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張文道：“你也知道家人不待見？沾上那東西很多人都麵臨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人吸多了會死知道不？”


  小六子惶惶道：“知道了警官，相信我吧，絕不會再沾了。”


  張文道：“這樣子，你明早滾出去，自己好自為之。”


  所長道：“你說什麽張隊？”


  張文道：“其實他說的真與假我也不想去深究，現在的問題是這段時間犯刑事案的人太多，收審所已人滿為患，也不可能關在局子裏，所以領導叫你們這裏騰空一些號子，那不嚴重的就放了。我就是來幫著過濾、篩選的。”


  小六子道：“那、那現在可不可以放了我？”


  張文厲聲道：“想得美，等明天！我給你說，自己要好自為之，再犯你娃娃會吃不了兜著走。”


  小六子雞啄米般點頭。


  第二天早晨，所長果然把他放了，真是官高一級壓死人，小六子更知道是運氣好，如果不是人滿為患，他相信自己憑那點三寸不爛之舌也不會這麽輕鬆就出來了。


  他領完自己的物品，道：“所長，我走了喲。”


  所長鐵青著臉吼道：“滾！”


  小六子哈哈笑著走出戒毒所大門，一輪紅日剛剛冉冉升起，他覺得舒服極了，伸了伸懶腰，這才明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他走了差不多一條街，忽然想起什麽，忙掏出錢包清點錢，剛才出戒毒所退還物品時，他恨不得少生了兩條腿，根本無心清點，想必未少，才折回身走到一個街口的煙攤前。他一邊叫了一盒香煙，一邊撥了一個號碼：

  “幫我呼叫97566，叫他盡快回這個電話。謝謝。”


  剛吸了幾口煙電話就響了，他抓起就問：“剛子，你在哪裏？”


  對方聲音道：“小六子？你前天不是掛了嗎？”


  小六子心想：如果實話實說反而懶得解釋，可能他也不會相信，幹脆不講還好點。便道：“沒有，他們是來抓賭的，你倒慌了，我解釋了半天，他們手中又沒有‘粑粑’，就讓我走了。本來不想聯係你，可這兩天不舒服，就想……好，好，我這就過來。”


  他走開分鍾左右，一個非常樸素的中年人也走到了煙攤前，一邊掏出警察證一邊問清小六子呼叫的傳呼號碼，馬上給中隊去了電話。


  張文對著話筒道：“我記下了，現在這個號碼不重要，隻要你們盯緊了什麽事都解決了。千萬不能跟丟，而且不能暴露，當然，你們更要小心點，安全第一。”


  中年男子嗯了一聲，叼上煙，向前麵回頭看的人做了跟上的手勢，自己叼上煙，也不緊不慢不慌不忙跟在了後麵。


  小六子來到河邊一個壩壩茶肆，看見剛子坐在角落裏，就一邊走過去坐下一邊叫了杯清茶。


  他問：“口糧呢？”


  剛子丟過去一支煙，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不覺得這空氣很好嗎，沒事多呼吸呼吸對身體有好處。”


  小六子一下明白對方是不完全放心，其實壓根就沒帶貨來，隻是試探而已，想到小心對大家都好，也就沒有再提，隻顧天南地北亂侃一些，基本上都是上句不對下句，完全消耗時光。


  如此耗了差不多個多小時，剛子確定沒有半點異樣，才友好地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


  小六子道：“盡管放一萬個心，江湖行規我懂。”


  剛子道：“小心沒錯，你也不要多心。好了，明晚六點我們‘難忘今霄’舞廳見。那家舞廳才開不久，水淺。”


  小六子點著頭，示意他請便，兀自又呆了一會兒才離開。他回家舒舒服服洗了澡，叫來外賣飽吞了一頓，然後倒頭便睡，隻盼天快點黑又快點亮。


  “難忘今霄”自開張後就吸引了一大批消費者，不單單是它的消費環境，還有一開張采取了半價和會員製，讓顧客心中一比較更覺滿意，一傳十，十傳百，連“南方舞廳“很多消費者也聞風而來，一時火爆的門庭若市。


  夏碧希吩咐毛毛主管鎮上事務，叫耗子全權負責舞廳，然後在朱麗慫恿下一同約櫻子吃飯的當口，提出希望她來管理舞廳的帳務。


  朱麗道：“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你夏哥倒是擔心你累，畢竟不像理發一樣單純，不過我覺的吧，這反倒是一種鍛煉，而且你不覺得這樣有很多好處嗎？”


  櫻子本來舍不得理發店，可想到這樣才可以和夏碧希經常照麵，不覺猶豫不決，經朱麗一說，俏臉一紅應允了。朱麗也是有心人，知道有個習慣過程，所以這幾天都往舞廳跑，和她一起張羅，然後談心，儼然一對幾十年的閨蜜。


  櫻子對朱麗非常感激和尊敬，不過想到這一切又有怪怪的滋味湧上心頭，道：“麗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


  朱麗握著她的手，打斷道：“你真的愛他嗎？”


  櫻子道：“愛。有人說時間能衝淡一切，我不知道如果我幾年不見他會不會忘記，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現在隻想天天看見他，哪怕不說話，我也感到很快樂，我以前也有過經姨娘介紹的短暫的戀愛，可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朱麗笑道：“那不得了。我看得岀，你和我一樣都深深地愛著他，說真的，如果在以前我肯定會找你大動幹戈，可自從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後，我想了幾天，無論怎樣也不能讓他斷了子嗣，所以也希望他有另外一份感情。經過這麽久的相處和了解，我覺得你是最適合的一個。”


  櫻子道：“可他隻把我當紅顏知己，他愛的自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人。”


  朱麗道：“他這個人十分注重情義，所以我希望你們經常見麵，正所謂日久生情，久了，你的情份終會感動他。因為立場不同，你要主動點，今天我們姐妹巳經把話挑明了，你也不要不好意思，既然我們都愛他，就要給他一個完整的家。當然我知道這樣很委屈你……。”


  櫻子眼眶濕潤，心要融化了一般，“姐……，”輕輕的把頭偎在她懷中，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瞬那之間，兩人都有同呼吸共命運的感覺。


  兩人正在推心置腹當囗，一夥計敲開門問她們是不是要去2號雅間看一看。原來剛子兩人訂了2號雅間，一口氣點了很多小吃，因為忙，夥計送小吃時竟忘了敲門，一下推開就進去了。


  剛子兩人正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冷不防有人進來，慌得手忙足亂，還碰翻了茶杯，咣當一聲摔成了兩片。


  小六子吼道：“你是瓜的呀，不懂敲門？滾出去！媽的，嚇老子一跳。”


  夥計連連道歉，雖然沒有看見兩人在做什麽，但總覺得不對勁，找了一圈耗子沒看見人影，馬上來叫櫻子。


  櫻子道：“你馬上通知夏哥。走，麗姐，我們去看一看。”


  兩人拐過小走廊，看見幾人大步迎麵而來，為首一人正是張文，剛想開口，忽見張文做著手勢，當下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