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驚現紅蛇
赤蓮問:“如何了?”
沈望舒:“有點棘手。”
他隻是簡單交代了一句,拿著他的細尖刀在火舌上烈火炙烤著,用手按了按紅玉的膝蓋,一按,就是一個小坑,繼而不久,就是被蟲子頂了回來,要往溫暖的地方鑽,鑽得凶了,還能清清楚楚見到那蟲大致長得個什麽模樣。
有些惡心,看得人有點頭皮發澀,心裏一麻。
“那接下來怎麽弄?”
“既然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還是直接動手了的好。”望舒沉吟一會兒,“小宮主,你去拿酒過來,將紅叔先灌醉。”
沈望舒這明顯之意是為了紅玉好,卻被紅玉拒絕了,“不用了,我要真真切切地記住這痛苦。”
沈望舒手頓時挫了一挫,抬頭看了看紅玉,再是給了個眼色給赤蓮。
那眼神赤蓮極為明白,他是想說紅玉腦子或許是給千裏踹過。
“紅叔,咱不任性啊,這疼不是疼著玩的,還是謹遵醫囑的好。”
不過紅玉卻是極為強,就算眼下給疼得臉色慘灰慘灰的,他也是拚命地搖著頭。他的心情,赤蓮並不懂,讓他真真切切地記住這痛苦,是要把痛苦帶給墳墓裏頭的浮塵嗎?
多大個人,還像個十多歲的毛頭小子一樣。
“望舒,依了這老頭兒的話,直接下手,他要是疼了踹你,我給你壓著,你隻管動你的醫刀。”
望舒濡來了濡唇,看著赤蓮沒在故意做的引紅玉,深沉吸了吸氣,閉上眼睛冥想,當是如何下一把刀去。
再是睜眼,眼湛鋒芒,將火烤過的木頭貼上紅玉的膝蓋皮膚上麵去,“滋”地想了起來,那下頭越是蹦躂得歡欣,眼見著都能看著皮膚下急急鑽動的小長蟲。
紅玉一下子沒忍住,閉緊的牙關,一下子便深沉地咬住了嘴唇。一股殷紅帶紫的血,就濡濕了他那略顯花白的胡須上頭。
赤蓮心一緊——老骨頭一把了,還非要逞強,活該!
從雪衣手中接過布巾,塞進了紅玉的嘴裏,以免他疼得不備之中就錯咬了舌頭。紅玉開始倔得很,比清歡還倔,他這麽四十多年,全都拿去喂狗了啊?半點眼力勁都沒有,疼得可是他自己!
越想越有些心急,赤蓮直接不留情麵地捏住他的下頜骨,使著蠻力,硬生生地講布巾塞了進去。趁他掙紮時,朝他後腦勺一個手刀砍下去,紅玉腦袋一偏,暈了過去。
雪衣手快,在背後接住了紅玉下落之勢。
“還是你果決,赤蓮,女人裏頭我就服你,真服氣。”
也不知道清歡是真見不著情勢,還是本身如此,赤蓮看了他一眼,睡意惺忪的模樣很是討喜,或許是夜裏腦子不清醒,還頭一次說了一句“服氣”。
她沒多理他,眼見望舒從下方,順著皮膚肌理,小心翼翼避開了血脈,跳開了他米白色的皮下,一層近乎透明的膜下,能見著鮮紅正在流淌的血,在血脈裏頭緩緩淌著。
“你過來幫我,這東西不小的樣子,你用針在我用火將它引出來之後,立即將它搞出來。”
“嗯。”
抬頭看了清歡叉著手看得歡欣得很,便叫他去將紅玉壓住,以免等會兒他就給疼醒過來,雪衣力道不大,可能應付不過來紅玉其人。
隔著一層薄薄的血肉膜,能夠清清楚楚看到一個細如紅線的小長蟲,在髕骨之後遊動著,是不是向上頭頂頂髕骨,每這時,紅玉的腿就會驚動一番。
“我把它引下來,你見準了動手。”沈望舒怕驚動了這小東西,隻能放低了聲音同她耳語。
“好。”
點了火折子,慢慢在膝蓋之下處繞頭過來,小如銀針的腦袋到處晃動著,似乎是在找尋這股熱的源頭,遊走在血脈周圍。
望舒將火折子越是貼緊了紅玉的腿上皮膚,以便這玩意兒靠過來些。
長蟲貪婪著火舌之源,小小的頭在膜後一竄一竄的。
赤蓮手心生起了冷汗,抓著袖中針的手,隱隱有些發抖——這哪兒是什麽蟲子啊,這分明就是那先前所見的紅背蛇!
隻是小許多罷了,細細得隻如同自己那根銀針後頭帶的紅繩!
沈望舒突然間把火折子一下拿遠,紅蛇一下子便破了膜急急竄了出來,將紅玉腿上那一層膜一下子捅了個洞出來!
手探銀針,穿線紅繩,一下子刺破紅背蛇的身體,轉勢回來,用紅繩牢牢套住與繩子一般粗細的紅背蛇。
它大力掙紮了幾下,一點點地才將餘留在紅玉體內的其他部分抽了出來,小嘴一張,一張深黑沉沉的嘴,蛇信子往前麵吐著。
因紅背蛇一經牽動,紅玉的腿立即就血流不止,他整個人就如同被提起來,動得格外厲害,清歡趕緊用他自己的體重一下子壓在紅玉身上,防止他多做掙紮,血流的更多。
手上霎時施緊了力,赤蓮一絞銀針,將紅背蛇一下子勒死,暫且擱置在一旁,便趕緊過來查看紅玉的腿。
沈望舒已經將傷口用棉布堵住,不過多時,棉布已經全是鮮血。
“成嗎?”
“成!”
聽到沈望舒一答,赤蓮舒了口氣。
看他將草藥膏,這許多東西一下子望紅玉腿上貼上去,用布巾一層層地裹上,待到裹好之後,他的膝蓋處,已經裹了一團厚重的布巾。
紅玉較之方才好在也安定了下來,一張帶著風沙的臉,沒有半死血色,看上去大抵就與重陰老祖宗死的時候,是一個形容了。他現在暈得不算安穩,還在清歡懷裏動了動,應當是疼的。
“腿不會廢吧?”
沈望舒彼時沒照管紅玉,反倒是在木盆裏頭用熱水清洗這布巾和他那把細尖刀,有些許不在意地問:“你說的第幾條啊?”
赤蓮腦袋一嗡,斜斜瞟了他一眼,娘之的!
看著他那不在意的樣子,應當是廢不了的。紅玉要是腿廢了,定是會後悔今夜自己非要逼著他醫腿了,那時候她的下半輩子指定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空氣中,血腥之氣被除了去,留著的有沈望舒點燃的香草清味,嫋嫋暗香,讓紅玉暈得安穩一點。
還有,一絲偶時飄散出的肉香,紅玉的腿給燙了一層皮,雖然有些不敬,但是慕清歡很是誠實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紅玉,他沒醒過來,又小心瞧了一眼赤蓮,看著她正瞧著自己,嘿嘿一笑,“我餓了。”
她一挑眉,清歡自打跟著入滇以來,受的苦遭的難與這些人是一樣的,他是瘦了許多,但也精壯了不少,看著,似乎是成熟了不少,可是他的胃,還是他年少時的那一個胃。
“我也是。”
雪衣看了看後頭對著燒焦了的人皮肉,互談果腹一事的兩個人,不由歎歎氣,為了紅玉宮主那個沉屙方除的可憐半老頭子。
“等回了玄冥,我叫膳房給你備好所有種類的燒雞啊。”
清歡眼彎彎一笑,眉飛色舞,小狐狸眼睛泛著亮亮的光,“好啊,我要五香的,陳皮烘製的,帶著蜜汁的,鹵香的。”
“嗯,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