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原諒
一路上林蕭蕭還邊走邊扶邊觀察聶雲臻，以防他一下暈過去。那就大事不妙了。
就那麽幾步路，林蕭蕭走的尤為費力。終於到了自己的車旁，林蕭蕭立即拉卡車門好不容把聶雲臻塞進了自己車裏，隨後趕緊上了車。
一邊注視著前方的路況，一邊透過後視鏡觀察聶雲臻：“要不要聯係王媽？或者小黑？讓他們去醫院看護你？”
林蕭蕭沒說捏了歐夫人是因為她知道聶雲臻和聶老夫人一是不住在一起，而來是因為聶雲臻表麵上看起來對聶老夫人很冷淡，好像兩人關係很差勁，其實他是個孝順的人，肯定不願意讓聶老夫人擔心。那麽照顧聶雲臻組好的人選隻有王媽或者小黑了。反正不會是自己。林蕭蕭想。
她將車開的飛快，直朝最近的醫院開去。也不知道是因為有了林蕭蕭的關係，還是疼的一定極致就會麻木，聶雲臻感覺胃疼的沒那麽厲害了。
他看出林蕭蕭是在往醫院的方向去，弱弱地說了句：“我沒事，不用去醫院，是老毛病了。送我回家就好。”
“回家？你瘋啦？你沒看到你疼成什麽樣子！臉色白的嚇死人。還是去醫院安全些！”林蕭蕭才不要聽聶雲臻的鬼話，什麽不要去醫院，生病了就得去醫院。
自從發生林小陽的事情後林蕭蕭對生病方麵的事特別在意。她現在覺得一點小毛小病也應該去醫院確診，以防釀成大患，為時已晚。
“蕭蕭，你剛才願意管我，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說的是真的，你不用送我去醫院。你看我已經好的多了。你送我回家就成。我這是老毛病了，胃痛而已。”聶雲臻抬頭看著林蕭蕭。他的臉色還不是很好，不過與之前相比較是好了一些，看著林蕭蕭的幽深至遠。內裏包含著無限想訴未訴的情愫。
見聶雲臻如此固執己見，林蕭蕭也就不再堅持自己的好意了。既然他說是老毛病那就老毛病唄，送他回家唄！到時是死是活就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想明白之後林蕭蕭在前方路口調了個頭，朝聶雲臻家的方向駛去。那個家雖然林蕭蕭幾年未去過了，但方位還是熟悉的很。甚至她現在閉著眼睛還能說出別墅內每一層的布局。甚至每一層之間的台階她都記得清清楚楚。隻是她不願意去回憶而已。
對了？聶雲臻怎麽會得胃病呢？以前貌似沒這個毛病啊。還是以前自己對他關注不夠呢？林蕭蕭不由地胡思亂想。她悄悄地回頭看一眼聶雲臻，聶雲臻許久沒做聲了，可千萬別出什麽事。
不回頭不要緊，一回頭嚇一跳。聶雲臻就這樣靠在椅子上睜大了眼睛含情脈脈地盯著林蕭蕭看。
林蕭蕭回頭的時候與聶雲臻來了個對視，聶雲臻還對她微微笑了笑。嚇的林蕭蕭立刻調轉頭再也不敢看聶雲臻，也不敢從後視鏡裏看聶雲臻了。
末了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看到的景象，聶雲臻的臉色比方才似乎是好了些許，汗也不出了，但依舊牙關緊閉，看得出來他還在疼痛，還在忍受。
忽然林蕭蕭想到，聶雲臻剛剛還對自己笑？林蕭蕭不滿地撇了撇嘴。真是個愛逞強的人。
車子開出鬧市區，行駛在安靜的路上，聶雲臻忽然開了口：“送我到集團就好。”
林蕭蕭愣了一下，不是吧？這工作狂還要去加班幹活？她脫口而出：“你瘋啦？身體不舒服還要去加班？身體是革命本錢，有健康的體魄才能工作。趕緊回去休息！”
聽聞林蕭蕭雖是在責怪，實則關切的話語，聶雲臻一點都不生氣，他悠悠然地開口，不過聲音還是很輕，語速很慢：“不是的，我現在住在公司。公司就是我說的家。”
“什麽？”林蕭蕭驚歎了一聲，她不由自主地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聶雲臻，聶雲臻閉上了雙眼，林蕭蕭隻能地大概地瞧出他不太舒服，神情看起來有些享受。真是莫名其妙，林蕭蕭腹誹道，難道還有人享受疼痛的感覺？
“嗬嗬，自從你走後，那個家我很少回去。就算去也是拿東西而已。”聶雲臻不顧林蕭蕭的驚詫，自顧自地往下說。
林蕭蕭聽聞這話變的不自在起來，臉也變的燙燙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燥熱的很。還有她感覺車內的空氣有些悶，她快呼吸不過來了。她想開窗透透氣，讓空氣流動起來，又生怕聶雲臻會冷，她隻開了一絲縫。
冷風從縫隙處灌進車內，車內的溫度一下降了下來，這是林蕭蕭才感覺好受有些。
聶雲臻像瞧不見林蕭蕭的不自在，一個勁的往下說，還想與林蕭蕭玩互動。他輕輕咳了一聲，吸吸鼻子道：“你知道為什麽你走後我也不願意回去了嗎？”
林蕭蕭不想回答，聶雲臻想說什麽話她能大致猜到，她現在都後悔自己剛才怎麽一時心軟，居然好心到要送他回家，眼下讓自己不得不聽他說這些廢話。早知這樣還不如讓他自生自滅好了。或者直接幫他叫一輛救護車。對啊，剛才怎麽沒想到呢？叫一輛救護車多省事，看看現在的自己，居然成了聶雲臻的護工，實在是不在意料之中。
見林蕭蕭不說話，聶雲臻也不強求，他咽了口氣，緩緩開口：“家裏還殘留你的味道，每次回家就會想起你。嗬嗬，蕭蕭，每次一想起你，我的心就會疼的無法呼吸，覺得自己是混蛋。渾身不舒服，吃不好睡不好。我隻能逃避，逃避你留下的記憶。”
“沒有你的地方就不是家！”聶雲臻又自嘲地繼續說：“我後來就搬到了公司住。吃住都在公司，這樣倒也好，省去了我對你的思念。我還能有更多的時間工作。”
林蕭蕭還是當沒聽見，她隻顧開自己的車，不去理會聶雲臻。
這段話說完後，聶雲臻沒有再說話，他的眼睛早就閉上了，眼下嘴也閉上了。
林蕭蕭的不理會又加重了聶雲臻的病情，聶雲臻感覺胃又開始絞痛起來。他強忍著皺起眉頭，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可是車內收音機沒有開，那麽的安靜，安靜到連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自然聶雲臻呼吸的變化和冷氣倒抽的聲音落入林蕭蕭的耳朵裏。
林蕭蕭警覺地看了眼聶雲臻，聶雲臻的眉頭又皺的呈現溝溝壑壑。剛才聶雲臻說的那些話林蕭蕭都聽在了耳朵裏，甜言蜜語嘛總是有些殺傷力的，她也不好對聶雲臻太過強硬。柔聲問道：“聶雲臻，你還醒著嗎？”
聶雲臻悶哼一聲：“放心，我還死不了。我還沒得到你的原諒呢！怎麽會死！”
林蕭蕭頓時心酸酸的，這酸來的凶猛。從他的心開始發酸，蔓延到她的鼻子眼眶。她輕輕地吸了吸鼻子。
她的小動作躲不過聶雲臻的耳朵，聶雲臻雖然疼的厲害，但因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與林蕭蕭心平氣和共處，所以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林蕭蕭身上。
聽到林蕭蕭吸鼻子的聲音後，聶雲臻像是為了調節氣氛，悶聲悶氣地問：“怎麽？被我感動了？”
林蕭蕭對聶雲臻真是無語啊，同時也為自己輕而易舉露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恥，她不斷地責問自己：“林蕭蕭，你在幹什麽呢？今晚的你是怎麽了？對聶雲臻怎麽這麽心軟？不行，不能改變態度，對他越強硬約好。”
在心裏拷問過自己後，林蕭蕭的態度變了些：“沒有，你想多了。你還是多休息少說話吧！”
“蕭蕭，如果我現在死了，你是否會原諒我？”聶雲臻兀的這樣問道。
林蕭蕭一驚，她正開車呢，而且聶雲臻也痛的那麽厲害，她莫名的心跳加速了些，覺太不吉利，連忙製止聶雲臻：“別胡說八道，趕緊呸掉！呸三聲！”
“嗬嗬，你是不是會原諒我？”聶雲臻沒有呸，而是傷感地笑著問道。
“會會會，你趕緊呸掉，呸三聲！”林蕭蕭經不起嚇唬。幾番大的生離死別經曆過後，她把人命看的比什麽都重。
聶雲臻滿足地笑了笑，輕緩地吐了三聲：“呸！呸！呸！”
“好了，你不要再說話了！”林蕭蕭稍稍加強語氣說道。她可不想再被聶雲臻擾亂心神了。
七拐八拐地林蕭蕭終於將車開到了帝海集團的樓底下。夜幕中的帝海集團大廈還是顯的威武雄壯，外麵的玻璃幕牆在霓虹燈的照應下，顯示出周圍的景象。
開到大門口，林蕭蕭將車停好，轉過身對聶雲臻說：“到了，你下車吧！”
聶雲臻捂著自己的胃部，費力地說：“你不把車開進去並且扶我上去嗎？”
林蕭蕭翻了個白眼：“我幫你去叫保安過來。”
“不了。保安都已經睡著了，別打擾他們了。”聶雲臻睜開眼睛，在黑暗中昏昏沉沉地盯著林蕭蕭看。
聶雲臻這是在替別人著想嗎？保安不是應該二十四小時巡邏嗎？？林蕭蕭感覺不可相信，她往保安室的方向看去，裏麵黑乎乎的，好像真的都已經睡著了。
難道自己真的要扶聶雲臻回他的臥室？這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