越少了。
寧稟便是看出了方從筠心底的顧忌，趁此機會言明自己的態度，寬撫她的心。
寧老太爺當初或許是動過讓方從筠嫁回寧家的打算，可這剃頭挑子一頭熱，是持續不了多長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