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狗咬狗
阮卿竹想了想：“倒是未曾學過，我常拿丫鬟練手，描人的功夫還算不錯，要是畫景墨，那可要糟糕了。”
眾人細看那畫，人雖美，後邊的青草水流卻不如何，甚至有些看不入眼，便信了她這話，這一來二去，已過一盞茶的時間。
“既人已到了，那咱們邊賞花去吧。”莫纖衣餘光略過喬雙晗，得了她的意思，便領著眾人往花園中悠悠步行而去，阮卿禾跟緊在喬雙晗身側搭話，阮卿竹卻無甚興趣，隻跟著人群，慢慢走著，心中卻在琢磨瘟疫那事，也不知墨寧軒那處處理得如何……
眾人走過石橋，前方迎來一群公子哥們，阮卿竹卻全然未注意，她隻看得那橋下的湖麵忽然多了點漣漪，盯著看了眼，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湖中有蓮花，遮了大半湖麵，看不真切，隻待多看一眼，身後突然被打了一下，身子一晃，直往湖中掉去。
身子傾斜間，阮卿竹對上一雙藏於水中的眼，還未反應過來，麵前便一股推力迎麵而來，她當即借著那力抱住了橋台子。
“糟糕！阮大小姐落湖了，速去相救！”
“噗通”幾聲入水聲，阮卿竹聽喬雙晗那焦急之聲，心中一冷，手腳並用直接自個爬了回來，臉上突現幾分驚恐：“喬姐姐，妹妹未掉下去！”
喬雙晗雙瞳一頓，忙走過來握著阮卿竹的手：“妹妹無礙便好。”
阮卿竹忽而滴下一滴淚來：“擾了眾位性質真是臣女罪過。”
聽書見此上前，扶住阮卿竹：“我家小姐自小落過水，便有了這懼水的毛病。”
阮卿竹接機將身子靠在聽書身上，一副疲軟模樣看向阮卿禾：“姐姐身子不適，便先回府了。”
阮卿禾樂見她離去，便上前拉了拉她的手：“可要妹妹陪著回去？”
感受手中力道，阮卿竹笑了笑：“無礙，有聽書聽畫二人照顧，二妹在莫府多賞會兒花。”
阮卿禾滿意地鬆了手，見主仆三人離去，身後二人卻麵露陰沉。
一路，阮卿竹都在思考無意瞥見的那雙眼。
那湖底分明藏著一個人，大約是怕她落水引他露餡，便將她推回，可那又會是誰？又為何藏於莫家花園湖中？
馬車行至阮府門口停下。
“小姐，到了。”阮卿竹將那人拋在腦後，下了馬車。
剛一到暖香齋，便見許多眼生丫鬟在房中忙活，而聽畫正於一側跪著，門口站著的，正是阮夫人身邊的李嬤嬤。
“發生何事？”阮卿竹腳步一跨，翩翩到了門前。
李嬤嬤手裏正捧著一摞子書，阮卿竹一看，上書女德二字。
李嬤嬤彎身：“老奴拜見大小姐。”
阮卿竹抬眼朝屋內望去，見房中被翻得亂糟糟，眉眼頓生一絲涼意。
“李嬤嬤來為何事？”
李嬤嬤點頭：“是夫人派老奴來完成那日教誨。”
說著，她抬了抬手上的女德：“前些日子夫人吩咐老奴來教導大小姐，後因各事耽誤，今日得了空，便趕緊來了。”
阮卿竹挑眉輕道：“哦？本小姐倒不知嬤嬤竟有心與太傅同起同坐。”
這話一出，李嬤嬤頓時愣住，不知阮卿竹何意。
聽雲知道百花宴之事，當即機靈上前：“太傅有心收小姐作關門弟子，又召小姐入府教誨，李嬤嬤自然是比不過的，小姐可別妄自菲薄。”
李嬤嬤聽得這話，哪還不明白，這大小姐如今已有太傅做靠山……
她頓時冷汗一冒，捧著書便鏗鏘一聲跪於門前，低伏頭顱：“老奴不敢！”
阮卿竹看她如此，又將目光看向屋內：“這些丫鬟也是嬤嬤帶來的？”
李嬤嬤此時再不敢拿架子：“是護禾那丫頭，死咬了那銀子就在大小姐房裏，夫人便派了人來，以證小姐清白。”
阮卿竹低頭看她：“哦？那本小姐的清白可證明清楚了？”
李嬤嬤看了眼毫無收獲的丫鬟們，連連點頭：“清楚清楚，護禾那丫頭定是誣陷了大小姐。”
阮卿竹聽此，輕飄飄開口道：“那汙蔑主子的奴才，該當如何？”
李嬤嬤當即明她用意，可一想到夫人和二小姐，卻兩相為難，最後估摸一番還是咬著牙道：“護禾那丫鬟汙蔑大小姐，定是要亂棍打死的。”
阮卿竹冷下眼來，看這李嬤嬤毫不猶豫的模樣，許久才揮手：“那便退下吧。”
一群人等退出暖香齋外，阮卿竹盯著幾人遠去背影，忽而吩咐一句：“聽書，你去將聽琴帶過來。”
阮府中人，怕是隻要有一刻閑著，便要來找她麻煩。既然如此，便讓她們好生忙著。
不過片刻，聽琴便被帶至屋中，阮卿竹坐於桌旁，一邊由聽畫給她垂肩，一邊端著聽雲遞過來的清茶，小口輕抿。
“小姐，聽琴帶到。”聽書壓著聽琴進屋來，阮卿竹輕揮秀臂，聽書便退到一邊，正掙紮的聽琴沒了壓製，一個身形不穩摔落在地，更顯狼狽。
阮卿竹見她換了衣裳，麵色看去又極好，頓時冷笑一聲：“看來聽琴在府中人緣極好，罰你這幾日，竟一點苦也未受。”
聽琴倔強地看了眼阮卿竹，一臉軟硬不吃。
阮卿竹放下茶杯，漫不經心吐出一句：“本小姐倒是不知，何時這院子裏的下人，也有膽無媒苟合了！”
這話一出，聽畫聽雲都是一愣，更別提聽琴，當即恍若天上一道驚雷劈下。
“聽琴不知小姐何意。”聽琴當即一跪在地，隻那低垂的臉龐上總掩不了幾分心虛。
阮卿竹見她一副死不承認的模樣，不動聲色地瞧了眼她腰間的荷包。
“幾日不見，看你這身子倒是愈發圓潤了。”這話似有幾分意有所指，聽琴一聽以為阮卿竹知曉了什麽，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你可知，當時要仗責護禾那丫鬟八十大板時，我為何要讓管家的侄子去行仗？”這句話一出，聽琴頓時嚇得人都儍愣了。
聽書聽阮卿竹這幾句，再想起自己壓著聽琴來時她的模樣，頓時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