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兩情相悅
阮卿竹呆呆看他,下意識回道:“你若無心皇位,培養這麽多勢力為何?若為自保可解釋,可皇家如今隻你與墨景睿二人,他勢必要與你鬥,你贏了之後這皇位無人可坐,不照樣……”
阮卿竹反映過來,頓時閉嘴,墨寧軒卻忽然笑開。
“你想這麽多,不就是因為心悅於我?若無心意,又何必愁苦良多?”他微微勾起的眉眼帶著一分旖旎,將他平日裏的冰冷全數化開,傾城絕色看呆了阮卿竹。
他低頭,伸出手指又是一彈。
“僅此一次。”他低沉的聲線飄揚,化作柔軟的綢緞掃拂阮卿竹的雙耳。
阮卿竹怔怔瞧著他,一瞬間隻覺得口腔苦的很,但是心頭卻是甜滋滋的,雖未曾嚐過愛戀滋味,但她想這或許就是情動時的模樣。
“好。僅此一次。”他們是否能走到最後,便試上一次。
二人對視而笑,空氣一瞬仿佛春日裏開滿了桃樹的桃花林,甜滋滋的氣味蔓延在四周,讓人聞了神思牽動,心曠神怡。
於是,午後二人再次回到墨苑中時,苑中的下人們隻覺得空氣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再看,王爺依舊是那個冷冰冰的王爺,而王妃,依舊是那個鎮定自若的王妃。
可二人一同走進墨苑時,嚴肅的氣氛頓時散開,而趙飛塵,墨寧軒的貼身侍衛,也自此迎來了一生中最輕鬆的幾日。
即便墨寧軒不笑,但趙飛塵還是能隱隱感覺出來。
他的主子,心情很好。
具體表現在,發呆走神的時間多了。
而阮卿竹則真正“鎮定”許多,一回墨苑,她便一頭栽進了百裏戚風身上的怪病中。
沒了血玉,百裏戚風的體質大不如前,簡直就是一個體弱多病的“百裏妹妹”。
對於病情,兩人毫無進展,因為百裏戚風完全不願意配合。
是夜,阮卿竹領了兩壇子桃花酒來尋百裏如風,見他愁眉苦臉的坐在屋頂上,沿著一旁的梯子也爬上去。
“一個人在這兒愁眉苦臉的作甚?”將手邊一壇桃花酒遞到他手裏,阮卿竹輕拍出一聲脆響。
“嚐嚐,今年春末釀下的桃花酒。”這是她從趙飛塵那兒偷來的。
百裏如風開壇飲一大口,暢快道:“酒不錯。”
不醉人,但爽口。
阮卿竹笑笑,掏出小杯子來也給自己倒上一杯。
二人有一口沒一口喝著,百裏如風便開起口來。
“我自小以為百裏山莊隻我一人,娘因為生我時壞了身子,所以再無其他子嗣,而爹爹除了娘親以外,未再納她人,所以……我一直覺得我隻是一個人。”
阮卿竹見他惆悵,便默不作聲地聽他講述是如何發現家中還有另外一個兄弟,爹娘又是如何與他言說的。
“他是我的哥哥,我們是雙胞胎。”百裏如風歎息。
“一個戚風一個如風。我娘的名字就叫魏戚如。”
阮卿竹心中感歎,百裏山莊的莊主對夫人當真是愛到了骨子裏啊。
“爹娘此番回莊,就是因為收到了他的消息,二人原以為十年前他就死了,醫聖當年給了一具屍體,容貌與我十分相似。”說到這裏,阮卿竹打斷了百裏如風。
“醫聖又是何方神聖?”哪裏又蹦出來個一聽就牛逼哄哄的人?
百裏如風低低而笑:“其實更應該叫他醫瘋,他乃江湖中人,年輕時於爹娘有恩,醫術卓絕,自封醫聖。可是年邁時精神有些錯亂。”
“當年我一出生便有重病在身,哥哥卻很健康,當時醫聖見他,頓覺天資絕佳,是個學醫練武的好苗子,便與爹娘約定,收他為徒,代價則是治好我身上的病。”
這事聽來十分美好,但若是沒有反轉,如今百裏戚風怕是也不會成這幅樣子。
“爹娘答應了,哥哥三歲時被醫聖帶走,自此後再沒回來,爹娘每年會去看望,誰知兩年後,他突生怪病,此後便一直留在醫聖身邊……直到我十歲那年,爹娘得來他的死訊,與一具與我長相十分相似的屍體。”
“我十歲那年見到屍體後大病一場,數月清醒不過來,後麵還是醫聖出手,救回了我。”
他歎息又歎息。
“這是我從我爹娘那裏聽見的經過,但我自己絲毫記不起當年的事情了。”
阮卿竹幽幽道:“或許在你哥哥那裏,故事的版本會非常不同。”
百裏如風說不出話,純淨的眸子染上憂愁,不如以往那麽毫無牽掛。
“我想,你們應該先解開誤會,再針對他身上的怪病做治療,或許你可以帶他去看一看你爹娘當年為他而立的墓碑。”阮卿竹提議道。
百裏如風聞言驟然一驚,雙眸冒出驚喜,屈身向前抱了抱阮卿竹。
“還是竹子有法子,他笑嘻嘻一句,放下酒壇就跑了。”
阮卿竹見他如此性急,還有幾分小孩子做派,頓時失笑不已。
迎頭一轉,見屋頂下站地筆挺的人影,揚聲道:“殿下可要喝桃花酒?”
墨寧軒腳下輕點,一個飛身上了屋頂,見她如此輕鬆,阮卿竹羨慕不已,但身體條件擺在這兒,是一道無法愉悅的鴻溝。
“你要本王喝別人喝過的酒?”墨寧軒淡淡挑眉,阮卿竹轉了轉眼珠子,將手裏的桃花酒遞給墨寧軒。
他眼神一亮,堪比星辰的雙眸牢牢盯住她的麵容。
黑暗的角落裏,四個身影擠在一起,唯獨聽畫一個聽不見二人在說些什麽。
趙飛塵見她眉眼皺的緊緊,彎唇道:“殿下不喝別人的酒。”
聽畫見阮卿竹將酒遞過去,驚訝道:“殿下若是接了娘娘的酒,是不是說明娘娘是特別的。”
穀風凝神聽完阮卿竹的回答,麵容悄悄扭曲道:“恐怕不會這麽甜蜜。”
至少殿下與娘娘的“甜蜜蜜”,似乎與尋常人的不太一般。
不多時,聽雨與趙飛塵的臉色也古怪起來,見三人臉色紛紛如此,聽畫忙拉了拉趙飛塵的袖口,好奇道:“他們說了什麽?”
三人紛紛回頭,但還來不及開口,便聽頭頂一聲低沉的冷喝傳來:“自去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