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故伎重施

  陳妮娜和顧芷蘭在一起混了許多年,別的沒學會,做壞事提前規避風險這招,倒學了個十成。


  心裏雖然罵著那兩人將孩子提前抱走,搗亂了自己的計劃。又在一邊謀劃著,如何將會引人懷疑的證據抹去。


  雖然不知道計劃有沒有成功,但是不管是否成功,都不能落下把柄。


  她如今在陳家的地位本來就十分尷尬。作為一個已經出嫁的女兒,想要長長久久的住在娘家,隻能裝乖賣傻。


  如果再因為這件事,被家人所厭棄,她就隻能回顧家了。可是顧家那個地方,她又怎麽願意回去?


  如果顧家還有芷蘭姐在的話,讓她回去倒也無妨。可是如今不僅芷蘭姐不在,連她的新婚丈夫都棄她而去。讓她回去麵對那些人,她才不想。


  想要在陳家安安穩穩的呆下去,除了裝乖賣傻,她還得對於自己內心的怒火,還不能表現出對那個孩子的敵意。不時的還要在爺爺麵前表示喜歡,和他一起逗一逗那個孩子。


  一想到這裏,陳妮娜的一張立馬黑沉沉的,像是能夠滴出墨來一樣。


  沒一會兒,保姆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嬰兒房將奶瓶拿了下來。


  她一臉疑惑的將奶瓶拿在手裏,一邊開口問道:“大小姐怎麽想起這東西了。”


  陳妮娜瞪了她一眼“讓你拿東西,你拿東西就是了,問這麽多幹什麽。”


  保姆縮了縮脖子,還是忍不住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這才剛剛喝了一點,陳少就將孩子抱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餓著。”


  聽了這話,陳妮娜眼中精光一閃。“你說那孩子喝了奶?”


  我剛剛說完,陳妮娜就低頭看了一眼保姆手中的奶瓶。見原本滿滿一瓶的奶,如今已經空了一小段,她滿意的勾了勾唇。也不再為難保姆,向她揮了揮手。


  “孩子已經被我哥帶走了,今天就放你一天假,你趕緊回去吧。”


  保姆有些為難。


  她是陳家老爺子讓人請來照顧孩子的,雖然孩子被接走了,但老爺子沒有發話,她怎麽敢輕易離開?

  陳妮娜說的話也在理,她是專程請來照顧孩子的保姆。孩子都沒在家裏,她自然可以回去了。隻是老爺子那邊,不知道該如何交代的好。


  她既想離開,又害怕被陳老爺子責備,丟了這份工作。這樣好的薪酬,她可不願意丟掉。


  陳妮娜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


  “讓你走就走,哪那麽多廢話。我堂堂陳家的大小姐,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


  最終,保姆點頭,聽從陳妮娜的話,收拾東西離開了陳家。


  保姆走了之後,陳妮娜趕緊將奶瓶裏兌了花生醬的奶倒掉,又將瓶子洗幹淨,放回原位。做完這一切,她又趁門口的保鏢不注意,將開封過的花生醬拿到路口的垃圾桶扔掉,這才放心的回去。


  如今回想起剛剛他們離開的情景,那孩子的反應想來應該是比較大的。


  安曉下樓的時候,臉上明顯帶著緊張。她當時忙著和哥哥爭論,倒沒有細想。再從保姆口裏得知那孩子喝了奶,便知道安曉為何這般反應。


  那孩子雖然沒有喝多少,但是她這一次加進去的花生醬很多,雖然隻喝了幾口,但比起上次那種隻是用手指蘸了一點給他嚐嚐的程度要嚴重的多。


  記得上一次他回去之後,身上就立馬起了紅疹。母親接到電話以後,立馬趕了過去。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根據母親去醫院看過孩子後回來的表情分析,她知道那孩子的反應一定特別大。


  這次加了大劑量的花生醬進去,不信弄不死那個小東西。


  陳妮娜得意的勾了勾唇。


  那些能夠指證她東西已經被她毀屍滅跡,保姆又被她支走。等孩子身上發疹子,就算他們懷疑自己動手,也隻能苦於沒有人證和物證,不了了之。


  就算那個孩子因此死了,她說那與她毫無關係。


  做完這些安排,陳妮娜就自鳴得意的窩在家裏上網,時不時的還高興的哼幾首歌。


  而就在陳妮娜自鳴得意的哼歌的時候,安曉則抱著孩子,一臉擔憂的催著司機快一點。


  一開始,孩子隻是有一些吐奶,安曉以為他是受了涼。等車開出一段以後,他身上開始發燙,她也隻以為這是感冒加重的表現。直到他身上開始漸漸出現小紅點,安曉這才慌了神。


  小孩子的抵抗力本來就比大人差,現在又是流感和傳染病突發的季節,一粒小病菌,就能夠輕易要了一個孩子的命。


  孩子雙手、脖子和臉上的紅點越來越明顯,安曉的心也越來越慌。這時候,孩子也在她懷裏難受的哼唧著。一時間,車內的氣氛有些緊張。


  看孩子難受,陳言默心裏也著急。再看安曉一臉緊張,不知所措的樣子,他隻能轉而去安慰她。


  “別緊張,孩子會沒事的。”


  和孩子分開這麽久,好不容易見上一麵,卻碰到孩子生病,怎麽能夠不緊張?

  安曉累眼朦朧,帶著哭腔罵道:“孩子不是你生的,你自然不擔心。”


  “他也是我的孩子,你擔心,我同樣擔心。”


  “這怎麽能一樣。你不過是提供了一組基因,而他卻是切切實實的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十月懷胎,冒著生命危險將他生下來的。他就是我的一切,隻能生生的看著他受苦,卻不能以身代之。你說我心裏怎麽好受?”


  一提到孩子,安曉就會失去理智。陳言默在這上麵摔了幾次跟頭,如今已然學乖。不敢忤逆她的意思,隻好順著她。


  “如果真能夠以身代之,我也希望替他受苦。可是事實是,我們並不能代他受苦,隻能想辦法減輕他的痛苦。”


  安曉沒有反駁,隻是望著孩子不住的流淚。


  “你這樣一味的傷心,不僅不能幫助孩子減輕痛苦,隻會在他需要你的時候亂方寸。”


  安曉抽抽噎噎,眼角掛著淚珠,聽到陳言默這話,隻得生生將快要落下來的淚珠逼了回去。


  “可是,可是我……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哭。” 安曉一邊聲音哽哽的說著這話,一邊拿眼神去瞥陳言默。“你可不可以,把肩膀靠過來。”這種時候,她需要一個依靠。


  他的話音剛落,陳言默就一把將她摟進自己懷裏。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別哭了,嗯?”


  一路上,陳言默像哄小孩子一樣,不停的哄著她。到醫院的時候,安曉已經止住哭聲。


  經過一係列的檢查,確定為嚴重過敏。


  聽了醫生的診斷,陳言默一張臉黑得不能再黑。一雙幽深的眸子緊緊的盯住醫生,直盯得他雙腿發軟。


  “你確定?”


  “我沒有必要說謊。但如果您實在不信,也可以讓其他醫生來檢查一下。”


  陳言默眉頭緊皺,深深的迷了他一眼。“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別人。”


  安曉的身體還沒有恢複,他不想她再為了這些事情煩惱。


  陳言默到病房的時候,孩子已經開始掛點滴。


  原本健康活潑的孩子,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長長的針頭紮在頭頂,被幾圈醫用膠布緊緊的貼在頭皮上。


  醫生說孩子嚴重過敏,如果不是因為送得及時,恐怕早已喪命。想到這裏,陳言默的眼神暗了暗。


  同樣的招數用了兩遍,還當別人看不出來。這麽蠢的人,除了他妹妹,還能有誰?


  將醫生的話和安曉交代完,陳言默就轉身出去。給傅易軒打了個電話,讓他暫時別帶著林倩去禦庭。又給老宅那邊打了個電話,讓人看著陳妮娜,不準她離開。


  一而在再而三的觸碰他的底線,即使這個人是他的親妹妹,他也無法容忍。


  他以為前兩次的事情 ,已經給了她足夠的警告。結果對方隻將他的寬容當成理所當然的遷就,不斷試探他的底線,以為無論做出多麽出格的事情,他都會一一原諒。


  他的愛心和親情,早就被她在這樣一次次的傷害他最在意的人當中消磨完了。如今,他已經無法說服自己繼續原諒。


  傅易軒接電話的時候,林倩就在旁邊。在聽到安曉名字的時候,她就貼過來偷聽傅易軒的電話。得知他們去了醫院,林倩臉上立馬露出焦急之色。


  一雙眼睛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傅易軒,“你帶我去醫院好不好?”


  想起早上的事情,傅易軒很不想帶她去。萬一帶去了,人被陳言默留下,再想搶回來就難了。


  就算陳言默不扣人,以這丫頭和安曉的關係,即使沒有恢複記憶,憑著本能她也會留下幫著照顧孩子。


  “不行,你不能去。”


  “你這人怎麽這樣,一點道理都不講。”


  傅易軒重重地一哼,“明明是你問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我給你的回答不好,難道這有錯嗎?”


  林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拎起自己的外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大門被她重重地一關,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傅易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拿了車鑰匙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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