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罪證確鑿
“砰!”墨景睿忽然重重一拍,嚇住所有人,“朕再問你一遍,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阮卿竹從這一句中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但公孫虞衣仍舊回道:“陛下這是何意,臣妾就算要說,陛下也總得給臣妾一個解釋吧?要說什麽?”
墨景睿的神色從隱忍的怒氣化作平淡無波,又陷入嘲諷的冷笑中。
片刻,身後的貴妃趾高氣揚地一抬手,身邊的宮女便走到躺在地上的湘湫身側,蹲下身子將她緊攥的手心掰開,露出其中一塊淡藍色的衣裳碎片。
“這塊布料乃是虞妃娘娘宮裏獨有的,乃是前些日子陛下特意賞賜給虞妃娘娘的,此事已到浣衣局問過管事嬤嬤。湘湫死在湖中,手中卻攥著這隻有玉鳴宮才有的布料,娘娘作何解釋?”
見一個區區宮女都敢如此質問,而墨景睿竟還不加以阻止,公孫虞衣的神情頓時陷入委屈。
“陛下,便由著這奴才如此侮辱臣妾?”
“臣妾不知這什麽布料,也未曾對湘湫動手,她可是雎姐姐的貼身婢女,我與雎姐姐情同姐妹,為何要對她的婢女下手?”
“那是因你心虛,怕湘湫發現了你的秘密,故而要殺人滅口!”貴妃一聲高喝,如蛇蠍一般盯住公孫虞衣的麵龐。
那眼中,有扭曲的快意。
“貴妃娘娘若是指摘臣妾,也要拿出證據,莫要空口無憑地誣陷臣妾。”公孫虞衣低低一泣,委屈地快要冒出水來。
墨景睿不見波瀾的臉,忽而一動。
“來人,搜查玉鳴宮內外,不得放過絲毫角落!”
他一聲令下,還有誰敢不從?
玉鳴宮中宮女太監,紛紛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宮門外一隊侍衛猛地衝進門來,顯然早有準備。
兵荒馬亂般的搜查中,一件藍色衣裙被侍衛拿出,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墨景睿看著那藍色衣裙,臉陰沉地能滴出水來。
公孫虞衣一閃撲倒在他膝前,哭訴道:“陛下,臣妾不知這衣裙為何會破了一角,定是有人栽贓,臣妾從未對雎姐姐有二心,為何要下如此狠手啊!”
放在此前,這樣的求情足以讓墨景睿心軟,何況公孫虞衣於公於私都沒有要害雎瀧秋或湘湫的動機。
但是看著墨景睿更加可怕的臉色,阮卿竹心中的不安愈發大起。
果然,下一刻墨景睿揚手一揮,便將公孫虞衣揮落在地。
美人兒摔在地上,一身狼狽,他卻絲毫沒有憐惜之心。
“來人,將慕雲笙給朕帶上來!”這一聲令,使得公孫虞衣驚愣在原地,而阮卿竹則對墨景睿如此震怒的緣由呼之欲出。
門外,一身狼狽的慕雲笙被人壓進,他臉上已有不少外傷,一雙眼紅腫帶血,脖子上也有著新添的傷痕。
一夜之間,竟狼狽至此。
阮卿竹心頭一跳,見墨景睿盯著慕雲笙那仇恨的眼神,心中道他定是有所懷疑。
眸光一轉,再見公孫虞衣擔憂模樣,阮卿竹一個驚愣出口:“少將軍,你怎麽受了如此重的傷?”
她這一開口,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去,連慕雲笙也看過來,墨景睿蛇一般的目光略過阮卿竹,帶著試探。
阮卿竹做出焦急卻又不得不掩藏的神情,這神情落在墨景睿眼中,引他微微沉頓。
貴妃得意的眼神快要冒上天,扳倒公孫虞衣在即,她已有幾分迫不及待。
墨景睿拿著下人呈上來的金簪,隨手扔在公孫虞衣的麵前,“少將軍將此物珍之重之,朕還當他是癡心人,誰知這金簪竟然是朕的女人所有,愛妃,你可有話說?”
公孫虞衣看著那根破舊的金簪,呆呆地將其撿起,不敢置信地看向慕雲笙,阮卿竹見此頓時了然,她生怕公孫虞衣在此處露陷,功虧一簣,便擠出幾滴眼淚來,滿臉害怕地往地下一跪。
“噗通”一聲,再次引人注目。
“回、回陛下,那是小姐賞賜給奴婢的,自在府中時奴婢便十分珍惜,後來……後來……”她做出一副羞澀又害怕,自卑又惶然的表情,這神情看在眾人眼裏,頓時帶有另外的意味。
公孫虞衣詫異地看向阮卿竹,“落玉你……”
誰知正好對上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心中當即了然。
“難道你與少將軍?”
她疑惑的表情做得恰到好處,反倒顯得真實可貴,兩個心有靈犀的女子彼此交換了默契,阮卿竹便一個磕頭,朝公孫虞衣匍匐:“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不是……奴婢隻是情不自禁。”
抱著公孫虞衣的阮卿竹悄悄給自己撒上眼淚粉,又一個轉身跪在慕雲笙麵前,對著他呆愣的神情一眨眼,用隻有兩個人看見的角度給他傳了一個口型,繼而繼續磕頭道:“少將軍,是奴婢連累了你。”
這如怨如訴的哭泣太過真實,以至於全場的人紛紛陷入淩亂之中。
墨景睿此時的臉色也有幾分呆滯。
“少將軍咬牙不說,便是為了這個奴婢?”他此時的臉色太過詫異,看著有些荒唐。
再看公孫虞衣此時一臉迷茫的神色,他眼神狠厲地掃過貴妃,將公孫虞衣攬入懷中。
“慕雲笙,究竟是怎麽回事?朕命你速速道來!”
眼見著到嘴的鴨子飛了,貴妃當即怒不可遏,卻被已然“回心轉意”的墨景睿冷冷一瞪,不得不安靜下來。
“臣……隻是受落玉所托,為她保管這金簪。”最終,慕雲笙隻憋出這麽一句。
阮卿竹見他如此為難,心中暗笑,眼角的淚卻不停:“是奴婢心生妄想,這一切與少將軍無關,若是陛下要懲罰,便懲罰奴婢吧,是奴婢癡心妄想!”
公孫虞衣見狀,似荒唐一般嗤笑一聲:“臣妾無緣無故地被罵了一通,此時才回過神來,所以陛下是誤會臣妾與少將軍有……不當的關係?”
她反應慢半拍的模樣,更令墨景睿堅信。
“那簪子上刻著你的名諱,慕少將軍又珍之視之,你讓朕如何不心生懷疑?”
公孫虞衣氣得嘟起紅唇,敲打了墨景睿一拳,“陛下為何不問問臣妾,那本來就是臣妾賜給落玉的,賞賜之物數不勝數,落玉從小便跟在臣妾身邊,雖是奴婢,卻與臣妾情同姐妹,臣妾從小到大賜給她的東西,少說也有半個屋子!”
她紅了眼,墨景睿道她是委屈,阮卿竹卻知她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