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君子善行得道,小人善行心狡
山道旁,趙銘澄劈石為桌,擺上酒菜。
朱焱補上瓜果,入座大口喝酒。
孔安之在旁邊推了推他,眼神提醒。
朱焱看懂了,孔安之提醒他,防人之心不可無。
朱焱卻不在意,一點也不在乎趙銘澄會不會下毒。
趙銘澄大笑道:“你這小妖怪,好大的心,灑家的酒都敢喝,灑家就喜歡你這樣的,豪爽。”
朱焱舉起酒壺,把酒倒進自己肚子,道:“我看道友光明磊落,下毒這種鬼魅伎倆,如何用的出來。”
“嘿嘿!你那個眼睛見我光明磊落。”趙銘澄摸摸光頭,臉上滿是不懷好意。
“酒裏被我下了噬靈蠱,此物最喜靈力法力,它沾之就會快速進入氣海。灑家若搖動這銅鈴,他就會吞光你的靈氣,你怕不怕。”
“啊!”孔安之驚呼,她顧不得埋怨,擔心的看著朱焱。
“怪不得這酒醇香甘美,當浮一大白!”朱焱又拿起一壺,咚咚咚的喝進肚子裏。
“小妖怪,果然有問題,差點被你騙了!”趙銘澄放下銅鈴,噬靈蟲吞噬朱焱體內的法力,他通過法器感應,沒感受到血肉,明白了眼前這人,不是朱焱的真身。
孔安之看著朱焱,沒發現他與平常有什麽不同。
“你這禿頭妄稱照明燈,我看你濃眉大眼的,本以為你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沒到你也是個齷齪小人。”朱焱眉毛一豎,朗聲罵到。
嘿嘿!
趙銘澄露齒一笑,道:“心性光明的人,要麽躲在深山老林裏不敢出來,要麽已成仙得道飛升天界,這世間,也隻有我們這些陰險狡詐的惡徒才能玩的轉。”
“真理,真理也。”朱焱拱手讚同。
比如孔伯庸,心誠於儒道,為民無私,卻得個滿門抄斬。
朱焱心狡,為何暴露分身呢?他這是在警告趙銘澄,這是我的分身,殺我沒用,你若動手就等著我的的報複吧。
修士最不願意的就是結仇,有把握就一次幹死,沒把握盡量不動手,如此還有回旋的餘地。
若動手後殺不死,你怎知他會不會掉懸崖下麵,等他再出來報仇,豈不悲慘?
“你這小妖怪,不出來聊聊嗎?”趙銘澄摸摸自己的光頭。把啃到一半的肉骨頭扔給大黃狗。他明白朱焱的意思。
“有什麽好聊的?”朱焱從黃牛的背後走出來,坐在石桌前的分身焚毀。
“這是你的真身?”趙銘澄上下打量著朱焱。
孔安之也認真的看著朱焱。
“你猜。”朱焱微笑,拿起一個水果張口咬下一塊。
趙銘澄油乎乎的手摸著自己的光頭,心中無奈。他思量著如何拿下朱焱,卻不能確定朱焱的本尊,思來想去毫無頭緒。
“灑家奉皇上命,前來捉拿你們。”趙銘澄直接點明,而後麵色真誠道:“不過,灑家與道友一見如故,實在不忍出手。”
我呸,朱焱心中鄙視,酒裏的毒是誰下的?
“我亦有同感矣,視道友如見吾之手足,真如吾兄也,喜不自禁。”朱焱心中鄙視,臉上卻親切微笑,彷如回到家鄉,見到鄉親。
難搞!
趙銘澄心中無語,他順杆就爬,轉而說道:“義弟,灑家有一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焱眼波一轉,意真情切,開口道:“大哥莫要客氣,既然為難,那就不要講了。”
兩人對視,雙眸中火花閃耀。各自的腦中掀起風暴,仿佛隔空大戰。
孔安之嘴巴微張,奇異的看著兩人,臉上非常精彩,她也不笨,猜出兩人在鬥耐力。
“灑家還是說與義弟聽聽吧。”趙銘澄開口道。
“願聞大哥禪音雅意。”朱焱拱手。
“你我動手,恐傷和氣,不如換一種方式如何。”趙銘澄說到。
“你我親如兄弟,怎有比試爭鬥的必要,大哥需要小弟做什麽直說便是,小弟義不容辭?”朱焱非常豪邁的拍著胸膛說道。
趙銘澄摸摸自己的光頭,眼皮一跳,大家都是同類人,朱焱的話他半點也不信。
他不想跟朱焱言語糾纏,直接說道:“你有凡牛一頭,我有家狗一隻,我們以他們為賭。
我們各自教授它們修道法術,過些時間讓他們比鬥如何。”
朱焱眼睛微眯,這種比鬥,這禿貨有什麽目的呢?
同行,若答應他,必須同行一段時間,長時間接觸,找到我的弱點?
朱焱心中思索,不同意也沒用,他就跟著,朱焱也無法甩掉。
朱焱自己脫身簡單,帶著孔安之脫身就比較艱難了,動起手來也會有風險。
思索一下,朱焱點頭,不妨先拖著,他找我弱點,我也尋他弱點,路上慢慢謀劃。
“大哥思慮果然周全,小弟佩服。小弟無禮,就與大哥鬥一鬥教徒弟的本領。”朱焱說道。
“義弟請飲此杯,慶祝你我君子之約。”趙銘澄舉杯說道。
朱焱端起酒杯,指天而誓道:“大哥仁義,吾佩服矣,吾也誠心信服大哥,吾願指天而誓,吾嘴中若有半句假話,烈焰必焚此身。”
朱焱仰頭,豪邁的把酒灌到肚子裏,突然道:“酒裏有毒!”
朱焱臉色狂變,法力被酒中蠱蟲吸幹,身體化作烈焰焚燒。
趙銘澄:“……”
孔安之:“……”
轉眼,從牛後邊又走出來一個朱焱,他拱手對趙銘澄道:“讓大哥賤笑了。”
“義弟何出此言。大哥慚愧!”趙銘澄還禮道。他眼神晦澀,心中更加明確了自己的想法,在不確定真身前,不能隨便動手。
剛才蠱蟲並沒有下在酒裏,而是在一片樹葉上,他費了很大力氣,才讓風吹到朱焱身上,就算朱焱不喝酒,他也會中蠱。
兩人互相客氣拱手,即沒提趙銘澄下毒的事,也不說朱焱立下誓言。兩個卑劣的家夥達成君子協定。彼此各懷鬼胎,心照不宣,隻等路上看誰手段高明。
孔安之騎在黃牛身上,認真的看著朱焱,作為妖怪的朱焱,她需要重新了解,剛才兩個人的交鋒讓她大開眼界。
她敢肯定,兩人若找到機會,肯定第一時間弄死對方,君子協定在他們眼裏狗屁不如,隻是光頭為什麽不對她動手呢?
朱焱牽著黃牛,手裏拿著補氣丸,當糖豆給老牛吃,每過一會朱焱就動手幫它化解藥力。
老牛嘴裏嘎嘣嘎嘣的嚼著補氣丸,牛嚼牡丹一樣,眼睛眯著,心情美滋滋。
趙銘澄走在朱焱前麵麵一段距離,他聽到老牛口裏的嘎嘣聲,臉皮直抽,心中暗道,這也太敗家了。
他手微微一動,一塊石頭落在地上。
等朱焱走過去,那石頭微微滾了一下,蹭到朱焱身上。
行不多會。朱焱噗的一下化作火球焚燒。
哞!老牛驚叫的看著眼前的火球。
孔安之也瞪大眼睛。
牛背上的布包裏青光一閃,一個紙人跳出來化作朱焱,他對前麵的趙銘澄道:“大哥慎行,莫要遺落心眼。”
“灑家是善行人,實非有意。”趙銘澄真誠道。
我呸!
朱焱心思一轉,不在說話,黃牛頭上的一隻黃花蝴蝶,飛入草叢不見了蹤影,這蝴蝶便是朱焱的本尊,他一直趴在牛頭上
接連幾次被破道身,朱焱也有火氣,他繞個圈去前麵布局,給這光頭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