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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花蕊之命(一)

  赤蓮給弄懵在河裏,晃悠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雪衣。


  她一雙淺色眼瞳看著跟前濕衣貼著身子的人,沒挪眼睛直怔怔地看著,一邊慌亂又難看地爬上了船,趴在船邊看著他。


  雪衣回眼看著她,有點不明白這宮主的腦子是用什麽做的,常人來說應該已經開始害臊得隨意搭話“今天天氣還不錯啊”。


  可是這個傻得可愛的宮主卻還是傻兮兮地一臉懵懂看著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昨日霸道,今日糊塗得可愛,她還真是每天都能帶來個新鮮感覺。


  他忽然覺得她大概是至今需要自己用一生去深究的一本無盡的書,每一天都有個不同的她,人生還那麽長,他覺得很幸運還有這麽長的時間去慢慢去在她這本書上寫下一筆一劃。


  雪衣一愣,原來自己這是在遇見她之後才會有感到幸運。


  留在以前的苦難,他像是早就忘記了一樣。


  所幸他這輩子,幸運這時間還很長,幸虧在苦盡之後能夠遇上,幸虧還能夠讓他找到認認真真活下去的理由,還能有一輩子去愛一個人。


  看著傻氣的她,他忽然覺得這世上,唯有這個人,可以讓自己感謝這世上,有自己來過。


  雪衣慢慢湊近,雙手貼在赤蓮臉上,手指腹輕輕在她的臉上劃著,食指尖輕緩地沿著赤蓮的額頂、眉心,鼻梁、唇珠、嘴尖、下巴窩觸碰著。


  他輕柔的眼神溫柔地看著近在眼前,僅僅一線之隔的人兒,兩人濕發綰在一起,滴下水珠一起滑落在濕透的衣衫上,浸入內裏,進入心裏。


  “啊!”赤蓮忽然大叫往後倒去。


  “我忘了件事,”


  雪衣眯著眼,抬起右眉,看著不懂一絲風情的人,有些好氣又好笑,苦笑問她:“忘了什麽呀?”


  赤蓮的表情就像是被抓住了偷糖吃的小孩子一樣假意理直氣壯一般:“咱們該吃夜飯了!”


  雪衣瞥了一眼那故意的女人,她這是在裝羞。


  方才還感謝這個人的出現呢,現在他隻覺得這人好氣得緊。


  笑著回她:“那想吃什麽呀?”


  “不知道。”


  赤蓮一臉正經地搖著頭。他看著真想給這人打她一個屁股,沒什麽重要的事就活活閉上嘴,安靜地看著自己就夠了。


  他特別無奈地隻能回話:“那咱們就將船劃回去了吧,雖然這時辰裏夜飯還有一段時間,雖然你說這話的意味著實是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回去了吧。”


  他不客氣地戳破這句話,赤蓮覺得有些太不得心了。


  赤蓮站起身來,馬上返回來擺出玄冥宮主的架勢,半俯著身體攬住他的腰身往上一提,撈回船上,畢竟是自己給拖下水的,自然自己給撈起來。


  轉身又去搖櫓劃槳沿著來時路跡回去,和風一吹,她忽然寒噤一聲,撓撓鼻子朝天望一下疑惑說:“這是哪個沒臉的狗東西在罵我啊,不想活了!”


  而這不想活的狗東西正是舫船裏的沈望舒。


  沈望舒正拿著從番邦買過來的小玩意兒被稱為“望遠寶鑒”舉在眼前,將這邊的事兒看得個一清二楚,不住咂咂嘴,還腆著臉不想活地說著:“這個瓜娃兒啊,你說說躲個什麽勁兒啊,我怎麽教的啊?”


  罵她:“笨,真的是要笨死!”


  身後解著殘局的知潭正坐在燃香的桌旁看了站在窗邊的沈望舒一眼,問他:“你這麽關心你家宮主,別是還真當一個大魔頭是皇宮裏的嬌滴滴的小公主吧。”


  又問:“你可不會是喜歡她吧?”


  “太熟了,當然不會。”


  沈望舒取下“望遠寶鑒”回頭看知潭,“你為何會這麽問?”


  “沒個為何,隻是覺得你待她,太好了些,要不是知道你家跟她家沒有什麽指腹為婚的事兒,我還以為她是你未過門的小媳婦呢。”


  “我待她好也是因為我欠她的,我沈望舒最不喜歡的一件事就是欠人的,”


  沈望舒遠遠望著那如同一粒棋子的舟子,繼續說道:“不過要是沒有那一檔子事兒糟透了心,我沈家也還攀不上她莫家,談個錘子的指腹為婚。”


  “倒是迦冥宮主似乎好多年前,還是跟她有些婚侶關係的。”


  “少跟我談什麽你不喜歡欠人的事兒,”知潭啐了他一下,“既然如此一說,那你把在望京欠我的錢兩都給我還清了再來談這兩個字,臭不要臉得很。”


  說得知潭就想將棋簍子裏的黑白子全扔他一張白嫩的臉上。


  “你無非就是不想承認你把她作了心裏最好的朋友,你就適合做個鑽褲襠的懦夫。“


  ’小舒啊,不是當長兄的我勸你,在這個江湖,千萬別將什麽事給憋在嘴裏,要說就說,指不定下一刻你就腦袋給狗叼走了,這江湖中這樣的事兒還真多的。“


  “就我手中的消息來說事兒吧,武當的那白眉長老不是說給過了病又年紀大了嘛,要靜養著,實際啊,是那個老神尼回來討一份情債,把那年輕時萬花無論多美就要摘的老頭子給殺了。“


  ’這事兒不太光明,估計要過幾天才要宣布他病重死了。你看看,這白眉長老在武林裏還算是個誰見著都要稱呼一句大前輩的人,該死還是要死。人生無常的很,你可千萬耽擱不得。。。。。。”


  沈望舒立即轉身上前坐下,一把把話頭截住:“那神尼是不是白眉的舊情人啊,來咱們說說,聽上去還有趣的很,說說,說說!”知潭看了他一眼,“小舒,這都不是重點——”


  “別磨嘰,說!”


  知潭沒忍下去這天殺的沈望舒,一把將棋盤上的棋子砸向他的臉,摸著自己椅子上的機關往後一退,自己推著輪子出了這個房間。


  “欸知潭,不要我推啊,小心梯子啊。”


  “你閉嘴!”


  沈望舒看著那強得跟驢子的知交好友好笑的很,看著離了房間隻剩下一絲從外麵打到房間而餘下的影子的知潭,他最後還是跟在身後推著人出房間。


  開著窗戶外邊,一隻小舟子遠遠而至,船上的人望著這河麵風色,都在展開眉眼的笑著。


  “衣啊,你聽說過關於‘摩訶河’的傳說嗎?就是那個花蕊夫人的事兒。”神智已經恢複常人的赤蓮看著這“摩訶河”畔突發情由問雪衣。


  “嗯,怎麽了?”


  “你說咱們如今也在了這麽一條名叫摩訶的小河,那咱們不就成了花蕊夫人跟蜀主孟昶了嗎,有趣啊——”


  話頭一下子被他截掉:“不會的!”


  赤蓮立即回頭看著這實在是不如意的人,這人真不會讓人稱心呐,她當初選個這麽不會說話的人?真的是自己做不完的孽呢。


  “為什麽這麽說啊,還有你真的不是看的野史?我特別懷疑你的書是小黑市上搞來的歪貨呢。”


  “我哪兒能買歪貨去?”雪衣一臉無可奈何她的樣子。


  “你想想他們最後都太慘了,後蜀在亡國後被逼而死,花蕊夫人含恨做了新妃,這樣的結果可好?”


  “我不願意見著咱們有那個結局,那你是哪裏覺得咱們會是這樣的後果呢?”


  他含憂的麵容下有著一句未完的話——這肯定又是某本戲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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