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是為何人
赤蓮聽言，一愣冷笑。
“樓主這話兒問得有些意思了，本宮還能將你怎麽了？”
清舒靜默看著，無言，等下文的模樣。
她再度上前一步，想要壓迫他那不可一世的勢力。
“不過，就是要攔一攔你了，還能怎麽辦，難不成，真將你埋在此處嗎？”
清舒低頭，像是嗤笑了一下。
“蓮宮主啊，你還是不會用心去看，你隻會用你的眼睛去看東西。”
他再一次像她說了這麽一句話，赤蓮很是不明白，雖然清舒有些事會瞞人，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也無心去打探他究竟瞞的是什麽。
可是這一次，她尤其是想明白他一直念叨著的用心去看，究竟要看的是什麽！
什麽東西非得要她去用心去看，難不成，還是他的一片苦心不成？
去你娘之的苦心！
赤蓮道：“我隻需要樓主一個準話兒，你要的找的人，是誰？你現在要做的事兒，又是什麽？”
“人，自然是找我想要找之人。：
赤蓮差點發火。
“蓮宮主或許見過，我與你初見時，‘武閣’那邊站的那個人，我想宮主你應當還是有些記憶的吧。“
果真是那個人麽？
“事兒呢，自然是將之擊殺了，以慰死去的人的亡靈，以免亡靈不安生啊。難不成，蓮宮主又是在懷疑我的本心？”清舒懶懶一啞笑，聲音像是蕭瑟在冰雪天地裏頭的寒鴉。
“我說過，我此時，還沒那個心思逗耍蓮宮主你的，這一點你尚可放心。”
“怎麽，蓮宮主還有什麽可問的？”
“那個人，究竟是誰？”赤練抬頭緊逼著他的眼，迫使著他看著自己的眼，“你，又究竟是誰？”
清舒擺擺手，不予說。
“樓主，這就有些不對了吧。”雪衣見她似乎有些說不贏清舒，便張了嘴，“我們宮主人小，許多人是不認識的，嘴也笨，若是在哪些地方得罪了樓主或者是樓主的家裏人，我便替她呢，賠個不是，還請見諒。”
雪衣向來就不是個看著自己的人在這上頭吃虧的人，見著她吃虧，便隻會更加緊逼回去。
“不是呢，她賠了。那樓主，你主動要與大祭司合作，可是看明白了大祭司畫的人，敢請問樓主一句，她是誰？”
雪衣句句客氣，卻是句句不給他有回還之地，她一直覺得那比自己的緊迫手段高明許多。
清舒依舊不答話，隻是看住了雪衣。
雪衣追問道：“想必是認識的人，又決計是非常認識的人，樓主才能從這麽個朦朧模樣裏頭看出來是誰吧？”
雪衣一笑：“雪某人衷心佩服樓主的眼力勁兒。那樓主可是能將這些稍微指點指點？“
清舒再是臉皮厚，也終是會在雪衣那個看似卑微，實則相迫得緊的話裏頭，遲早要鬆開口的。
“樓主既然把我們宮主當做心誠以待的人，這個人呢，又是要一起去征討的人，既然是同仇，那邊便得同仇敵愾不是？還望樓主指點指點。”
再是問下去，清舒也是繃不住的，輕聲一答，“有些淵源罷了，被她出手弄死的人家不在少數，從蓮宮主你所能得知的，便是有好幾個大家了吧，其中便是包括你的莫家，可是？”
清舒又轉向雪衣，道：“雪公子你的雪家，也是其中之一。”
爾後他又看向清歡，但是卻遲遲沒有說話。
赤蓮心猛然一驚，抬頭看向清舒他背對著自己，一張嘴不知道會對清歡說出什麽話。
清舒不會是知道慕清歡的身世了吧！
赤蓮心提起來，像是被人捏得緊緊的，微微窒息。
不過這一次，清舒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但是慕清歡卻問了，“那我，也是其中之一？”
慕清歡一直是個孤兒，他看著清舒轉向自己的時候，心跳橫豎，就那麽挺了一挺脊背，爾後便是立即追問：或許清舒是知道他的身世的。
故而他這麽一問，心裏既是狂喜，卻又是一種隱隱的苦楚渥在心裏，很是難受。
赤蓮一向是以為除了她，天涯罌粟二人之外，世上再無人知道慕清歡是金陵莫家人的二子之事，卻從來沒有想過與所有人都沒有過交集的清舒，竟然會知道這件事，她一時間，腦袋裏不知道該做些什麽，腦海裏麵一片混沌。
若是清舒真的把什麽不該說的透漏了出去，把清歡的事兒透露出去，清歡一旦知道了最開始的真相，又加上他連父母還沒見過，先得知的卻是他們已經死了的消息。
那清歡定是不能承受得住的吧。
她手裏顫顫作抖，指尖摸上了袖裏頭的針，若是清舒敢說，就一定要在他說之前，將他的嘴封住了。
眼裏緊緊盯著清舒，怕他做些什麽小動作，不敢有絲毫懈怠。
清舒的嘴唇一動，針尖就已經悄然滑出手心。
——“不是。“
她心裏猛然一跳，許久，才長緩了一口氣，將針收回暗格之中去。
“你就是個孤兒罷了，就是你爹娘不想要你就把你扔了罷了，”
慕清歡的臉色黯淡而冷，卻又跳出了一抹竊喜的小心思。心裏忽然間想起赤蓮以前說過的一句話——沒有消息，其實就是最好的消息。這一次，居然能領悟到她曾經說話這話時的無奈之情了。
赤蓮還沒從清舒的脅迫之中回過神來，又聽得清舒說話，“蓮宮主，當年的莫家，可是個什麽樣的大家，想必你身為莫家後人，自然是能夠清楚知道的。”
“大家既然是如此，又何況下頭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那一個個小家庭呢，你說可是否？”
清舒回望過來的眼神，極是得意，握住了她的軟肋罷了麽。
赤蓮心裏頭明白，清舒是知曉得慕清歡那個從小到大一孤兒的人的身世究竟是如何的，卻給了她幾分薄麵子，故意將它隱瞞了過去。
這下子，清舒便能隨意將這個拿來當做把柄了。
赤蓮一泄氣：可笑可笑，她終究是沒有玩過清舒。
清舒身世一下子成迷，他的本事究竟有多大，也是個未解之謎。
隻是能夠清楚明白的是，她這輩子或許都不能知道清舒背後的謎底，究竟是個什麽模樣了。
一刀了斷，不再多糾纏。
“好，清舒樓主的私事，本宮確實不便於去多去詢問，可是，樓主你可否能告知一聲，我們到底，是否達成了合作呢？”
清舒動了動眼神。
“莫要把玄冥當做刀槍使，狗急了暫且還將牆跳一跳，玄冥這一條狗若是逼急了，本宮可是不能保證我底下的人，是能做出什麽事情的，清舒樓主，還請謹慎了些。”
清舒點點頭，“自然是合作愉快的，我不是傻子，不會與蓮宮主找不痛快的。我願意與大祭司合作，因為我知道的是，大祭司想要除去的那個人，正是你我都在尋找的人，一利雙得，何而不為了也？”
赤蓮隱在麵具下的臉，慘淡地笑著：被抓住了軟肋的人，有什麽資格講條件？
可是他狼子野心，他心狠手辣，他手段幾何，看他手下的胡半眼，就是能夠得知的。
隻能去防，隻能去小心地去防備他。
“那，她是誰？”
這一點上，他遲遲不答，一直在思索。
清舒用食指輕輕敲在腦旁的琉璃麵具上，一陣碰響，在岑寂的林木之空闊地兒裏，顯得尤為紮耳。
清舒道：“我不知道她的本名，我隻知道，二十多年前，她是小有些名氣的‘青瓷仙子’，不知出身何處，不知今年幾何，也不知她現如今藏身何處。”
“那江湖人給的名號既然是仙子，為何如今，卻是個殺人殺得如此輕易了？”
這些江湖人，赤蓮私下一直會是在啐他們與人取名號都格外沒有文化，見著好看又心底善良的人，一呼名“仙子”，見著醜陋之人，便是魔頭。
不過文采確實沒有什麽文采，但是呢，確實能夠說明這個“青瓷仙子”的人心，是夠善良的。
那麽，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兒，才會讓她變了那麽多，竟然這般心狠手毒呢？
還有一件她極為不解的事情，“青瓷仙子”既然是個小有名氣。那麽那個女人，又究竟是如何能夠有實力將慕莫兩家，雪家，還有清舒他那個家全部覆滅的？
赤蓮回想起甄俊曾經修書與她那一封裏，照著甄俊他從他爹那裏打聽來的消息知曉得，雖然這個仙子並不是以一人之力而將幾家顛覆弄死的，但是，她卻是那個付出最多的人。
這個人，除了可怕兩個字，已無其他。
她，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