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一場唇槍舌戰
她的眼睛最為勾人，魅惑他心，不管在多擁擠的人群，他都能尋找到這一雙美麗妖嬈的眼睛，似喜含笑，似怒微眯，哭過笑過，總是那麽撩動他的心。
對上那一雙幽黑的眸子，南雲芷似乎有一瞬間的慌張，她別開臉不去看他，她抬眼望了一下周崢，周崢會意便上前，要換下她。
秦衍也好得差不多，就算剛才身中毒箭，南雲芷百毒不侵的血已經讓他痊愈，不會再有什麽事，南雲芷將秦衍稍微推開些，她知道周崢會來接著，便左手扶地，站起身去，可右手卻被拉住，她回頭一看，是秦衍。
她的右手腕上流著血，滴滴答答地流在了地上，血紅刺目，秦衍在地上坐直，身後是周崢扶著，他抓著她的手腕，力道不算是重，目光卻是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南雲芷垂眸，微微抿唇，“是我救了你，前塵歲月，一筆勾銷。”
周崢扶了一把秦衍，秦衍曉得她的血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此刻已經痊愈，他推開周崢，站了起來，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直勾勾地望著南雲芷，似有多少恨怨沒說出來。
“臭小子，見了我也不叫？沒禮貌！”楣風道人睨了秦衍一眼。
秦衍眼眸之中乍現一絲驚訝，“楣風道人？”他看了看楣風一行人，這不是陽明山那個家夥？楣風道人還有褚桑未怎麽會和他們攪和在一起？
“小子，我且問你，你來風闌幹什麽？別哄我老頭子開心，說是來找我玩的……”楣風嗤笑著，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玢月。
秦衍微微勾唇，也算是恭敬地對楣風道人微微躬身一拜，便道，“道人，我來是……”
“是來娶我的……”玢月搶先開了口，難掩得意地看向南雲芷，“前輩忘了，我和阿衍情迷竹馬，自小定下婚約了嗎？”
南雲芷略微抬了抬眼，卻對上了秦衍的目光，她似是不在意地將唇漾開一個弧度，像從前一樣，不在意。可心裏卻明白了這個白衣女子就是那個要對秦衍以身相許的玢月公主，他們倆，果然……可這和她有什麽關係呢？
“嗬，可笑……”師鳶夢輕聲笑道，諷刺道，“他的三宮六院已經夠多了，有些人上趕著不知道想幹什麽？怕是想去蒼黎皇宮裏分一杯羹，要去做個小妾？嗬，那倒也不錯啊，挺符合尖酸潑辣的氣質。”
“賤婢！”玢月二話不說，就抽出身邊人的一把長劍，刺向師鳶夢，南雲斕立刻擋在她身前，用兩指就將長劍折斷，還不忘風流一笑，“這把劍，太過粗製濫造，折斷了也不可惜，這位姑娘，需要賠嗎？”
玢月瞪了南雲斕一眼，退回到秦衍身邊，挽上他的胳膊，“阿衍，別和刁奴賤婢多言，走吧！”
“哼哼，你這個瘋丫頭還是這麽自以為是……”楣風道人素來不喜歡玢月，“你所說的賤婢可是秦衍的救命恩人，他快死了，你都救不了，豈不是連賤婢都不如？”
“什麽救命恩人？誰知道那隻毒箭是不是她放的？居心叵測！”玢月不甘示弱。
秦衍另一隻手按住玢月，示意她不要再多說，心裏是明白這隻暗箭是誰放的，他頷首，“道人，我此番前來是為了私事，聽說斕芷姑姑病重，我前來探望，帶了許多名貴藥物，若是知道您也來，我就不必費這個心思了……”他目光轉向南雲斕和南雲芷，似笑非笑道，“當初的山匪頭子竟然和人質攪和在一起，真叫我開眼界……”
“若不是她想救你，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南雲斕陰測測的笑著，眼眸陰鷙，可帶著幾分妖嬈，這樣的眼神讓秦衍覺得熟悉，這和褚桑未的笑容如出一轍，這讓他更討厭南雲斕了。
秦衍挑眉，帶著王者的霸氣，“就憑你？手下敗將。”在陽明山時，南雲斕的確是不敵秦衍。
南雲斕長眸微眯，顯現殺機，手掌心散發出藍色光芒，南雲芷瞧出他的意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哥哥。”
“……哥哥？”秦衍皺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心道詭計多端的她想玩什麽？
南雲芷難得抬頭直麵秦衍，“我們之間與你無關。”
“好了好了，別打嘴仗啦！”楣風嚷嚷著，“還得我這個老人來給你們介紹，他是南雲斕，雲攸國的國主，南雲芷，他的妹妹……”他挨個指著說，又指向秦衍和玢月，“秦衍，玢月，從小在無妄山住著的，他們是誰就不用我說了吧。”
玢月不屑的打量著他們倆，“母後心心念念著的望月國主，她的一雙兒女竟然是這個樣子。”
南雲芷不怒反笑，悠悠說道，“聽哥哥說，母後曾多次提過斕芷女帝，溫婉賢淑，美麗大方，我們也想不到她的女兒竟然連她的腳趾頭都及不上。”
師鳶夢都噗嗤笑了，雖然討厭南雲芷，可至少現在她和南雲芷還是在一邊的。
秦衍反唇相譏，譏諷笑望著南雲芷，“南雲芷，我還以為雲攸國突然冒出來的公主是怎麽回事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一瞬間的相望，近在眼前卻覺得咫尺天涯，天各一方，南雲芷目光淡淡，脖頸昂的很高，眼眸卻垂了下去。
“這會兒說話的功夫，我們早就到了風都的皇宮了，別廢話，快走吧。”楣風道人催促他們道。
玢月出手一攔，杏眸圓睜，“你們要去皇宮做什麽？我們風闌不歡迎各位。”
楣風道人推開玢月的手，都快蹦的三尺高了，“我們去做什麽？你母後病成那樣，不知道派人叫我！他們是你母後同門師姐妹的孩子，好心好意去探望，好叫她放心，你卻在自己的國家裏任性妄為！我倒想問你，你母後都教了你什麽？”
楣風道人興許真的有些生氣，徒弟斕芷是個多溫婉的女子，怎麽生出來這麽一個禍害？
玢月譏笑道，“你們去了也是白去，祖師婆婆在皇宮布下的璿璣陣法，無人可破。盡管是你楣風老道，也不可能進去，我勸各位趁早回家去吧，要是死在了風闌皇宮，我還得派人去雲攸報喪。”
南雲芷淩厲的目光掃向玢月，玢月口無遮攔，就如同從前的褚知榆，可她狠辣，是褚知榆及不上的，這樣的人更是留不得。
她不知道秦衍一直在盯著她，方才那樣不會攻擊人的南雲芷，那樣仁善要出手救他的南雲芷，他覺得遙遠陌生，擁有這樣狠毒的目光，這才是她，不是嗎？
剛才誰都沒注意到楣風道人有一瞬間的失神，他立刻齜牙，“讓你看看我的本事有多大！我能教得了你母後，還打壓不了你的威風？哼，雲斕，雲芷，鳶夢，咱們這就闖一闖風闌皇宮，我看看那是個什麽牛鬼蛇神的所在！”他一甩白袍，大搖大擺往前走。
南雲芷被楣風道人這敢於向惡勢力叫板兒的勇氣感動了，但她仍然忍不住提醒已經往前走了兩三百米的楣風道人，“爺爺，你走錯方向了，從這邊走……”
楣風道人一頓，就見他背對著眾人，還揚起頭來哼了一聲，一個轉身便又瀟灑往前走去，“走！”
師鳶夢忍住笑意，跟在南雲斕身後去追楣風。
南雲芷淡淡抬起眼眸，望著遠處，天邊山巒浸染在雲色之中，複又垂了垂眸，走過玢月和秦衍，沒有看他們，卻在經過周崢身邊時停了一下，微微點點頭。
向來不多言的周崢竟然慷慨地說了兩個字，“保重。”他心裏還是把南雲芷當做自家表妹的，雖然自己的親表妹褚知槿褚知榆因她而瘋因她而死，但周崢並不怪她，他總覺得像南雲芷這樣的女子，精明細致，總有自己的苦衷，再者他對褚家兩姐妹也不甚喜愛。
南雲芷點點頭，便隨他們一同走了。
望見他們遠去的身影，秦衍這才開口，“周崢，此去風都，是不是這條路最近？”
順著秦衍手指的方向，周崢抬頭望去，正正看到了剛遠去的一行四人的背影，他以他這兩三年和秦衍之間君臣的默契，自然懂得。
“是。”
果然是一個字也不多說。
“那便走吧，在這兒耽擱時間太長了。”秦衍麵無表情道。
玢月奇怪，“阿衍，這是大路，如果要去風都，還有一條最近的小路，你不知道嗎？”
秦衍微微勾唇，對玢月還算是比較親切地笑了一下，“周將軍常年戍守在風闌和蒼黎的邊境，這裏的路他最清楚不過了，你我離開無妄山已經數十年了，怎麽能有他知道的多呢？你隻需要好好跟著我就行。”
玢月麵色一緋，掩唇笑了，小時候的秦衍多嚴肅，長大了竟這麽會討她喜歡，她也不多想就點頭跟著走。
片刻，秦衍望著周崢，似笑非笑，“你和她那麽熟嗎？”
周崢一愣，就見秦衍抬腿往前走去，還說了聲，“走吧！”
周崢滿頭黑線，伴君如伴虎，當了皇帝都這麽莫名其妙嗎？從前你也聽見過她叫我表哥，我和她熟不熟，你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