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庫亞巴尼亞沙漠的魔獸(二)
“未知的魔獸……不止一隻……”
默爾索聽到身邊的中校——老尼古拉斯在輕聲呢喃。
“嘁嘁嘁……”
魔獸怪異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雖然沒有見到它的本體，默爾索就沒辦法使用情緒波動的感知能力，雖然他也不知道對魔獸有沒有效果，但在這樣的叫聲裏，他依舊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憤怒。
沙子砰的炸開，黃色的身影猶如飛燕般在人群裏掠過，隻一刹那的功夫，就收割了好幾條生命。
即便是軍隊中擔任職位的一些正式職介們，也隻能堪堪抵擋住，而沒有辦法進行有效的反擊。
“看來，這未知魔獸的實力可能達到了正式職介LEVEL3或者4的水平，否則，沃裏克不可能招架的如此吃力。”
“不過還好，這種水平在將軍閣下眼裏，根本不算什麽。”
果然，馬恩在習慣了對方的行為方式，掌握了對方的行動軌跡後，終於再一次凝聚出蔚藍的鬥氣之槍。
在黃褐色的影子再一次從沙中飛起時，他果斷向對方投出，像一位經驗老道的叉魚人。
“嘁嘁嘁！”
淒厲從未知魔獸的口中響起，它的腦袋被藍色的鬥氣之槍貫穿，然後牢牢釘在地上。
待長槍化作藍色光點消散之後，大量的鮮血才從腦袋的孔洞裏流淌而出。它的後退稍微顫動了幾下後，才終於失去的生命。
見到這樣的結果，除了不相關五人組外，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切，不就殺了個魔獸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巴德姆的手裏握著一把長槍，斜著眼睛，一臉睨視的樣子。
“對啊，沒什麽了不起的，反正我隻知道塞爾吉奧可能要借助寶具才能像我父親一樣，輕鬆的殺掉這種魔獸吧。至於不擅長戰鬥的貝爾薩院長，可能手持聖器都做不成這樣的事情。”
“你……”
巴德姆剛想釋放純白鬥氣，就立馬壓下了這個念頭。
因為他深諳人在屋簷下的道理。
不過一談到貝爾薩，他心底再度感到難受，明明前一天晚上，父親還在教訓他，把他關進禁閉室裏，結果第二天，惡魔就從天而降，摧毀了一切。
卡瓦尼和弗蘭並不像巴德姆這樣孩子氣，他們仔細的盯著馬恩的一招一式，一舉一動，在心中計算著他的實力，推演著招式裏的破綻和漏洞。
隻可惜，烏斯懷亞家的“尼奧爾德湛藍鬥氣”十分高超精妙，並不是卡瓦尼一個魔法師能夠隨便看破的。
至於弗蘭，他能突破到高級職介，其實全靠運氣。並且他也並沒有修行過什麽高深的秘籍，打鬥靠的全是鬥氣輸出與一身的蠻力。
兩隻魔獸全都被馬恩殺死，一隻深埋在地麵下，一隻橫死在黃沙表麵。
由於是第一次碰見這種魔獸，所有人都好奇的走上前，想要看一看它的樣子，以後也好跟認識的熟人吹噓。
畢竟在絕大部分的維斯普西國民眼中，瑞蒙德地區是一個充滿未知與冒險的地方。
不論是一望無際的奇瓦波托西草原，還是荒無人煙的庫亞巴尼亞沙漠，亦或者是常常會傳出魔獸吟嘯的西岸山脈，每一個都是充滿謎團與神秘的未知世界。
因此，瑞蒙德地區才會吸引來那麽多的野心家、冒險者和吟遊詩人。
正是由於這些因素，當一個人說他剛從瑞蒙德地區回來，卻沒有經曆過任何值得人們嘖嘖稱奇的事情的話，那麽這個人，就一定會被別人嘖嘖稱奇。
隻見沙漠表麵上躺著的魔獸，通體黃褐色的皮毛，牙齒尖銳，四肢短小卻有力，整體看上去像是一隻老鼠。
“托斯克拉達？”
老尼古拉斯的皺著眉頭，試探著說道。
“不，絕對不是！”
先前與這隻魔獸對抗了一招的沃裏克擠進人群。
“你怎麽如此肯定？”
默爾索插了一句。
“因為沃裏克是奇瓦索諾蘭省的人，那裏的沙漠不僅僅是他的故鄉，同樣也是托斯克拉達的棲息地。在奇瓦索諾蘭，因為托斯克拉達，每年會損失無數莊稼，甚至還會死去數以千計的人民。”
“沒錯，我的家人和朋友，就是死在托斯克拉達的獸潮中的，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些該死的魔獸，生是怎樣一副令人厭惡的模樣。”
默爾索點點頭，表示原來如此。
而沃裏克繼續介紹道:
“這兩頭未知的魔獸雖然長的確實很像托斯克拉達，但是它們的體型遠遠超過了托斯克拉達的數倍。還有，你們看這兩頭魔獸的尾巴，拉直之後，估計長約10德尺，而且尾巴的粗細和堅韌程度，也遠非托斯克拉達可以比的。”
老尼古拉斯捏了捏這種鼠狀魔獸的尾巴，發現事實的確像沃裏克說的那樣。
“那也就是說，它從未出現在我們已有的魔獸圖鑒上。”
沃裏克點點頭，默爾索則顯得有些激動。
“要不我們把它們抬回去，做成標本？”
默爾索可以想象，一旦把這玩意弄成標本擺在家裏，絕對能夠吸引各種賓客的眼球。
即便是在烏拉諾斯，這東西做成的標本，也絕對算得上稀有。
“小心！”
他剛想走上前，仔細看看這種新發現的物種，就被沃裏克一把撲倒在地。
然後，他就感到背後像是有一陣急烈的風吹過，這令他想到了瀛島《百鬼夜行圖》裏的鐮鼬。
緊接著，他又聽到“當”的一聲，宛如金屬碰撞所發。默爾索和沃裏克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才看見“鐮鼬”的真身。
原來，還有一隻鼠狀妖獸潛伏在沙漠的底下，伺機而動。隻是沒想到卻被警惕的沃裏克察覺，在關鍵時刻救了默爾索一命。
而它繼續襲向其他人的尾巴，雖如鐵槍般銳不可當，但依舊被老尼古拉斯灌注了鬥氣的鳶盾給抵擋住。
“嘁嘁！”
魔獸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默爾索猜測它可能是在罵娘。
很快，它向前刺出的尾巴猶如彈簧似的扭曲收縮，然後又瞬間再次遞出，在空中留下殘影，襲向老尼古拉斯。
尾巴化作的槍與盾牌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像是雨點極速的打擊在鐵桶上的聲響，同時，還伴隨著層疊的音爆。
就當魔獸與老尼古拉斯激戰正酣時，馬恩的鬥氣長槍猶如宙斯的雷霆，從天而降，直接從魔獸的頭頂穿透下巴。
受到致命打擊的魔獸，它的眼珠子顫抖著轉向馬恩所在的方向，然後沒有張嘴，當然，被貫穿了顎部，也沒有辦法打開，可刺耳細長的聲音依舊從他口中傳出。
這種聲音你用耳朵聽不到，可卻會在人們的大腦裏響起。似乎是因為這裏麵隱藏著一種特殊的頻率，類似鯨魚的呐喊一樣。
當所有人都因為這種特殊的現象感到茫然的時候，沃裏克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他直勾勾的盯著擺出嘶鳴姿勢的魔獸，渾身上下開始哆嗦，背上也冒出冷汗。
在他的腦海裏，瞬間回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事情。
那時候，他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和幾個剛從見習學校畢業的哥哥姐姐們一同來到小城外的一座廢墟玩耍。
在那裏，他們遇到了一隻落單的托斯克拉達。奇瓦索諾蘭的托斯克拉達不像他們現在遇到的魔獸這般強大，綜合實力也就是見習職介LEVEL3的水準。
幾個哥哥姐姐們也都是這樣的水平，於是，從來沒經曆過實戰的他們，相互配合，殺死了那頭“落單”的托斯克拉達。
但是在臨死前，它發出了怪異的嘶鳴，就像現在一樣，耳朵明明沒有反應，但是聲音卻在人們的大腦裏回響。
那時候的他們，雖然有些害怕，但看到托斯克拉達最終還是咽氣而亡，也就沒多想，繼續瘋玩。
直到十來分鍾後，成千上萬的托斯克拉達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
他的哥哥和姐姐們全都被啃噬的一幹二淨，連白骨都不剩下，最終，隻有他一個人，在姐姐傾盡全力的風係魔法下的加持下，幸免於難，跑回小城。
可低矮的城牆，稀少的士兵，在那數量巨大的托斯克拉達麵前，不過是擋在戰車前的一直螳螂。
縱使它再怎麽揮舞雙臂掙紮，也不可能阻擋轔轔碾壓而來的車輪。
最終，當維斯普西滅獸大軍趕來的時候，整座沙漠小城，隻剩下幾個孩子，躲在水井裏瑟瑟發抖。
雖然，沃裏判斷這三頭鼠狀魔獸不是托斯克拉達，可他現在動搖了。
因為最後死去的魔獸，它的行為，它的嘶鳴，跟沃裏克小時候遇見的實在是太像太像了！
“或許，它們確實不是托斯克拉達，但完全有可能是托斯克拉達的近親，是相近的屬種，具有著類似的行為特征！”
沃裏克心裏冒出了令他毛骨悚然的想法。
“倘若真的是這樣……那就糟透了！”
於是，他趕緊衝出人群，就連默爾索和老尼古拉斯也被他在無意之中推開。
默爾索略微皺眉，既因為不喜歡被粗魯對待，也由於潛意識中，高貴的身份被冒犯。默爾索已經被萬惡的封建等級製度給汙染了。
老尼古拉斯倒無所謂，因為他知道，沃裏克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異樣，不然絕不會如此慌張。
事情果然如老尼古拉斯所料，沃裏克在眾人的注視下，跑到馬恩身前，用著焦躁急迫的聲音，大聲說道:
“將軍，我們必須快點，不，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馬恩臉上隻顯露出一絲疑惑，“沃裏克少校，請告訴我，你的理由。”
“因為獸潮！因為獸潮馬上就要來到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