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太妃賞賜
阮卿竹看著墨寧軒進入房中的背影，遂收回目光，走到趙飛塵身邊。
夜風嗖嗖，星雨夜空下，阮卿竹看著趙飛塵略顯蒼白的麵色，忽而開口：“趙侍衛的傷可好了？”
“多謝小姐關心，屬下已無礙。”趙飛塵低低答道，語帶恭敬。
阮卿竹抿唇，過了半晌，終究還是將心底的疑問問出口：“從龍渺山回來後，殿下可還有派人監視我？”
這一問，問得趙飛塵差點腳下一滑。
不知這阮小姐問這問題是為何意……趙飛塵想了想，坦然回答：“並無。”
這幾日人手不夠，他又受了傷，加之上一次別院發生的刺殺時間，主子將所有人員都調往別院了。
趙飛塵如實道來，本以為阮卿竹會心情好上幾分。
卻不見她開懷一分，依舊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看來殿下對臣女也算有幾分信任了。”阮卿竹淡笑道。
趙飛塵覺得這話合理，可怎麽聽怎麽有種古怪之意。
阮卿竹說完這句，便不再開口，直到暖香齋中，才說了一句。
“趙侍衛慢走。”
趙飛塵頷首不言，一個飛身消失在院中，可等阮卿竹進屋後，一抹黑影又出現在屋頂上。
正是離去的趙飛塵。
前一段時日他受傷以穀風代替，今日開始可又是他了……隻不過這監視，已經蛻變成了保護。
趙飛塵想著主子吩咐的話，輕歎口氣，隱藏在屋頂上，默默守著自己的崗位。
幾個丫鬟睡得沉，阮卿竹顧自推開門，在房中坐下，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許久才有動靜。
見房中人似乎要休息，趙飛塵蓋上瓦片，半靠在瓦頂，閉目養神。
夜深之時，方才離去。
深夜。
郊外別院。
一道合影衝進了院中，但周圍守著的暗衛紛紛靜待原地，月光照到了那人的麵容，正是暖香齋中守了半夜的趙飛塵。
“主子。”趙飛塵先是跪地一稟，才開始稟告情況，“阮小姐回院後一個人坐了一炷香的時辰，後安歇了。”
墨寧軒站在亭子中，手中把玩著兩個白玉魚佩，眼神明滅間，不知在想些什麽。
“她可有問你什麽？”
趙飛塵一頓，回想一番阮卿竹的問題，如實道來：“小姐詢問小的傷勢如何，以及主子還派人監視與否。”
墨寧軒挑眉，轉過身來：“你怎麽回？”
趙飛塵懵了一會兒，直接回答了第二個：“屬下答自龍渺山一行歸來後，主子便再無派人監視。”他將解釋的話也一同說出。
沉默半晌。
墨寧軒看著趙飛塵，沒有開口，那目光輕飄飄地落在趙飛塵身上，他隻覺得脊背頭頂有些發麻，轉了轉眼珠子，又加了一句：“阮小姐似乎不怎麽在意這件事。”
那帶著壓迫性的目光頓時消失。
趙飛塵鬆了口氣，下一瞬，隻聽墨寧軒再度開口：“下去吧。不要被她發現。”
“是！”黑影一閃，話聲落地之時，人也消失在院中。
一同不見的，還有那兩塊白玉魚佩。
片刻，墨寧軒一轉身，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暖香齋中，伊人正睡得香甜。可數裏之外的流芳閣中，此時卻正燈火通明。
鶯聲燕語於閣樓之下，最高樓上的廂房中，此時正有兩道身影於榻上糾纏。
兩套深色的錦衣淩亂地被褪於地上。
春情過後，方聽言語。
“那粟兒的事……”
“你不必擔心，此事我自有分寸，那阮卿竹也囂張不了多久。”低沉渾厚的男聲充滿了力量，怕是姑娘家一聽這聲音就要臉紅心跳。
另一道聲音停了半晌。
那男聲又道：“莫纖衣此人，你可好好用用。”
“哦？”
在流芳閣中，夜總是不眠的。
第二日一早，阮卿竹睡到自然醒，一起身便伸了個十足的懶腰，伴隨著舒服地一吟，引來了門外候著的丫鬟們。
“小姐昨夜睡得可好？”聽畫捧著水盆子進來，阮卿竹回首過去，看見她紅撲撲的小臉蛋燦爛一笑：“那是自然。”
那潔白的貝齒與燦爛的笑容看得聽畫一呆，原本就紅撲撲的圓臉蛋更顯紅色。
“不錯，可備膳了？”阮卿竹開口一句便將聽畫的幻想給打破。
小丫鬟嘟著嘴，皺皺眉道：“小姐怎總是想著吃的？再吃腰身都要粗上一圈了。”
阮卿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蠻腰，又看看聽畫的腰身，那意味不明而喻。
聽畫自然意識過來，瞪著眼睛嘟著嘴，直愣愣看著阮卿竹，活像隻吃撐了的貓。
“今日怎這麽熱鬧？”阮卿竹看著院子外來來往往的人，似乎比平日裏要多些，便問了一嘴。
彼時聽書在布膳，便開口回道：“大約是在準備與莫家的婚事。”
“這麽快？”阮卿竹挑眉，神色間有些意外。
“莫家那位和老爺似乎都有意快些舉行婚禮。”聽畫一句讓阮卿竹皺起了眉頭，阮良翰著急，可以理解……但莫家的人，著急什麽？
就因為前幾日公堂之上的事，便認為她得了逸王之寵了？
輕輕嗤笑一聲，阮卿竹收回目光，靜靜用膳，聽畫見她如此臉色，似有些擔憂：“小姐怎麽臉色不大好？”
阮卿竹搖搖頭，斂神道：“不過近幾日有些疲憊……”
心中卻在暗笑，那雲麾使若打的是墨寧軒的主意，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畢竟她這個王妃之位……也不知能做多久。
“王府來人？”阮卿竹放下筷箸，抬頭望向前方，見府中丫鬟慌忙來報，垂眼看了看還未開動的早膳，心中微微一歎。
“去前院。”白衣女子翩翩而走，踏至院門，一身素衣，未施粉黛，已然清麗卓絕。
“宸太妃口諭！”那尖銳的聲音讓阮卿竹眼皮霎時一顫，她上前兩步，見著等在那太監麵前的阮家眾人，上前一跪，高抬雙手：“阮氏卿竹，賢良淑德……”
阮卿竹麵上並不顯山露水，心底卻明白這怕是太妃為那日冤枉了她的事略作表示，賠償有二分，剩下八分大約都是為了做給皇帝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