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別扭的兩人
她的眼神哀傷至極：“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知道就好。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今晚是我來錯了，我為我的冒昧跟你道歉，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
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麽玩意，聶雲臻無法理解，他抬眼想通過林蕭蕭的麵部表情來了解她內心的想法。
剛觸及到她的目光，心就像是被千軍萬馬狠狠踩過一般，因為他的自尊，明明心裏也難受，嘴上卻還強硬無比：“嗬嗬！”
最終，他醞釀許久，隻說出這兩個字，他沒有其他可以說的話。
林蕭蕭想到了白天的電話，或許真的是因為他有了蘇林蘭才會變的那麽快吧。
蘇林蘭那麽喜歡聶雲臻自然對他言聽計從，而且林蕭蕭一眼就能看出蘇林立比她更會博取男人歡心。那麽嬌媚的身姿，勾人心魄的媚眼，哪個男人會不動心。
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也難抵擋她的香軟美好吧！更何況是聶雲臻！她更是為自己的故作深明大義而感到好笑。還說不要冤枉聶雲臻，聽他解釋。
結局真是讓人心碎。人家壓根就沒有打算跟他說話的意思，也不歡迎她來。
她不會妖媚的禍心術，來了隻會增加他的厭煩吧。
就在那一瞬間，林蕭蕭想了許多許多。自己滿懷期待來找聶雲臻，想跟他和解，告訴他自己懷孕了，他們馬上就會有屬於的寶寶，會有個幸福的一家三口。
甚至林蕭蕭還幻想過，聶雲臻會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是否會跟她一樣，說隻要是自己生的都好。
可偏偏，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來的，被人根本就不待見她。那她又何必繼續待下去呢。
思及此，林蕭蕭覺得鼻子好酸，她知道，如果再待下去，自己的情緒肯定會失控。
她向聶雲臻淒慘地笑笑：“對不起，今晚的事是我唐突了。我不該未經你允許就來這裏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聶宅。
走到樓下的時候，王媽正好在玄關處找什麽東西，看到林蕭蕭一臉傷心欲絕從樓上走下來，料想她和聶雲臻是吵架了：“夫人，這麽晚，你還要出去嗎？”
王媽對林蕭蕭還是很有好感的，因為林蕭蕭沒有架子，對待他們都很有親和力。
林蕭蕭看著與自己母親差不多年紀的王媽，心裏有說不出的委屈，她輕輕點點頭：“嗯。我媽還在住院，我去看看她。”
“那行，夫人你路上小心。”王媽見林蕭蕭情緒實在不佳，也不便多問，便幫林蕭蕭把門打開。
外麵的天漆黑一片，冬天的夜晚很涼。門一打開，冷氣就“嗖嗖”的往家裏來。
王媽被冷風吹的哆嗦一下：“夫人，外麵天太冷，我幫您去拿件外套。”
“不用了。我車裏有衣服。”林蕭蕭拒絕了王媽的好意。
實則是因為她的心冷了，有什麽冷能比得過心的冷呢！當心裏是透徹心扉的涼的時候怎麽還會感受到其他的寒冷呢！
不等王媽再說什麽，林蕭蕭便匆匆跨出大門往車裏走去。還是那輛小車，聶雲臻買給她的。
坐進車裏，林蕭蕭回想了前塵往事。感歎道真是今非昔比。最涼薄也不過人心。
她想起蘇林立和聶老婦人陷害她時，聶雲臻的信任；父親去世時聶雲臻一直陪在她左右，還安慰她，把自己心底的秘密吐露給她；兩人去梨花裏的短途旅行，聶雲臻帶她去父親的故裏，不就是讓林蕭蕭走進他的心嗎？去找潘倩倩時遇到不法歹徒想玷汙她，是聶雲臻突然出現幫她趕走匪徒；被王小芳綁架時，是聶雲臻從天而降把她從生死邊緣拉回來，事後她不是沒聽醫生說過當時情況的危急……
還有許多小事，林蕭蕭都回憶不過來了。為什麽他們兩人有著如此多的美好的回憶，卻依然走向疏遠。
不，錯了，看起來美好，實則每次都是聶雲臻解救她於危難之中。說到底，她欠聶雲臻太多。聶雲臻開始厭惡她也實屬正常。
想著想著，林蕭蕭俯身趴在汽車方向盤上哭了起來。
王媽還沒關門，她看到林蕭蕭並未發動車子很是奇怪，卻也不便上前詢問。
聶雲臻在房間裏，看到林蕭蕭決然的轉身而去，心裏很不是滋味。為發泄心中的怒火，他走到牆壁處，狠狠地握緊拳頭，一拳砸在牆壁上。整座牆壁都不由地晃動一想，還好油漆粉刷的好。要是換成老房子，估計白石灰會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砸在牆上的那一記，讓聶雲臻冷靜很多。他又心生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那樣對林蕭蕭。
林蕭蕭會來主動道歉，已經比以前好許多。以前的林蕭蕭是有多倔強，聶雲臻不是不知道。就拿他們會結婚來說，如果不是林蕭蕭被逼的走投無路，她一定不會來求自己。
想到那些事，聶雲臻心軟許多。
如果，剛才在林蕭蕭開口道歉的時候，自己不那麽冷嘲熱諷，或許兩人現在已經心平氣和的在說話。
他看得出來，林蕭蕭除了來道歉還有其他事要說。自己為什麽不能冷靜一點，給林蕭蕭說話的機會呢！
說到底，那些罵他狠毒的話都是出自於林蕭蕭的母親之口。而且他記起來，當時林母要說那些話時，林蕭蕭也幾次三番想阻止過，但終究沒有阻止成功。
可是，為什麽林蕭蕭在阻止的同時，對他也會產生不信任呢？難道就像他說的，那封信和那段視頻太過刺激人。
是什麽樣的信和視頻呢？這時聶雲臻才想到重點。自己不應該那麽衝動，應該好好問問林蕭蕭。說不定就能找出陷害自己的人。
哎，怎麽會這樣呢！四周安靜的緊，沒有聽到林蕭蕭汽車發動的聲音，難道還在家裏？不會，聽她的意思是不會回頭了。
聶雲臻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牽引著，來到窗戶口。他小心翼翼地掀開一點點窗簾縫隙，看到林蕭蕭的車還停在院子裏的空地上。
她在幹什麽？怎麽還不開走呢？聶雲臻的角度看不見林蕭蕭俯在方向盤上的身影。
去看看她，說不定就能挽回！心底有個聲音如是說。“不！我是聶雲臻，我不向任何人低頭。就算是要見麵，也應該是林蕭蕭來找我，而不是我去找她。”聶雲臻自顧自地呢喃。
嗬嗬，可笑的自尊心，自尊心在愛情麵前值多少錢。有沒有人估算過。因為一點自尊心錯過自己的愛人，這種事屢見不鮮，眼前的聶雲臻就是又一個很好的例子。
聶雲臻陰惻惻地躲在窗簾後半響，一直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到底要不要下去。
甚至想到用“點兵點將”的小把戲來說服自己下去。算了，下去吧！去挽回吧！心底的聲音在呼喚著他。他跟著那聲音走出房門，走在過道上，走下樓梯……
林蕭蕭趴著哭了很久，哭濕了她的胳膊，更是淋濕了自己的心。等所有負麵情緒隨著眼淚淡化些許後，林蕭蕭從一旁的紙巾盒裏抽出紙巾，擦擦眼淚。她定定神，準備啟動車子回醫院。
發動機被啟動，一腳油門，絕塵而去，隻留下縷縷青煙。
就在這時，聶雲臻衝出大門口，他舉起胳膊揮舞著，張張嘴想喊住林蕭蕭，卻隻有無聲的言語。
無奈，此時林蕭蕭的車已經駛上小區的共用道路。
聶雲臻隻能頹然地被迫放下胳膊，站在寒夜中望著林蕭蕭的汽車尾燈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夜可真冷，夜深露重，因天氣寒冷，已經有露水漂浮在空氣中。寒氣從四麵八方包裹住聶雲臻，侵襲每一寸他裸露在外的肌膚。
聶雲臻也是心裏冷，所以感受不到任何寒氣。
寒夜，冷的隻是那些尋常人。
他慢慢會轉身，看到王媽還立在大門邊上，被凍的直擦手，看見他背過身來，立馬手也不搓了，垂手放在身側。
她謹記著聶雲臻立下的規矩，在主人麵前不得有半分失儀。一經發現就要扣一星期工資。
聶雲臻滿麵冷峻地走回屋裏，王媽心裏在擔憂，待會聶雲臻經過她身旁時是否會說扣工資的事。她的心都吊在嗓子眼了。
所幸，聶雲臻隻是渾身寒氣地走過，並未多發一言。王媽懸著的心才放下來，輕輕關上大門。
聶雲臻已經走到樓梯口，踏上第二級台階，倏地開口：“王媽！”
“啊！”王媽的聲音都在哆嗦，難道要扣工資了？她心下難安。
“林蕭蕭什麽時候到家的？”聶雲臻淡淡地問。
聽到聶雲臻的問話，王媽大喘一口氣，嚇死了，原來是這事，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下午五點左右！”
回答完後，她心想，這對夫妻可真奇怪，一個問聶總昨晚幾點回來。一個問夫人今天幾點來。搞不懂他們倆人。看聶雲臻的臉色還是躲遠遠的吧。
“五點！”聶雲臻反複在心裏摩挲著兩個字，她五點就來了，等到十點才等到自己，卻又被自己氣走了！他心裏愈發後悔：我是不是不應該那樣對她？
沒有人回答他。能回答他的隻有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