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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節:真的不是想感動你

  “你要認真的追我。”子軒回到寢室後,趟在床上仔細回味許琴琴對他說的這句話。


  認真追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追?他會想起小學的時候,幾個玩的好的小朋友,在街頭看到一隻流浪小狗,童心驅使,調起皮來,對小狗圍追堵截,逼的小狗四處竄跳。


  那個混亂的場麵,現在想起來那才叫認真,是不是許琴琴就要那種追的勢頭。但是,想著又覺的不對,追許琴琴怎麽能和追流浪狗相提並論。


  再說當年追小狗的最後結果:小狗發了威,把其中一個小朋友咬了一口,小朋友後被送到醫院打了一針疫苗。看來追小狗的方式是不適合追許琴琴的,許琴琴要的結果是感動,子軒要的結果是讓許琴琴成為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個字又讓他想起了熊珍珍,不知珍珍現在的男朋友對她好不好,好與不好現在與他又有什麽關係?熊珍珍是否稱的上曾經是他的“女朋友”,對於子軒來說,還必須要違點心。


  想著想著身上開始發冷汗,許琴琴他是搞不懂了。喜歡就是喜歡,還分什麽淺與深,這麽說來喜歡是可以秤的。那他對許琴琴的喜歡是幾斤幾兩,許琴琴對他的喜歡又是幾斤幾兩。放在天平秤的兩端,是否會平衡。而且用什麽容器盛裝對方對自己的喜歡,保存在容器裏的喜歡會不會隨著歲月的流失而慢慢沉澱,是變的更令人回味還是發黴而失去最開始的味道?

  玩感動?這番折騰有什麽意思?子軒開始頭大。對一個人的喜歡如果放在心裏,就如被所羅門囚禁在魔瓶裏的惡魔,不會對自己的生活產生任何負作用,每天可以沒心沒肺的睡的很安穩。可是,一旦說出了口,就如打開瓶蓋,惡魔會變的超乎你想象的強大,會籠罩整個身體,徹夜為這個惡魔所折磨以及消遣。


  子軒那天回來後,第一次在夢看到了許琴琴,笑容歡快如溪。在夢裏也在思索感動是何物?以及如何人為的醞釀一場感動,可是,這樣的感動還是感動嗎?


  早上,子軒被劉亨文叫醒“子軒,今天考試。還不起來,就要遲到了。”子軒前半夜翻來覆去,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一聽到考試,條件反射般從床上立了起來。


  考試從理論上是學習生活的一部分,而且不可忽視。但是,對於子軒的室友來說,考試是一個很大的異物,應該是學習的附帶品。隻有在考試那天才知道考試原來是必須要經曆的一個環節。平時,誰又會想起考試這個名詞來,對“考試”的輕視也會受到“考試”的報複。


  現在,坐在考場裏,各自心思都在尋找可以借助於完成考試的手段。


  盧見飛早有準備,把考試相關的知識點打印成非常小的字條,這幾乎是所有學生期間很多人都玩過的小把戲。盧見飛的不同地方在於他把小紙條細心地塞到他刻意買的一個筆杆超胖的水芯筆裏。他很聰明的已經把筆杆裏的水芯筆前一段空的部分鋸斷。考試的時候,嘴裏念道“這該死的筆怎麽又不出水了。”然後裝摸做樣的修筆,趁機把裏麵的紙條拿出來看看後又塞回去。這點還真有效果。


  孟明聰不屑於盧見飛的手段,認為以無物取有物那才是真手段。沒技術含量的事他從來不去做。但是,他所謂的技術含量大家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每次都是臨時起意,到了考場後才會想出要用什麽法子讓自己通過考試。


  孟明聰的前麵坐的是子軒,左邊坐的是劉亨文。盧見飛坐在哪兒,他不關心,盧見飛是不可利用的對象,記著沒用。劉鵬坐在哪兒,他也不關心,劉鵬能夠自身安保,那一定是祖上積了陰德。


  孟明聰很想求助劉亨文,劉亨文雖有文人的酸澀,也有文人的努力,平時學習就他最用功。孟明聰自識平時和劉亨文積怨太深,要是劉亨文起了什麽壞心眼,給了他一個錯誤答案,那可是吃了啞巴虧後還欠人家一個人情。他幾次試著開口,最後還是放棄了。


  孟明聰不是不想求助前麵的子軒,隻是他心裏還記恨子軒奪了他的許琴琴。如果求助子軒,那便是自認不如子軒,他怕自己產生自卑,雖然他不知道自卑是什麽?他隻知道他還是沒有完全放棄許琴琴的。


  是求助劉亨文?還是子軒?孟明聰在左右搖擺,這個問題還真讓他為難,如五線譜樣有了坡度。最後,他決定賭一把,如果試卷上選擇題的數量是奇數,他求助於子軒,反之,求助於劉亨文。他這才仔細察看他桌麵上的試卷,結果是奇數。沒辦法,隨命吧。


  他用腳踢踢前座的子軒,子軒會意,明白孟明聰所求。然後,子軒從試卷上撕下一片白紙,寫下選擇題的答案,乘監考老師巡考轉身的一刹那,把紙條甩手交給了身後的孟明聰。


  孟明聰得了答案,一番竊喜,自顧自的抄起來。等他心滿意足的抬起頭時,一雙眼睛正笑嘻嘻地、邪惡地瞪著他。他擦了擦眼睛,是不是昨天沒有睡好,大腦中有幻覺了。再寧神一看,魂飛體滅呀!心裏直叫“我的媽!這不是夢裏夢到的情境嗎?”人家都說夢與現實是相反的,為什麽對他來說,考試被抓的惡夢此刻卻成了真。


  孟明聰心裏罵監考的許老師不道義,在他身邊站了半天,也不吭個聲,居然讓他把答案填完了。這不是存心設套嗎?孟明聰對監考老師尷尬的笑笑,許老師對他也笑笑。老師真的就是老師,太有素質了,麵對這樣的場麵,竟然沒有生氣。


  “誰給你的?”老師的笑容還是依舊溫暖,隻是孟明聰身上一陳陳向外冒冷氣。


  “許老師你誤會了。是這樣的,我先把答案寫在字條上,確保答案正確後,再填回試卷上。這樣即可以保證答案的正確率,又可以保持卷麵的整潔度。我可是對考試很負責任的學生。”孟明聰邊說心裏邊發悚。這鬼話隻有鬼才會相信,但是,他希望站在他麵前的許老師能相信。


  “你可真是一個有心的好學生!”監考老師看起來有點感動,情緒開始要失控。隻是感動的有點過,變成了激動“你可真頑固。”


  考場的其他學生沒有時間看熱鬧,這種場麵他們見的多了。他們都在感謝孟明聰是一個好同誌,吸引了臨考老師的所有注意力,為他們的互相瞧瞧、互相參考答案爭取了寶貴的時間。盧見飛能順利的抄完他小紙條上的答案,完全是孟明聰的功能。為了感謝孟明聰,上次孟同學向他借的幾元錢可以考慮不再收回了。


  監考老師的脾氣是孟明聰讀了這麽多年書裏麵碰到的最好的。他竟然說“你先考著,考完後,我再記你一個零分。如果你不交待遞給你紙條的人,下趟考試以及下趟的下趟考試你就不用進來了。”


  “老師,你太過分了!”孟明聰的這句話是沒有說出來的。這不是坑人嗎?如果他供出子軒,以後他在寢室還能立足嗎?典型的沒有義氣,以後誰還敢幫助他。


  如果不供出子軒,他算是徹底完了。雖然他對於後繼考試能過的把握並不是很大,至少他還有機會。如此,他便是機會都沒有了。何況,他是很會把握機會的人。


  已經入冬的天氣,可是,孟明聰怎麽覺的從裏到外都哈熱氣。細量再三,考試是否能過為小,名節為大。不讓考試,大不了重考。出賣幫助自己的室友,那可是人神共憤,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想明白了,頓時覺的自己很偉大,大義凜然起來,情緒有點悲壯,也有點雄偉。想不到他孟明聰原來是這樣的好男兒,自己幾乎要被自己感動的熱淚盈眶。


  他正氣凜然對監考老師說“不管你相信與否,這上麵確實是我自己寫的答案,不存在你所謂的什麽幫助我的人。”


  “有點小骨氣,那我就成全你的義氣,你現在可以出去了。”監考老師竟然還是那麽淡定。


  壯士兮去不複返。孟明聰陡生萬丈豪情,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對在場的所有同學頗有意味地深深回望了一眼,那意思“同學們,繼續我沒有完成的使命吧!”他想來一個灑脫地離開成就他此刻的偉大,可是另一個平靜的聲音把他的想法打破了。


  “是我遞給他的。”子軒站了起來。


  監考老師說“算你聰明,你們以為不講出來,我就不知道嗎?我有一千種方法找到你。”


  孟明聰不屑於監考老師的自誇,可是在子軒的凜然麵前他陡然覺的自己很渺小,子軒在他心裏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來。真是好哥們。心中的熱淚呀?你流吧,你奔騰吧?為了這份壯舉。


  子軒和孟明聰的這場考試作廢。回到寢室,劉鵬和盧見飛都說“孟明聰,今天你可是做了一件好事,拖住了老師的關注力,為我們的勝利爭取了時間。”


  劉亨文對孟明聰也改了看法“看不出來,平時油頭粉麵的,骨子裏還有點硬氣。”


  孟明聰本是要抨擊劉亨文的“油頭粉麵”。每天抱著四大名著看,為什麽在遣詞造句上就沒有一點進步。不過後麵那句話讓他受用,也就不計較了。


  孟明聰對子軒說“好兄弟,你可真是好兄弟。許琴琴的,我就不再與你爭了。”


  “你爭的了嗎?”劉亨文譏諷說。


  孟明聰不理會劉亨文,繼續對子軒說“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幫助你追到許琴琴。”孟明聰說的是情義款款,拳義深深。恨不得要抱住子軒流淚了。


  子軒麵對孟明聰如此感懷深受的感動,想到了許琴琴想要的感動。心裏一陳發麻說“你也別太在意。我不站出來,老師的一千種方法可能是誇張了,但是,要找到我也很容易的,你手上的那片紙條是我從試卷上撕下來的,一對比就知道了。”


  “不管怎麽說,你還是好樣的。”孟明聰說“這份情義我是記下了。”


  子軒和孟明聰的這場考試都是要重考,不過對子軒來說還是有收獲的,有時感動一個人也很容易的。雖然今天他不是刻意要感動孟明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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