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迷惘橋
武鬥試煉開始,對於一般族人而言,這可是證明自己的大好時機,武族管轄的地境很大,人口眾多,進入武族培養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極為自豪的事,因為被武族培養以後他們今後的路途都將會不一樣。
“今年武鬥試煉人數,三萬一千零三人”,一個老者從天而降,他的聲音傳遍整個城內,武鬥場上的試煉者已經迫不及待了。
武銘聽到了數字,他心裏一陣驚歎,這個試煉的人數可還真是龐大。
或許有一天自家武族也會如此繁榮,但他又覺得這裏也是武族啊,似乎自己也從來都不是外人。
“試煉第一關,迷惘橋”
隻見武鬥場上畫麵一轉,天地變換,地麵變得凹凸不平,一根根狼牙般的石柱聳立,地上滿是荊棘,前方有座鐵鏈支撐的吊橋,橋上還有累累白骨。
三萬人一擁而上,有很多卻躊躇不前,膽小的更是往後退步,老者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搖頭,修行路的前方荊棘遍地,白骨累累,這是每個修煉者必須要麵對的。
修行靠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天賦還有一個人的內心,心誌不堅或者膽小退縮者根本就沒有培養的必要。
荊棘遍地,試煉者想要到達鐵橋都必須穿越荊棘,此刻為了過去試煉者們也手段層出。
有想要跳過去的,可惜沒那麽簡單,荊棘會跟著人移動甚至還會攻擊人,空中也同樣不安全。
而那些想都沒想就衝出去的,衣服被撕破,血肉被刺穿,血淋淋的模樣甚是可怕。
也有不懼怕荊棘的赤裸大漢,黝黑的皮膚,強壯的身體,完全毫發無傷,扒開荊棘強行通過,又直接又暴力。
有的人用火攻,燃燒了一片後又出現了更多的荊棘,這些荊棘生長力極強,斬斷了也同樣還會長出來。
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安全竟然把身邊的同伴用來抵擋荊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還真是可怕”,武銘看到眼前的一幕幕不由得唏噓,他不是說荊棘可怕,而是人心的可怕。
對於荊棘,武銘沒放在眼裏了,他在山上什麽情況沒經曆過,全部都是障眼法,真正能傷人的是人心。
武銘初武八段的血脈之力迸發而出,眼中冒著火光,速度提升至極限,如同一條火蛇徑直穿過荊棘的縫隙,身邊攻擊的荊棘剛一觸碰就化為了灰燼。
而他到達鐵鏈吊橋時,這裏已經有了數十道身影,他們沒有走上吊橋,因為橋上有太多的白骨堆在上麵。
天空上也布滿了黑雲,四處彌漫著黑暗的氣息,死氣沉沉,下方深不見底,裏麵有什麽更是無人可知。
他們都是在等待其他人先上去試探,因為誰也不想被當成試驗品,而是要保證順利通過,武銘也同樣沒動身。
陸陸續續的又來了一些人,他們有的衣服破爛,有的感覺卻很輕鬆,但看到吊橋就立馬變了臉色。
秋末和雲裳也同樣出來了,也是完好無損,對於這兩個女孩,武銘同樣不敢小看,即使一開始他們的位置就被打亂了,卻也不必為她們擔心。
“武銘,你比我們還快啊”,秋末做了個吃驚的樣子,其實內心並沒有當回事。
“試煉又不是靠速度,真正的好戲在後頭”,雲裳也淡淡地說了一句。
“沒錯,這項試煉主要還是這座橋”,武銘也同意雲裳的看法。
因為沒人動身,所以後來的試煉者也不敢踏出第一步,漸漸的已有數百人從荊棘裏出來了。
“他們怎麽不過去啊”
“不知道啊,沒人敢動,我們也不敢當出頭鳥”
“一個個膽小如鼠,看我的!”
沒人敢走出去一步,但還是有膽子大的登上了鐵鏈橋,踏上去也並沒有發生什麽情況。
眼看沒什麽問題,又有部分人也就跟著踏了上去,然而在他們上去之後,骷髏白骨就開始動了,抓住了他們的腳。
“啊,好惡心啊,快滾開!”
“打不完啊,可惡!”
“怎麽還吃人的!”
“救命啊!”
……
那些人一上去就慘叫連連,骷髏吃了人肉也長出了肉身,爬起來殺向人群,而被啃食的試煉者又變成了白骨。
“這試煉內容跟他們賣給我的情報怎麽不一樣啊”
“簡直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終於有人忍不住要往回走,但身後的荊棘開出了花朵,花朵張開血盆大口將往回走的人吞下,瞬間四處綻放出鮮紅的色彩。
血腥!殘忍!恐懼!
一些人癱軟在地,四肢都已不聽使喚,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三萬人被荊棘阻擋了一半,被骷髏吃了部分,剩下不到一萬人,確實夠狠!
為了那百個名額而甘心成為墊腳石,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就是修行路,踏上了就回不了頭!
“殺!”
長出肉體的骷髏也還是死物,他們眼裏容不下有生命氣息的東西,他們擋在了橋上,如同一支軍隊般。
“它們太多了,根本就過不去!”
有人已經絕望,那些枯骨根本就是吃人的惡鬼。
“真是天助我也”
一個少年站了出來,他一身黑袍,手裏拿了一顆黑得發綠的珠子,隻身一人走向了橋上。
“不要衝動”
有人勸他,而他卻不屑一顧,很多人眼看著他上了橋,卻沒有受到攻擊,讓他們覺得很不可思議。
“那黑袍少年莫非是暗族,聽說暗族之人總與陰暗打交道,所以有不懼怕死物的寶物”
有人道出了緣由,而武銘早就發現了那群鬼東西的詭異,暗族少年一過去,他就更確信了,它們與無明之夜的那些東西如出一轍,是夜噬嗎?
無論是否,想必它們也最怕陽光還有火,因為除了橋上陰氣沉沉,懸崖邊上卻是有陽光照下的。
陽光是沒可能的,因為橋上陰暗無比,死氣沉沉,這裏都是初武境,根本破不開雲層。
同樣這個世界沒有無明之夜的存在,那麽除了火他們應該還懼怕某種東西,武銘一時想不出來,所以他隻能用火一試。
“秋末,雲裳,你們有火嗎?”,武銘問。
“沒帶,平時在家都是靈武境生火,所以出門都不習慣帶火種的”,秋末回答。
武銘平時都不帶火,靠的是鑽木取火,可眼下也沒有木頭,隻有斬斷下的荊棘。
“誰有火借來一用?”
武銘大聲的朝著人群喊,可他的聲音在嘈雜的喧鬧裏如同石沉大海,根本驚不起半點波瀾。
沒人回答他,他隻能自己想辦法了,他撿了一堆荊棘,順便還砍了幾支,那些花朵朝著他攻擊,還吐出尖刺,但都被他躲過了。
“又一個膽小的可憐蟲,進來了還天真的想出去”
有人恥笑他,看到了他的行為,以為他是想要回頭出去。
武銘不顧別人怎麽想,秋末和雲裳也跟著幫忙把荊棘堆起來,沒過多久,高高的火堆就堆好了。
武銘繞著火堆跑,速度越來越快,許多人被他的速度震驚了,而且還帶起了火花,接著就有火焰冒了起來了。
“搞什麽名堂,不就是生個火嘛,還以為他要幹嘛”
一些人失望至極,以為他這麽大費周章,怕是想到了辦法,沒想到卻是做無用功。
“莫非要用火攻?”
人看出了名堂,若有所思,然後上去同武銘他們問話。
“沒錯,死物怕火和陽光,每人拿一支火把,必然可以驅退它們”,武銘故意大聲說出來,讓其他人也能聽到。
“你怎麽知道死物怕火,憑什麽相信你,萬一它們不怕火豈不是白白送死”,有人發出了質疑的聲音。
“試試不就知道了”,武銘拿起一團荊棘繞成的火把扔向了那群死物,那群死物紛紛躲開。
試煉者看到了希望,但是一個火把力量有限,如果所有人都點起火把自然就有通過的可能。
一時間,所有人轉身攻擊了那片荊棘叢林,不顧生命危險的砍伐,那些花朵同樣凶狠起來,傷亡也在所難免,荊棘之花再厲害也還是被砍下成為了柴火。
一支支火把點起,數千人的火把照亮了這個陰暗的峽穀。
鐵鏈吊橋之上的死物紛紛後退,偶爾有上前來的被火光一照就慌忙跳到深淵裏去了。
以武銘為首的一千多人來到了吊橋中心位置,此時卻突然狂風大作,吊橋來回晃蕩,不少人被掀翻到穀底,隻傳來聲聲呼喊。
“快抓住鐵鏈!”
“抓穩了!”
為了不掉入深穀,所有人都牢牢抓住兩邊的鐵鏈,然而手中的火把卻熄滅了一大片,那群死物又開始蠢蠢欲動。
怎麽辦?腳下不穩,火把熄滅,難道退回去,可成功就在眼前。
但火把熄滅得太快,死物又衝了上來,此刻武銘等為首的一群人首當其衝與死物糾纏起來,可那群餓死鬼一般的死物勢如破竹,又有很多人化身白骨。
“退回去!”
沒命的往回跑,不敢朝後看一眼,那些膽小的女孩被後麵的逃命者擠著往後跑,那些在後麵的為了保命甚至不惜將麵前阻攔的人扔下吊橋。
終於他們返回了懸崖邊上,可也損傷慘重。
武銘因為衝在最前麵,所以來不及逃回去,被死物咬了一口,而死物才咬破皮,卻如同吃了辣椒一樣嘶吼起來,跟著就燃燒殆盡。
武銘逃過一劫,然後才回想起母親的話來,古武血脈能消滅死物!
同時,也被其他人看在了眼裏,死物懼怕這個少年的血!
“剩下不到兩千人了,因為你的冒失,死了那麽多人,連阿峰也死了,你就是個劊子手!你這個凶手!”
一個女孩指著武銘大喊大叫,因為她喜歡的人丟了性命,把罪責推給了武銘,說完還自顧自的哭。
許多人看向武銘,試煉本就如此,生死有命,為了成功不顧同伴的性命的人不在少數,沒理由指責他人。
“你有什麽資格怪他?他可是衝在最前頭,好心幫你們,出了事就怪在我們頭上,誰也沒強迫你們跟來啊!”,聽到這話秋末可不高興了,怎麽還有這樣的人。
“我倒覺得這樣的計謀很高明,一下子解決了那麽多對手,我武西風甚是佩服”
一個自稱武西風的藍衣少年站了出來,給武銘彎腰行了個禮。
武銘心道:好厲害的家夥,一句話就讓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是來火上澆油來了,越是遇到這種皮笑肉不笑的最是可怕。
“真好笑,我武銘可沒這麽大本事,我又不知道試煉內容,更不知道橋上會刮大風,你不是有試煉內容嗎,怎麽不早點提醒一下啊!”,武銘很生氣,他可不願背這黑鍋。
武銘提醒了很多人,因為武銘剛看到武西風就認出了他便是在街上叫賣試煉內容的那個人,雖然武銘並不知道他賣的是真是假,但他都拿出來賣了難道還會不知道內容?
“這麽看來,的確是這樣啊,他明明知道內容還眼看我們送死”
“我剛剛就看他一直躲在後麵,說明他早有了準備”。
“可問題是,我買的內容和這次試煉根本就不一樣啊,看來我們被騙了!”
“還真是不一樣”
“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趕緊賠錢”
……
這一刻所有的矛頭轉換了,轉到了賣消息的武西風頭上,武西風本想讓武銘吃點虧,沒想到武銘卻把他賣消息的事抖了出來,這還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不關我的事啊,我隻是個中間人,消息不是我傳出來的,靈石全部還給你們”,武西風被逼到絕境,此刻隻能認慫,但還是免不了被揍的下場。
武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對於這種人也沒什麽好在意的,他是個聰明人,斷然不敢再來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