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燁輝重傷
室內燭火通明,一眼就看情對方容貌。
“梓月!”
“元姑娘!”
元梓月大驚失色,恨不能上前捂住兩個的嘴:“別吵別吵,隔牆有耳!”遊雪擋住已經伸至嘴邊的纖纖玉手,“左右兩邊都沒人。”
元梓月扶額,“你們還這麽淡定?”她見兩人心緒大定,趕緊走到門邊張望,細細耳聽一番後,才走到桌邊,拿起似筆筒般大小的紅木罐子朝遊雪走來。
顓雲澤看見元梓月表情古怪,眉心微皺,擋在遊雪身前,“元姑娘作甚?”
元梓月聳了聳秀氣的鼻尖,苦惱之色一閃,“王爺,小女失禮了!”打開蓋子索性朝顓雲澤當頭撒去。
“咳咳咳……”濃烈的麝香氣充滿了整間房子,顓雲澤滿臉粉末,若對方不是元梓月,怕是早被他一掌劈飛。
受害者還有遊雪,也是渾身都是麝香粉末。
遊雪心中閃過什麽,隻是抓不住頭緒,見顓雲澤臉色不好看,她拉了一下他袖子,上前說:“怎麽回事,剛才我在外麵看到翟信了,你藏在這裏與他有關?”
“翟信是誰?我不知道,我隻聽到那些黑衣武士是黑蟾的人,他們在抓你!”
顓雲澤聞言眼中厲芒一閃:“黑蟾在此處?”
遊雪愕然,“黑蟾?為什麽抓我,他不是西南那什麽土著首領嗎?”
“別急別急,聽我說!”
元梓月繼續往兩人身上撲完剩餘粉末,才說:“青陽隨我一起追蹤那血跡的味道直到城西城門處消失了,青陽懷疑他們遁入了地下甬道,所以帶人去查探了,我回來稟告的時候,看到一群黑衣武士推著一輛牛車鬼鬼祟祟朝花巷過去,我聞著味兒十分刺鼻,嗆的我打了好幾個噴嚏,想著太古怪,所以忍不住跟他們來到這裏,但是這裏的脂粉氣太重,我遍尋不到那奇怪的氣味,正想著回來告訴你們,就撞見你們倆了。
還有,我路上才想起來,當時我假扮鳩羅幽,聽公戶翡說過,鳩靈族長身邊有五位長老,最高掌權的那個就是‘黑蟾’!你們說的那個黑蟾是不是他?”
“元姑娘說了半天,沒說為什麽他們要抓阿雪?”顓雲澤抬了抬落滿麝香粉末的袖子,“這又是作甚?”
“因為,我身上的異香?”遊雪突然問。
元梓月終於舒了口氣,“剛才一行人從門口經過,打頭的人吩咐,讓他們去尋找有身有異香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我想滿城的少女也隻有你了。”
遊雪歪頭算了算年歲,確實十七歲,“那些武士非常人?都是狗鼻子?”元梓月覺得自己也被罵進去了,瞪眼道:“若真是黑蟾手下的人呢?他們都有特殊訓練,識香尋人很正常。”
顓雲澤忽然拉住遊雪,“這裏的事情不要再管,我帶你馬上離開這裏。”元梓月見狀撇了撇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默默走開,等兩人商議再插話。
就在這時,窗棱一響,三人一驚轉頭看去,靠河邊的窗門外人影。
“是成大。”遊雪說。
元梓月鬆了口氣,上前打開窗,對方躍入室內,身後青陽也跳了進來。
“怎麽樣!找到了嗎?”元梓月迫不及待,問的是玉明禾的下落。
青陽看向顓雲澤,稟告道:“回王爺,沒找到玉姑娘,在琅尾坡未焚盡的屍坑裏,找到了燁輝的屍首。”
元梓月驚愕,扭頭看遊雪。
遊雪腳底生寒,她不敢置信,“不會,燁輝不會死的!”她聲音顫抖,表現異常,讓眾人十分疑惑,在他們看來,遊雪和燁輝不過是泛泛之交,算不上熟悉。
她掙開顓雲澤的手,拉住青陽問:“燁輝呢,他在哪裏?”
“屬下怕暗中有人窺視,不敢貿然移動屍體,隻是將他挪到了林間一處灌木之中,先行離開了。”
遊雪咽了咽幹澀地喉嚨,閉了閉眼,快步一躍,從窗台躍出,消失在夜幕裏。
幽僻黑暗的山道間,也許暗藏著許多鬼祟的眼睛,可是遊雪不懼。
她對燁輝,也就是趙輝的感情,一直停留在記憶中一直是讓人同情的癡傻兒。
但是對於趙叔叔的感情,是亦師亦父,兩家曾是世交,父親忙於事業,母親飛往世界各地購物遊玩很少管她,若沒有研究室幾位叔叔,特別是趙洋的引導和幫助,很難有後來的成就。
他們原本一家團圓,兒子病情也在逐漸好轉,卻因為父親的執著把他們牽涉到其中,穿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裏,趙叔還吃了那麽多苦,脊骨永遠也不會恢複,那種病痛將伴隨他老死,如今在這個異世中,唯一的兒子都死了,她怎麽麵對趙叔?趙叔知道後,會怎麽樣?
大概是會崩潰的吧?
遊雪越想越堵,隻覺得渾身怒意難再壓抑,那澎湃之力自四肢百骸流竄全身,令她神智失控幾欲癲狂,所以,揮袖之間樹倒石飛,接連的慘呼聲響徹山間。
黑暗中一個身影掠至她身邊,不顧她盲目地釋放著力量,緊緊攬住她的腰護在懷裏,被勁風掃落的飛石打在顓雲澤身上,劃破了錦繡外衣。
“鬧夠了沒?”顓雲澤沉聲輕叱。
被他死死按在懷裏的遊雪隻覺氣血上湧,可她還是生生將血沫子吞了回去,神智也漸漸恢複。
“在這裏。”不遠處傳來元梓月的聲音。
他們都跟來了。
成大成四趕至時,被遊雪釋放的力量所震懾,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複雜,更多的疑惑。
遊雪看也不看旁人,她深吸一口氣,快步上前,扒開灌木,借著火折子的微光,看到了被燒的半邊焦炭的人。
她隻覺腦中轟然炸開,一陣暈眩。
真的……死了?究竟是誰殺了他?
顓雲澤扶住她,吩咐身後青陽:“將人帶回去。”
“等等,”遊雪阻止,她定了定神,上前蹲下身,將手按在他心髒的位置,彎腰側耳伏在屍體胸前凝神細聽,片刻後,她有伸手將手指搭在燁輝頸動脈片刻,似鬆了口氣,取出身上唯一一根銀針紮入燁輝要穴處,起身對青陽說:“勞煩。”
元梓月看出端倪,“還有救?”
“不知道。”但這般大麵積燒傷,十有是熬不過因炎症引起的高燒,隻是還有心跳,還有希望。
一邊成大成四拎著幾具屍首過來,說:“那些暗中埋伏附近的,是火邏教的人?”
“果然沒有消失,而是埋伏在這裏,”顓雲澤眯眼,桃花眼中泛起冷芒,“這麽說,黑蟾與火邏教是一夥的,引起城中亂局,割殺歸不沉的人,便是他了。”
遊雪心思沉重,但也不忘補充:“記得歸不沉在夜宴上說過這麽一句話,‘若和談順利,即是班師回朝之日’,當時我覺得,歸不沉征戰之心並無,且歸心似箭。”
“所以他是個棄子,可是,作用是什麽?”這是顓雲澤百思不得其解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