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誣陷之局
片刻後,他從殿外而來,目光掃過阮卿竹與墨寧軒,麵上顯出淡淡古怪。
墨景睿見他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絨布袋,皺眉問道:“何人喧鬧?”
慕雲笙走到殿中站定,將那絨布袋捂在手中,沉聲道:“回陛下,乃是臣的手下,臣在逸王府中搜查到賊人後迅速將其押回宮中,但為保護府中太妃安全,臣特意派了一支小隊將逸王府上上下下搜查了一圈,以防萬一。”
阮卿竹看著他呈上手裏的黑絨布袋,心中隱隱不安。
而那布袋被呈上之後,墨景睿親自拿過打開,阮卿竹望去一眼,見他掏出的是一封信件,與一塊樣式古怪的玉佩,頓時眉眼一揚。
墨景睿未顧那玉佩,隨手扔在一邊,雙手展開那封信,細細讀起,伴隨著寂靜到隻能聽見淺淺呼吸聲的大殿之內,他的臉色越來越鐵青。
“啪!”
讀完信,墨景睿麵色鐵青地將信拍在桌上,嚇了眾人一跳。
慕雲笙隱晦的目光掃過墨寧軒,一言不發,一旁的公孫虞衣卻上前一步,安撫性地靠在墨景睿的身旁。
“陛下何事如此震怒?”太後淡淡一問,墨景睿便讓侍奉的太監將手中那信送到太後手中,太後草草一看,朝墨寧軒頭去意味深長的目光。
二人這反應,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墨寧軒的頭上,與他一處而坐的阮卿竹,自然少不了被那些目光層層洗禮。
“逸王,這信是在你府中搜出的,你作何解釋?”太後淡聲問道,將那信送到太監手上,又經由太監送到了墨寧軒的手上。
阮卿竹低頭一看,發現乍看像極了墨寧軒的筆跡,再看那信上所言,眉頭緊皺起。
“不知慕少將軍的手下,是從何處搜出這封信來的?”墨寧軒看了一眼那信,轉而問道,慕雲笙答道:“是從墨苑的墨樓中搜出。”
阮卿竹紅唇微張,不知是該詫異於這些人竟能進入墨樓,還是竟然能有人瞞過墨寧軒的耳目,將這封信藏進守衛森嚴的墨樓中。
墨寧軒聽此回答,輕笑一聲,將那信規規矩矩地疊好,墨景睿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頗為不安,但想到人證物證俱在,心中也篤定下來,追擊道:“這玉佩又是何物?”
“回陛下,這玉佩是與信放在一處的,臣從未見過此玉佩。”慕雲笙搖問不知,墨景睿端詳那玉佩花紋,將目光看向墨寧軒。
他不置可否,唇瓣一動未動,墨景睿低低道:“誰能認得這玉佩?”
“回陛下,此玉佩,臣有幸曾見過一次。”朝臣中忽然有人站出,眾人遙目望去,見是新晉九門提督府督主的蔣臨照,目光不由閃過一絲詫異。
“此玉佩上的紋樣乃是蛟龍,古典中曾雲,蛟龍得水而能興雲作霧,龍無角曰蛟,而這紋樣正是蛟,隻是在頭頂處添上了一對龍角。”蔣臨照表麵上看似是在解釋這蛟龍的來由模樣,但這一番解釋在眾人耳中聽來,卻猶如意有所指。
蛟非龍,卻又添上龍角,得水而興雲作霧,豈不是明擺著指逸王殿下有心篡位,成為皇椅上的那一位真龍天子?
眾人惶恐而匐,阮卿竹細細看那玉佩兩眼,隻覺得那東西畫的是個四不像,除去頭頂有一對龍角以外,和龍沒有半分的相似。
她嗤笑一聲,“蔣大人真是好眼力,這樣也能看出是蛟龍?本宮瞧著倒像是叢林裏被人奪了青草,生起氣來的兔子,瞧那嘴巴裏露出的,可不像是一口兔牙麽。”
看起來四不像,阮卿竹便憑著第一眼的印象,硬生生將蛟龍擺弄成了生氣的兔子,這麽一眼看去,還真像!
蔣臨照一頓,危險的眼神掃過淡笑的阮卿竹,手心一緊。
眾人被這話說得一愣,下意識朝那玉佩望去,離得近些的,瞧見那玉佩上的紋樣,再結合阮卿竹所說,得!還真有五六分相似!
“這玉佩朕暫且不追究,皇弟,可能解釋一番這信為何從你府中搜出?朕記得……這可是你的筆跡吧?”墨景睿陰沉的神情如風雨欲來。
一瞬間,氣氛驟然緊張起,所有人看著坐於墨景睿下手邊的墨寧軒,覺得一場大戰,爆發在即。
“皇兄是何意?”墨寧軒沒有回答那筆跡的意思,轉而問向墨景睿,他呼吸一沉,滿臉失望:“我二人雖不同出於一母,但我兩乃是父皇僅剩的兩個孩兒,我素來將你看做親兄弟,沒想到你竟做出如此不軌之事!”
阮卿竹聽得他聲聲質問,心中一個疑惑浮上心頭。
她年方十七,墨寧軒虛長她一歲,便是年方十八,而墨景睿比墨寧軒還要大上兩月,如此一來——怎麽可能與她同齡?
既不是同齡,又如何能交換?
想到此,阮卿竹的目光看向端坐在原地的太後,她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仿佛什麽事,都落入不到她眼中。
“狗皇帝!你莫要汙蔑逸王殿下,殿下母妃當年還算有幾分良知,朝先皇進言,求二度審查柳家冤案,若不是當年為了幫柳家洗清冤屈,如今這皇位怎還有你的位子!”跪在殿中的黑衣刺客忽然冒出一句大逆不道之語,矛頭直指墨景睿,卻將墨寧軒拉入深淵。
墨景睿麵色當即鐵青,連連道出三聲好。
“大膽狗賊,出言不遜,將人拉下去杖斃!”蔣臨照一聲令下,站在一旁的慕雲笙正要阻止,被兩邊侍衛拉扯下的黑衣刺客胸口上,掉落出一張小紙條。
“那是何物?”墨景睿揚聲而問,慕雲笙彎腰撿起,正好看見小字條上所寫,目光沉沉一頓,僵硬著臉將那紙條送上前去。
阮卿竹觀他麵色如此難堪,定是在於那張紙條上,而墨景睿,看了那紙條上的字後,更是冷笑數聲。
“好啊好!墨寧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勾結亂臣賊子,來篡奪朕的皇位!簡直該死!”他聲聲痛訴之語帶著令人沉痛的悲哀,看向墨寧軒的目光沒有狠厲,反倒滿是傷心,占盡了弱者的姿態。
阮卿竹眉心一跳,眯眼朝那案台上的字條看去,赫然是墨寧軒的筆跡,而上麵所寫的,正是今日行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