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凡篇 第八章 無衣無助遇小童
三橫三縱的大長街道將毅安城均勻地劃分為十六片小區域,各個區域有不同的功能。毅安城的集商區是城央的四片,集市隔六天一聚,逢集日,除去四角區域的田地和中心的集商區,剩下的八塊居民區的百姓都會拿著自家的糧油器具、手工日雜去集市與旁人互通有無,集商區常駐的商家不多,其餘的商鋪攤位都是公用的。常駐商家出售各種凡界其他地方出產的奇珍異寶、靈丹妙藥等。
總的來說,毅安城的農業還不能自給自足,但城中有朱家為大,有他們一姓人計劃向外采買,城中百姓大都過著不愁溫飽的日子。
毅安城中有五口井,中心一口,田地區和居民區交角的地方共四口。希葉旭蘭隨一片白光突然出現在城央的井旁,恰好逢集日,百姓正多時。
突然出現的異象消散,白光中暴露出兩個赤身裸體的年輕人,惹得周圍百姓紛紛靠攏包圍了希旭二人。希葉即刻回過神來,緊緊將旭蘭抱在懷裏,互相遮掩住正身。
此時希葉像是一隻發瘋的護食狗,咆哮如雷,麵目猙獰,口中辱罵百姓讓他們滾開,可百姓隻當看個新鮮痛快,並未想起同情廉恥之心,還有有幾個讀了幾天聖賢書的“君子”一邊破口大罵光天化日不知廉恥,一邊用手巾擦著嘴角的口水,甚至還擠著人群想再往前靠靠。
眼瞅人擠人地都要把希旭二人攘在眼皮子底下了,這時,有一身材嬌小戴著個虎皮帽子,穿花花綠綠又縫縫補補衣服的孩童從大人腳下竄了進去。
小孩窄小的肩膀上搭著兩條彩布,彩布長寬,有一部分已經拖在地上,孩子有心拾掇起來,但是人擠人地倒收不及時,又落在地上,沾了灰塵。
小孩竄到希旭二人身旁,跳躍著想把彩布搭在二人赤裸的身體上,隻是他個子太小,蹦蹦跳跳也夠不到,幾下就有些累了。旭蘭明白了小孩子的意思,說了聲謝謝,就趕忙拿起彩布分給希葉一條,各自披在身上。
小娃兒雙手叉腰,氣囊囊地鼓著腮幫子,
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看什麽看,沒見過…脫光衣服的人兒嘛！要真沒見過,那你們也脫了,都互相…看看!"
他嘰嘰喳喳講了一大堆,也不知百姓聽清與否,不過倒是起了作用,眾人慢慢退出圈子,散開。不一會兒,剛剛還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現下隻剩五個人不忍離開。
這五個漢子,盯著旭蘭的身體盯到嘴都歪了。小娃兒見了,氣衝衝跑過去,給那幾個“癡漢”一人踩了一腳,些微的疼讓他們有了些反應。
這幾個賴子,看著旭蘭像極了哈巴狗兒張望掛在牆上的臘肉香腸,又瞥到閃到旭蘭身前的希葉,像一匹齜著獠牙,眼裏透出綠光的狼,一副恨不得生吞了他們幾個的表情,就悻然轉身,準備離開。
走時嘴裏還在不幹淨的說:“這樣的美人兒,玩她豈不是人間樂事?真是便宜那個白臉兒沒料的了……”如此這般髒了心腸的話。
希葉隱約聽到髒話,他扽緊長布,在關鍵的地方挽了幾個疙瘩,一個箭步衝過去,揪住還沒來得及跑遠的賴子,拳腳就往那人身上臉上招呼,確實解氣。其他幾個跑的遠些的頓了步,回過頭罵希葉道:“小兔崽子,你怕是不知道爺爺們的厲害,有本事別跑……”
希葉怒火中燒,踢開被打的連連喊爺爺饒命的那個賴子,衝向叫囂得最凶的那個,他自然跑不掉了。剩下三個見希葉如虎狼一般凶猛,再沒呈口舌之快的念頭,一心隻知道再不撒開了跑,要被打的鼻青臉腫在地上連滾帶爬,求饒都沒用的那就是自個兒了。
他三個好比撒了瘋狂的野狗不知避躲,橫衝直撞地跑開,一路上還撞翻了裝著柿子的小推車和幾個路人。希葉追不上,不過折回去又把打倒在地的賴子狠狠在屁股上踹了幾腳,然後回到旭蘭身邊。
再不解氣,也要掌握分寸。倘若還有仙力,希葉哪怕掀翻這座城,也要揪岀跑掉的賴子,把他們拆了胳膊卸了腿,摳了眼睛再縫住嘴,以解心頭之氣。
如今除了彼此他們什麽都沒了,衣服都是剛好隻能蔽體的長布,還能有什麽呢?希葉懂,這個時候更要低調。
虎頭娃娃個小,仰著頭看了半天希旭二人,可他二人隻顧著噓寒問暖,竟冷落了恩人。團子氣的又鼓起了腮幫子,連忙跺著腳,揚起的灰塵讓自己嗆了幾聲,這才引起希葉和旭蘭的注意。
二人扽緊布衣,蹲下,還比團子高出半截。希葉捏著團子瘦小但是長得可愛的臉,看他這麽可愛,希葉張口就說:“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啊?”
團子一聽，一手拍開希葉正在揉捏自己小臉的大手,大聲喝道:“你才是小妹妹,你全家都是!”
希葉一愣,才反應過來自己認錯了團子的性別。旭蘭在短暫的驚訝後也伸手去捏捏團子的臉,難掩歡喜,又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團子的肚子,雖然瘦瘦的但是手感出奇得柔滑:“你這麽可愛,怎麽是個男孩子呀!”
夫妻二人是真的壞,一邊哄團子開心一邊又逗氣他,惹得團子的臉是半邊在笑半邊在哭的,更加可愛了。談笑過後,團子領著兩位大人去往城西邊他的家裏。
長街盡頭,旁靠田地,茅草屋前,希葉與旭蘭麵麵相覷。目送團子跑進屋子,一溜煙兒中還帶著幾聲歡喜親切的娘。希旭走近茅草屋,團子正好攙了一位盲了眼睛的婦人,緩緩走出,笑臉相迎。
旭蘭撒開希葉的手,緊步走上前去,從另邊摻住了婦人,團子見有大姐姐扶著娘親,便安撫了一下娘親的手,撒開往希葉身邊跑去。旭蘭扶著團子娘順著希葉的方麵,往前走去。
團子小,光顧著給娘親嘰嘰喳喳地介紹自己的兩個大朋友,沒有留意到婦人腳下前方有幾塊石頭,若是踩在上麵定咯得生疼,她便趕緊伸腳踢開了石子。沒走幾步,就站定在屋前的街道上。
那婦人雖然孕有團子四五歲,穿身樸素灰落的農婦裝扮,又盲了眼睛,皮膚也黯淡,可她其實也才二十六歲,隻比旭蘭年長三歲。相比之下,雲泥之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