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昏迷的墨寧軒
短短幾步的距離,變得異常遙遠,每走一步,阮卿竹都能感受到身邊人的隱忍,她扶拉著人到了床邊,早已滿身大汗,而墨寧軒更是隨時要昏過去的模樣。
阮卿竹深呼口氣,帶著人轉了個身,欲讓他先坐下,誰知腰身一彎,墨寧軒便整個人向後倒去,“啪嗒”一下躺在床榻上。
阮卿竹的脖頸在他手臂的勾勒下,也被帶著一同往下倒去。
“嗯!”一聲悶哼聲從他喉中溢出,阮卿竹心頭一緊,低眸一瞬便瞧見手上沾染上的血跡,頓時手心一緊。
“娘娘!”聽雨不知是聽到了什麽,瞬息間來到門外。
阮卿竹一時起不來身,便隻好就著這個姿勢:“何事?”
聽雨略顯疑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奴婢方才聽見這有動靜,娘娘可還好?”
阮卿竹輕應一聲:“無礙,掉了些藥,你自休息去吧。”
話落,阮卿竹抬頭,目光所到之處見著昏迷的墨寧軒,已閉上雙眼,似沉沉睡去。
她眉心一沉,將肩膀上的手臂輕輕拿開,起身將他擺弄好躺姿,又是半刻鍾的時間過去,才大噓一口氣,走到桌邊倒了杯清茶大口喝下,稍解疲憊。
待緩過氣來,阮卿竹才拖著沉重的雙腳,拿出金針靠近床邊,此時墨寧軒似已睡熟了,一張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十分柔和,再沒平日裏那冷冰冰的模樣。
阮卿竹拿著兩方燭台靠近,床頭床尾各擺了一盞,才在床沿邊坐下,開始給墨寧軒看傷。
金針一沾血,便呈現出黑色,阮卿竹神色一變,立即把上他的手心,脈象平和,不似是中毒之人,迷惑在她眼底一閃而過,但好在一番檢查之下,阮卿竹發現那傷口雖毒,卻未進入墨寧軒的血液筋骨,而是殘留在傷口表麵。
這一下便好辦了。
阮卿竹拿出行醫工具,一把小刀在燭火上來回地烤,隻是沒有麻藥,要讓墨寧軒忍一忍,叫了兩聲見墨寧軒都無醒轉之症,阮卿竹估摸著他醒不過來,便上手給他剔除毒血。
白皙的胸膛在一瞬間繃緊,露出清晰的肌肉線條,阮卿竹手指指尖觸碰到那堅硬,微微一頓,可見墨寧軒依舊一聲不吭,手下的速度便愈發加快。
良久,寂靜的房中響起一聲脆響,那是匕首布巾被阮卿竹隨手扔在盒子中的聲音,傷口此時已清理幹淨,而墨寧軒一身夜行衣也被阮卿竹減得差不多。
夜深了些許,阮卿竹推開門去,準備進墨樓給墨寧軒倒盆水,卻還未走幾步路便遇到了一臉焦急從拐角而來的趙飛塵,他瞧見阮卿竹,登時精神一震。
“娘娘。”趙飛塵低頭行禮,鼻尖聞到她身上傳來的血氣,麵色隱隱一變。
阮卿竹看見匆匆而來的趙飛塵,神情也是一鬆,他是墨寧軒的貼身侍衛,想必應當知情,便輕聲開口道:“去拿一套衣裳來,再倒兩盆熱水。”
阮卿竹輕柔的聲音在黑夜中帶著淡淡暗示,瞬時讓趙飛塵雙眼一亮,他掃過阮卿竹身後的房門,屋中還亮著燭火。
“是!”他低聲一應,轉身朝另一方向去,阮卿竹便退回房中,靜待熱水。
床榻上,墨寧軒緊緊皺著的眉頭已然鬆下許多,隻是露著白花花的胸膛躺在床榻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柔弱模樣,讓阮卿竹移不開眼。
當真想不到,墨寧軒還有這樣的衣服模樣,他中了毒,不回墨樓,卻在她房中等她……雖然知曉他必定有其他的原因,但阮卿竹還是抑製不住地心亂了一下。
盡管隻是一瞬。
不過多時,趙飛塵便拎著熱水來了,阮卿竹打開房門讓他送進來,他自然便瞧見了躺在床上的墨寧軒。
“殿下何以重傷如此?”她輕輕問道,趙飛塵一頓,便將原委說來。
“這次是手底下人出了內奸,也是屬下過錯,殿下的傷勢如何了?”趙飛塵滿臉自責,手中的衣裳被齊整疊好放在桌上。
阮卿竹起身捏了帕子,坐到床沿邊給墨寧軒擦拭傷口。
“毒雖霸道,但未進入五髒六腑,應當是他運功擋住的原因,隻是同時發著高燒,這便有些麻煩。”阮卿竹將他胸膛上殘留的血漬擦拭幹淨,又翻了個麵擦拭幹淨自己的手掌,這才走到水盆便,揉洗著帕子。
“那屬下能做什麽?”趙飛塵神色略顯焦急,倒也是阮卿竹第一次見,這手下隨了墨寧軒的性子,一直都是冷冷的表情,定力雖不如墨寧軒,也是冰塊臉中的好手。
“無礙,我待會兒給他用些藥,針灸一番,睡一覺便好了。”發燒是生病,與中毒還真不相同,可不是一副藥就能立即解決的。
“那便勞煩娘娘了。”趙飛塵忽而意識到什麽,轉聲道:“屬下就在院中守夜,娘娘有何吩咐,喚一聲便可。”話落,他也不多加停留,閃身出了房中。
阮卿竹知她定是在苑中的哪個角落,便淡然回身,捏了帕子給墨寧軒繼續擦身。
另一邊,趙飛塵閃身出房門的同時,一個小巧的身影出了墨苑,偷偷朝著華清苑的方向而去。
“回主子……”竊竊私語在寂靜中,依舊小聲地令人聽不清晰。
“哼!總算是露出馬腳了,你回去,繼續監視著,一有動靜便來稟報。”這回,想起的是一個女聲,溫柔中透漏著幾分陰狠,一聽便像是惡毒之人。
“是。”奸細的男聲響起,夜空下的蟬鳴聲淡起,窸窸窣窣的樹葉顫動聲,伴隨著微風而來,片刻後,又消於無蹤。
墨苑中,房中燭火,亮至天明。
蟬鳴在黎明降生前便隱匿起來,夜色漸消下,房中的蠟燭也漸漸熄滅,房中床榻上,躺著一個熟睡的男人,他麵色柔和,眉眼驚豔,軟被蓋在他身上,卻露出一塊雪白的胸膛,那上麵,還有一個稍顯可怖的傷口。
鳥鳴聲漸漸而來,不過幾聲,便叫醒了這個沉睡的男人。
他睜開眼,看見淡紅色的素帳上勾勒著的絲線,鼻尖似乎冒上淡淡的香氣,聞不出是什麽,但卻讓人十分心暢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