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沉船真相(1)
笑容中,還帶著義憤填膺,雖不濃,但卻真切,阮卿禮沉默半晌,不知她這是裝模作樣,還是說真話。
“既如此,那姐姐也就放心了,先去拜見父親。”說著,阮卿竹轉身,對上那幾個侍衛,柔聲道:“這屋中或有線索,還請各位侍衛們勞心些,仔細搜查。”
那幾個侍衛見這小姐這般客氣,也都紛紛抱拳承諾定會仔細搜查。
一來一去,三姨娘的臉色更加蒼白。
阮卿竹說完,不再糾纏,取了披風放入包裹中便直接轉身出門,朝著大堂而去。
阮良翰此時正從門外進來,觀景樓中的看台上已有人在開唱,戲曲聲中,阮卿竹對上阮良翰略顯著急的眉眼。
“你去哪兒了?”阮良翰打量阮卿竹兩眼,見她一身完好,才鬆口氣。
“女兒方才偶遇逸王殿下,便多說兩句。”她輕笑,目光掃了眼二樓,“誰知回來後看見三姨娘一個人躲在孩兒房中,也不讓女兒搜查房裏,甚是怪異,可是出了什麽事?”
阮良翰微愣,見阮卿竹滿臉疑惑,道她還不知,忙問道:“你說偶遇逸王殿下?”
阮卿竹笑著點頭:“是,女兒先前落湖便是逸王殿下所救,回來梳洗後又遇上,隻是顧不得將這披風還回去……”阮良翰當即一笑,陰霾的心情因阮卿竹這幾句話瞬間好了大半。
“還不是你那愚蠢的四妹!我當她是個安分乖巧的,卻出了這辦事……好在淩公子願意負責,否則阮家的臉算是丟盡了!”
淩世焰與阮卿粟?
阮卿竹目光一頓,乍現兩分怪異。
她是墨寧軒救走的,該不會阮卿粟也是他丟進去的吧?
這兩人還就真這麽半推半就了?
阮卿竹一彎嘴角,露出淡淡興味,“女兒在船上時就覺得淩公子對四妹甚是關懷呢,如今竟然這般巧合……也算是美事一樁。”
阮卿粟也算是美夢成真,雖然這過程,不堪了些。
“哎,罷了,禮兒與提督之子為好友,如今已想法子要將這事蓋過去,待風聲平靜些,再舉行婚事。”阮卿竹想起那幾個侍衛,訝異一挑眉,提督之子?
阮卿禮還真是好手段,不聲不響地連提督之子都能搭上。
“那便好。”阮卿竹頷首,轉步朝後院去了,見著那兩個昏倒的丫鬟被人抬到小房中休息,取出金針在兩人大穴各刺數針,二人便緩緩轉醒。
“小姐?”聽畫摸著混沌的頭坐起,聽書也是一臉迷茫。
“且說說,發生何事?”阮卿竹收了針,清冷問道。
片刻後,來龍去脈清晰幾許,阮卿竹思來想去,將心頭的疑慮放到了喬雙晗身上。
帶淩世焰上船的是她,故意將人弄下水的也是她,她怕是鐵了心要汙了她的名聲,毀了她和墨寧軒的婚事。
阮卿竹挑眉冷笑,她倒是謹慎,處處做得滴水不漏,可這事雖難以牽扯到她身上,要報複一番淩世焰和阮卿粟卻是極為容易的。
“收拾一番,回府。”阮卿竹聲色漸冷,將手中裝著披風的包袱扔給聽書,轉身往觀景樓外而去。
到門口時,正巧瞧見了從後門出來的阮卿粟,她此時昏迷著,被阮卿禮抱出來,正送上馬車,三姨娘一臉虛驚模樣跟在後頭,抬頭瞧見阮卿竹時,目光射出憤恨。
阮卿竹走過去,正要上馬車時,對上後一輛馬車裏掀簾看出的阮卿禾,她的目光正好對上阮卿竹,那一閃而過的不甘在夜色下難以捕捉,但阮卿竹卻抓住她那曇花一現的扭曲麵色。
沉默半晌,她跨步上車,於馬車中,閉眼沉思。
清晨,翠鳥啼鳴,花香漫漫。
一隊青衣侍衛卻在一大早,敲開阮家府邸大門。
彼時阮良翰不過剛起身,一聽是九門提督蔣大人派來的親兵,當即嚇得全然清醒,阮夫人還算鎮定,問了一嘴,聽聞是沉船之事,也是神情一頓。
反觀暖香齋那處,此時卻悠閑地很,昨夜阮卿竹睡了一個好覺,今日一早便起身,坐在院子裏用早膳。
“這包子不錯。”阮卿竹優雅用膳,速度卻絲毫不慢,一旁伺候的聽雲聽畫,卻是滿麵愁容:“小姐昨日幸好是出了門,不然……”
聽雲昨夜便聽聽畫將事情來曆俱說清楚,阮卿竹見二人眼下一圈青黑,無奈笑道:“昨日的事,何苦還悶到今日,再說,既成了四妹心願,也不失為好事一樁。”
她後來才知,阮卿粟嫁入淩家是以妾的身份,阮卿粟知道這個消息後,更是氣得砸了一屋子的古董,三姨娘不敢讓老爺知曉,隻得瞞著,可府裏下人早已傳遍。
啃完一個包子,又喝了一杯清茶,阮卿竹呼吸著鮮活空氣,隻覺全身順暢。
“小姐,老爺派人喚小姐去前院。”聽書從院子外回來,手裏還捧著一熱水,阮卿竹洗了洗手,起身而走。
待進前院,見眾人都在廳中,又有大批侍衛,才肅了麵色,抬步進廳。
“不知一大早,出了何事?”阮卿竹麵色素淡,看來略顯蒼白,倒不如平日裏的精致精神,眾人聞聲看來,那領頭的正是九門提督麾下的少統,正與阮良翰說那沉船一事。
阮夫人和三姨娘一陣也在阮卿竹跨入前廳後陸續趕來,阮卿竹對著二人行了一禮,便安靜站在一邊,聽那少統說著情況。
“是人為?”阮良翰聽了個大體,最後得出結論,驚訝地看著那領頭。
“都少統此話當真?”阮良翰皺起眉頭,滿麵嚴肅地看著眼前男子,“若是人為,又是為何?”
都少統沉了沉眸,低聲道:“門中侍衛檢查船隻後發現,船底被人為地弄了個破洞,導致水從那漏洞漏進去,繼而造成……”
要將一艘船弄穿,可不是什麽小事。
眾人凝神聽著,阮夫人忽而問了一句:“那都少統可查出那船是如何被弄穿的?”
那是莫家的船,船上又大多是女眷,且眾人都看著,不可能有人將那船鑿穿。
想到這兒,阮夫人的目光極為不明顯地掃了眼阮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