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尺舒眾人
“清舒?這名兒跟尺舒一樣難念,我說這起名是跟白長老你學的吧。”赤蓮沒良心地說了一句,引得白隱修發話了:“滾!”
轎子穩穩貼貼地落在了場台上,四名白衣女子附身施了個禮節,然後退下,站在專給“尺舒”一行人辟下的地方。
不過,這倒是讓武閣的人犯了愁:這,轎子你們怎麽不拿了啊?擺在那裏,等我們來拿啊,這麻煩人,多些事嘛不是。
掀開那轎簾,一直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攔在麵前的簾子,不像是拿刀拿劍的人,卻像是摸著狼毫筆揮灑春秋的書生,虎口無繭子,一看就不像是練家子,倒是那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指尖的側邊有些磨厚的老繭。那手,可真不像一個要掌控一大家子的樓主的手啊。
這倒是更讓人好奇這有著書生手的樓主是個何方神聖了,赤蓮也是盯著那欲要出來的一個人。
原來,這個人,就是所謂近來極富名聲的清舒啊,原來還是個有點心思但是太有些急躁了些的人啊。
去年的十一月裏,就是他開先宣明要同“玄冥”敵對的人,今日又是要這麽大排場的,先是歇了一天整個人不見一絲影子,這又是大張旗鼓地來告訴他的來到。不得不說啊,這清舒啊,還真是比以前的人有趣些呢,懂得先摸透別人對他的好奇心思啊。
“這下就有得玩的了。”赤蓮兩眼放光地盯著轎子,等著看清舒這一尊大佛來顯擺顯擺一張“萬骨摧沙”的臉。
一隻腳已經踏上場台的地上,清舒低著頭往前一伸頭。脖子倒是清修潔白,又是一條龍紋絳邊領子挨在白淨的脖頸。赤蓮特意往清舒臉上一看,嗬!一張琉璃所製麵具卻是牢牢將他的臉掩蓋在下麵。像是在透明處可以見著,一轉,五色光華又是流轉,掩住了那麵具下的臉。
看了老半天,清舒拱手稱歉,一甩珠翠青笛,施施然下場。整個過程,赤蓮一直緊盯著清舒,卻還是沒能見著。
“啊,這什麽麵具啊,顯擺什麽玩意兒啊,像是看得見卻又什麽都見不到,累人得很。”她一氣就不盯了,就把別人對她自己戴麵具的猜測拿來擺在清舒身上,“這是在抄襲本宮的吧,肯定是真見不得人才這麽玩的。”
“嗯。”雪衣附和。
“不見得,”背後的沈望舒輕聲一笑,“聽說這清舒樓主可是個絕代之人呢。”
“哦?看身形還擔得上一聲絕代,但是望舒你知道不知道,這期望越大,你絕望的可能更大。”
說起身形來,天涯說清舒的身形有些眼熟,赤蓮便在多看了一眼,高高纖長的身量,就是瘦了些,一身淡青色的外衫,還真不見得是要來打架的,更是像要來寫一筆登科卷,做個文狀元的。
這身量眼熟是眼熟,但是這個身量,卻是很多見得呢。想起自己先前還為著這麽一件事懷疑了一把天涯。真的是有些不應該呢。於是尋聲問天涯:“天涯,你怎麽看?”
“還好,容貌絕代不絕代,我不知道,但是,他很可能,絕代。”天涯木木地說出幾個詞兒,憋得她笑了,天涯倒是木訥得,越發可愛有趣了。
“這清舒的功夫可能不會低,至少他也許不會比我低的,我能感受得到他的功法氣息,宮主小心。”天涯再一出口是這麽個話,她有些驚奇,什麽時候天涯怎麽像個人了,突然間就有些人情味了?
“嗯。”
這“尺舒樓”自然是有備而來的。像著往常那麽奢華高調,今日這一來的目的,肯定是為了這最後一次跟自己來打一下,增加一點名聲。
贏了,尺舒樓清舒是最大的贏家;輸了,也讓整個江湖的頗有名氣的人記住了這麽個人這麽個尺舒樓,也是不虧的。
這清舒的小算盤,打得可真是嘩嘩直響啊。
後來“武閣”主子還得添上一把烏木椅子給清舒這像個與情郎相會的黃花大閨女一般姍姍來遲的人,赤蓮撇了撇嘴,這人還真的是非要給人家添麻煩,耽誤人嘛不是。
他入了座,舉著個手中的小茶壺,也不喝,就是拿在手裏玩,還一邊用著翠笛輕輕敲打這腦袋,支起一條腿踏在椅子上,很是玩笑意地看著台上如火如荼的打鬥。
“這小輩子的人,一年不及一年有看頭啊,如今武林大會多了好多些新人,越打越沒有意思了啊。”丁長老看了一眼上麵,又移回了眼睛,繼續跟著一群人聊起了那釋空和尚跟秀清老尼的年輕往事。
“丁長老你先停一下,咱們插一段。你看那清舒這一身,那隻玉翠笛,那上等的紫砂壺,那琉璃麵具,比起我這些可是好多了。你說說,由小及大了說,他這剛建起來的一個小樓,哪裏來的這一大筆錢去弄這些?他找的那些人也不是家生的,要留住那些人,那要花的銀子肯定是少不得的。我就好了個奇,這清舒能有的這一筆錢財,整個天下,不出十個人能完完全全地掌握那個局麵。按著這個方向來說,清舒的身份也許好找得多了,你覺得會是誰?”
“嘛,也不盡然。若是那些人受製於他的話,也不是留不住,關鍵是在於那麽多人。要說錢財的話,宮主你可聽說了前陣子的皇宮丟失了一大堆價值連城的寶貝兒?我手下有人後來在黑市裏麵有見過,被那些暴發戶的財主啊,拿回去好好留著,是要送進棺材呢。”
赤蓮現在想起半年前的那樁子事了,回頭問沈望舒:“我那次叫你查的小燕子,你有沒有搞出個什麽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