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流芳不眠夜
此一來，她不更衷心些替他辦事都說不過去。
蔣玉衡回複幾句便退了出去，喬雙晗在淩世焰被壓下去時便跑出公堂，神情之間焦急之態，大約是回府去找丞相做主。
而堂中此時除了阮家人，便隻剩下莫纖衣，見她翩翩上前與阮卿禮說道，阮卿竹收回目光，看著阮卿粟：“今日好在有逸王殿下查到了證據，否則別說這婚事，阮家都得完蛋！”
她歎了口氣：“四妹下次可別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阮良翰也是老臉一沉，阮卿粟這般大膽，他本不信，可有了那琉璃簪，由不得他不信。
“逆女！”阮良翰越想越氣，要不是逸王及時出現，今日這理不清的幾件事糾纏在一處，大女還真得吞了這悶虧，再想到好不容易博來的榮華富貴，就因為小小婦人吃醋心態便差些毀於一旦，阮良翰看著三姨娘和阮卿粟的目光都在一瞬間大變。
掃過阮卿禮，阮良翰忍住了心底的謾罵，蹲了半晌隻開口道：“粟兒回去便好生待在院中，三姨娘也好好陪著，多學學出嫁前的教養禮數！”
這是變相禁了二人的足，已經是極為寬容的懲罰。
阮卿禮鬆了口氣，暗道父親還是在乎二人的，隻是一向囂張慣了的阮卿粟和三姨娘便不是如此想了。
“回府。”阮良翰一聲令下，眾人在群眾的目光中，乘著馬車回了阮府。
經此一役，阮府中的地位最高的人，顯然成了阮卿竹，阮卿粟被禁足在院中，阮良翰甚至還派人看守，一點不似玩笑話。
而阮夫人常日待在院子裏，阮卿禾更是好幾日不見人影，阮卿竹因此過了幾日安生日子，除了事後被幾個丫鬟知道時嘰嘰喳喳了一陣，萬事都算稱心如意。
不過這幾日，阮卿竹也未閑著，她回來的第一日，就率先著手解決了聽棋。
這一次，阮卿竹絲毫不手軟，直接讓府中管事將人賣進了流芳閣——京城最大的春樓。
妓不如奴，這已經是對一個女子的最大侮辱，阮卿竹麵無表情地看著聽棋哭喊著被押走，覺得自個心中比起剛來此處時，似乎冷上許多。
時間一晃就又到了複診的日子。
又是深夜，阮卿竹再次來到別院，一進門便遇上墨寧軒。
幾日不見，他似乎又愣了許多，那日公堂之上見過一次麵後，阮卿竹便再未見過他，今日碰上了，倒有些不知名的尷尬。
“臣女拜見殿下。”阮卿竹先向他行了一禮，見他站在身前半晌不語，竟直接轉身朝著那房中而去，不由心中又覺幾分古怪。
那日不是還曾幫她，怎得今日又這般冷冰冰的？
還以為他門經過龍渺山一行，最起碼也算是半個夥伴了吧？
抬頭，阮卿竹看見墨寧軒一身黑衣的背影，撇了撇嘴，無言地跟了上去。
房中無人，霜兒安靜地誰在床榻上，經過這幾日的將養，還有那藥，她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原本瘦可見骨的身材慢慢圓潤了幾分，雖還是瘦弱地很，但輪廓間已可見幾分原本模樣。
阮卿竹踱步至榻邊，隻淡淡一眼，便有些微愣地頓住腳步。
這個霜兒姑娘，當真是天人之姿。
阮卿竹下意識地瞧了一眼墨寧軒，見他站在一旁，目光放於霜兒身上時，卻透露出顯而易見的溫柔來，頓時心中暗道：這般姿色，也不知身子全好時是怎樣的傾城絕色，也難怪墨寧軒會金屋藏嬌，想盡一切辦法救治這人了。
撇開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幾分怪異之感，阮卿竹在床榻邊坐下，伸手在那細弱的手腕上把脈。
片刻之後，她睜開雙眼，輕聲回道：“殿下放心，霜兒姑娘的情況已好上許多，臣女為她施針幾次，便可著手排毒之事。”
噬心蠱與失心蠱相輔相成，要一同解決，還算是個大麻煩。
“臣女先解了這失心蠱，姑娘便可清醒了，而這噬心蠱，暫且不會要姑娘性命，隻不過月圓之日，對姑娘還會有些苦痛。”
聽這話，墨寧軒當即一皺眉：“不能一次性都解了？”
阮卿竹瞧他擔憂的眉眼，微搖了搖頭：“兩蠱一同解，臣女並沒有太大把握，或許會引發霜兒姑娘的身子有不好的反應，這是最保險的辦法。”
聽她這麽說，墨寧軒便也不再強求，求醫多年，這已是最接近的一次。
“可以。”見阮卿竹要開始施針，他猶豫半晌，又開口問了一句。
“傷如何？”這簡短的一句問候讓阮卿竹一愣，意外地抬眸看他，這冰塊竟還會關心她的傷勢？
怕是沒被女人救過，所以有些過意不去吧？
阮卿竹猜測著墨寧軒的心裏，淡然一笑：“臣女無礙，多謝殿下關心。”
墨寧軒微僵，冷硬的麵孔透出淡淡無情。
“無礙便好，聖上已下旨，婚事在下月初舉行，你養好身子。”這破為冷硬的一句話，讓阮卿竹一愣。
他這是怕她身子不好，耽誤了婚事？
墨寧軒說完那句便出了門，看著關上的房門，阮卿竹轉過頭，目光放在昏睡的霜兒身上，又想起墨寧軒看著床榻之人溫柔的目光與對她說話時那冷硬的語氣……嗬，哪裏是關心，怕是不情願這婚事，又不得抗旨，所以才隨口一問吧。
阮卿竹眯起了雙眼，不爽地暗哼一聲。
雖然是意外，但替墨寧軒這冰塊擋的一劍，當真是不值！
半個時辰後，阮卿竹略顯疲倦地從房中出來。
門一開，她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墨寧軒。
除了上一次去處理瘟疫之事時他不在，似乎每一次她來這裏時，他都是這樣站在門外等待，以往他也是這樣，等在門外嗎？
阮卿竹瞧見墨寧軒那雙眼，心中不由地冒出這個念頭，隨即哂笑——她想這些幹嘛？
“每隔七日，臣女會來施針，這些藥材，是每一次施針時需要準備的藥浴材料，還煩請殿下一備。”墨寧軒點頭，將那紙條接過去。
“趙飛塵。”他一聲令下，一道黑影出現在門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