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今晚別走
在一天一夜的疲勞審問後,她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看見了床頭有一個模糊的身影,還沒見對方看清楚,便聽見有人說:“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在嫌疑沒有洗清之前,你不得離開N市。”
何真亦木然的點頭,換了來的時候穿的衣服,看著警察交給自己的戒指,她出神了幾秒,將戒指放在了口袋裏。
“警察同誌,我想去一趟洗手間。”她嗓子哭啞了,說不出話用手比劃。
警察點了點頭,帶著她去了洗手間。
何真亦將冷水潑在臉上,冰冷刺骨,讓她看起來精神一點。
“叩叩叩!好了沒有?”門外的警察敲門。
何真亦知道他們是怕自己自殺,她打開門笑了一下,“好了。”
警察將她送到了門口,何真亦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地麵一層白雪宛若鋪上了地毯,寒風隨著鵝毛大雪飄進了她的衣領,她沒感覺到冷,淡淡的道:“下雪了。”
警察大概聽清了,“是呀!今天是小年了。出去了好好做人,別再回來了。”
何真亦無聲的點頭,走出了一扇生鏽的鐵門,腳踩在雪地發出呲呲的響聲。
抬頭看看天,雨雪天,時間難以分辨。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馬路邊,雪花蓋住了豪車本來的麵目,很顯然車停了有一段時間了。
後座車門是敞開的,站在車門口的男人西裝筆挺,外麵穿著一件羊絨大衣,帶著黑色的皮手套舉著一把黑色的雨傘。
這身裝扮不像是來接人倒是有點似給人送終!
何真亦走過去,沒有什麽表情,“朱哥。”她張了張嘴沒發出聲來。
朱木瞧著何真亦嘴唇幹裂,雙眸發紅,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神深了幾分,“二爺讓我來接你。”
何真亦點了點頭,上了後座。
兩人一路無話,朱木將何真亦送到他們以前住的那個別墅,兩人進了門。
朱木說道:“這裏已經全部從新裝修完畢,完全是按照以前沒著火之前的樣子裝修的,裝修材料都是最好的,甲醛什麽的都測試過了抵禦達標數字。冰箱裏有食材,你可以做飯,你剛回來好好休息幾天,公司不用去了,這是二爺給你準備的信用卡,需要什麽開車出去買,車庫裏的車都是給你準備的。”
何真亦看著朱木遞過來的信用卡,搖了搖頭,“我有錢。”
朱木將信用卡放在客廳茶幾上,“有什麽事情打電話給我。”
何真亦一把抓住要離開的朱木,“二爺呢?”
朱木讀懂了她的口型,“二爺工作很忙,有時間會來,我看你身體不好,最好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我打個電話叫人來陪你。”
何真亦搖頭,要誰來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待自己是真心?
她走上閣樓,推開房間的門,房間裏的家具和沒著火之前一模一樣,就連她穿的衣服都一件不少,洗漱用品也都是以前的牌子……
她走進浴室,站在鏡子麵前脫光了衣服,身上深淺不一的傷痕密密麻麻記載著她這幾天所受得罪。
她放了一浴缸水,到了一些鹽,躺了進去,鹽水侵入傷口的痛她隻是皺了一下眉頭,這和她這幾天受的苦比起來算不上什麽?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陸海君打來的,何真亦不假思索的掛了。
那頭又打來了,於是她隻能接聽。
陸海君說:“真亦,聽說你今天出……你出事了我很擔心了,托很多關係,但是他們說沒判刑之前不能見你……你出來了就好,有時間我們出來見個麵,我前幾天去寺廟求了一張平安福,給你的。”
何真亦說:“等我有時間再說。”
陸海君那頭沒聽清,但是也猜到何真亦一定吃了大虧,便沒再追問掛了電話。
她看了看時間,距離自己被逮捕的那天已經一周過去了。
這一周當真是生不如死,永生難忘!
陸海君電話掛了,微信很快發來,“我可以來看你嗎?”
何真亦回道:“改天吧。”
陸海君,“你如果想要工作來我這裏吧。”
何真亦一愣,沒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還是回了一個好字。
她在鹽水裏泡了二十幾分鍾,下樓煮了一碗麵。
和以前不同的是她拿著刀的手會不住地顫抖,她知道那是受審的後遺症。
她很累很累,本以為吃飽喝足了,就可以安穩睡一覺,然而,一睡著就做噩夢,夢到那些昏暗的屋子,自己不被允許睡覺,被毆打的畫麵……
第二天晚上淩晨,她聽見汽車到來的響聲,爬起來站在窗戶上往外看,便瞧見朱木和二爺從車上下來,一前一後的進屋。
幾分鍾後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何真亦站在陽台上沒有回頭。
“天氣這麽冷,怎麽不開暖氣?”楊沐晨關上門,將床頭櫃裏麵的遙控器拿來打開了空調。
何真亦靜靜的看著窗戶外麵的飄零的飛雪,心思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楊沐晨從後麵上去一把抱住她嬌小的身體,將她裹在大衣下麵。
懷中的人兒身體單薄的宛若紙片,仿佛輕輕一捏就會碎。
他將她一把抱起,臂彎中的分量比以往最少輕了十幾斤。
“怎麽瘦了這麽多?”他將她壓在床上,開始去解她的睡衣。
何真亦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她渾身都是傷,他見到還有興致嗎?
“怎麽了?”楊沐晨吻住了她的紅唇,觸感微涼,微微顫抖著,他嚐到了淚水苦澀的味道。
“沒事了,已經回來了。”他吻去了她的淚水,握住她的小手一次又一次的親。
何真亦翻過身麵朝下趴著,任由淚水打濕了枕頭。
她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能哭,二爺不喜歡哭的女人……
然而,越是想要忍住,淚水若決堤的河水一發不可收拾。
楊沐晨輕輕拍著她的背,無聲的陪著,“沒事了,沒事了。”
何真亦哭了半個小時才收住了聲,她感覺很丟臉,趴著不願意回頭看二爺。
他說:“以後在家好好休養,我不會再讓你出去拋頭露麵遭人算計。”
“這件事情是我咎由自取。”若不是自己太容易輕信於他人,也不會被人誣陷,這麽大的案子,二爺將自己救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這裏,她翻身抓住他的手,“二爺,謝謝你。”
楊沐晨一愣,隨即再一次去脫她的睡衣。
何真亦猶如大敵,死死的抓住衣領不肯鬆開,“我有點不舒服。”她一激動手就開始抖。
楊沐晨一把抓住她的手,“我隻是想要看看你有沒有吃虧。”
何真亦眼淚落了出來,原來二爺是關心自己!
“沒有,我就是被關了幾天,嚇怕了,二爺今晚別走好嗎?”她需要二爺的溫暖來焐熱自己那顆比冰雪還有冷的心。
“好。”楊沐晨脫了外衣,去浴室洗澡,穿著睡衣回到床上摟著她睡了。
何真亦靠在楊沐晨的懷裏,總算睡了一個安穩覺。
一夜無夢。
何真亦起的很早,和往常一樣準備了豐盛精美的早餐。
楊沐晨和朱木準時下樓,香噴噴的早餐有了家的味道。
三個人坐在餐桌上,仿佛回到了過去。
何真亦說:“我今天也跟你們去公司吧,楊老那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還有……”她手上還有一大推正在進行的業務。
這句話也不知道哪裏惹到了楊沐晨,他突然放下碗,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她,“你還要去公司?”
“不行嗎?”何真亦本能的問。
“要多少?你說個數。”楊沐晨冷冷的問。
“啊!”何真亦傻眼了。
楊沐晨站起來極為不耐煩的說道:“何真亦,我最討厭你在我麵前裝瘋賣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