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45 南恬靜過世
雖然對蘇黎的出現滿心疑惑,但是柒月真的來不及去思考什麽,她把蘇黎交給慕卉雅處理之後,就跟著段思涼回了青湖。半路上,她終於向段思涼開口,她說:“段思涼,以後我做你妹妹好不好?我們好好地生活著,遠離那些紛爭好不好?”
段思涼狐疑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落寞地開口:“不好。”
柒月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他孤寂的身影,心口開始疼痛。
“我隻有紫欒一個妹妹,她做了我妹妹,你就不能做我妹妹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柒月,你不要再離開我好嗎?”柒月蒼白地笑著點點頭,她想段思涼是不可能放下仇恨了,就像她也不可能就這樣坦然地接受白紫欒的死亡。就在今天上午,她才見過戚禹信,她問白紫欒出事的細節時,他還足足愣了幾分鍾。原來到現在他才知道那天晚上跟他比賽的竟然是白紫欒。但是柒月沒心思跟他討論這個問題,戚禹信告訴她,整場比賽他都跑在白紫欒前麵。所以在她出事的時候他已經到終點了,許久不見她回來。他跟白紫欒帶來的那個女孩分頭去找她,過了沒多久那女孩跑過來告訴他她已經找到白紫欒了。她車子出了故障,停在山路的另一邊。那女孩讓他們先走,她說她讓朋友來幫忙,卻不知道白紫欒居然跌下了山崖。
他疑惑不解地說:“白紫欒是刹車失靈衝出護欄出了意外,可是跟她同行的那女孩為什麽要騙我們說白紫欒在半山腰呢?她們不是朋友嗎?”
柒月聽著他細細地形容那個女孩的模樣,忽然跟大腦裏的某個身影重疊,與她隻有一麵之緣的——末兮。
那天比賽,末兮竟然也去了!白紫欒看起來跟她關係看起來並不是那麽要好,她為什麽要帶她去呢?就算帶她去了,她又為什麽要說謊騙走所有人,最後才來告訴柒月白紫欒出事了而讓她失去最佳的搶救機會?除非,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白紫欒會出事。那麽,白紫欒的死是末兮所為?
但柒月始終都想不通,就算末兮跟白紫欒關係再不好,也不至於要害她。白紫欒之所以會衝出護欄是因為刹車失靈,如果末兮要害她,除非刹車是她故意割斷的。但是車手賽車之前都要檢查車子的,白紫欒雖然大大咧咧,但對這種事也很上心,應該不會有這種低級失誤。
可是她不能把她得知的線索告訴段思涼,段思涼身上已經背負了太多仇恨,她不能再用白紫欒的死另有蹊蹺去刺激他。對於真相她隻有暗中一步步探尋。
從青湖回來是三天後的事,她剛走到塵緣山莊前的林蔭路轉角處,就看到差不多有兩百米的林蔭路兩旁停滿了掛著各個省市車牌照的轎車。門口還有許多白花花的東西在閃耀,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看清那白花花的東西竟然是花圈!
“林銘君祝南恬靜女士一路好走。”她看著眼前花圈上的字默念。
不到半月,她竟先後參加了兩場葬禮。一個是她從小到大最好朋友的葬禮,一個是她親生母親的葬禮。
她與南恬靜雖然沒什麽感情,但畢竟她是給予她生命的人,也讓她在塵緣山莊養尊處優地過了五年,把她捧上了雲端。本來就思維僵硬的柒月此時更像是沒了靈魂,那個平時她出入頻繁的莊園,此刻她竟沒有勇氣抬起腳步。她害怕那種肅穆沉重的氣氛,害怕那中鬼魅般的黑白照片,害怕悲傷與哭泣。
慕卉雅從大門裏走出來,她穿著一身純黑的製服,表情凝重。她來到還處於呆滯狀態中的柒月麵前,禮貌地頷首:“大小姐,您可回來了。這兩天您不知去向,手機也沒帶,我還以為您出了什麽事情。本來準備去找您,但是夫人突然出事,二小姐說先不用忙您的事。大小姐,二小姐一直在裏麵等著您呢,您快進去吧!”
“卉雅姐,她……是怎麽去世的?”在慕卉雅的攙扶下,柒月微微發抖地朝裏麵走去。
“就在您走的那天,夫人的飛機失事……”慕卉雅還想再說些細節,卻被柒月用手勢製止。靈堂設在塵緣山莊的會客大廳裏,剛走到大廳門口柒月就看到對麵牆壁上懸掛的南恬靜的巨大黑白照片。周圍用白色的菊花圍了一圈,照片上優雅的笑容在此刻顯得是那樣蒼白無力。
大廳周圍擺放了一圈跟南家有生意往來的企業或私人送來的花圈,中間站著一大群黑壓壓的人,柒月緩緩經過他們中間,麵孔陌生或熟悉。他們見柒月出現,表情沉重地衝她點點頭,或者平時來往比較多的長輩拍拍她的肩膀,讓她節哀。她一一頷首,表示感謝。
許久,她來到人群最前麵的哭得梨花帶雨的南曉溪身邊,見到她,南曉溪本來的抽泣變成了失聲痛哭,她把頭靠在柒月肩膀上嗚咽著說:“姐姐,你可回來了!媽媽,媽媽她……”
柒月用手輕拍著她聳動的肩膀,表情歲凝重,心裏卻和南曉溪有一場難分高低的暗戰。
送走了那些前來吊唁的人之後,柒月靠在大廳裏的白色大柱子上緩緩滑坐在地上,就像白紫欒說的,她很累,用完了所有的力氣,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感覺到眼前的光線突然被遮擋住,她坐在地上眯著眼睛仰頭去看剛才還傷心欲絕,此刻卻盛氣淩人的南曉溪。“姐姐,你可終於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忘了在瓷煙還有這個家,我這個妹妹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寧願忘了你這個妹妹。讓現在娛樂圈最紅的女明星叫我姐姐,我可真是擔待不起!而且,你也從來沒正眼看過我不是嗎?”柒月不理會南曉溪的刁難,繼續閉上眼睛。
南曉溪朝前走了兩步,身上香奈兒的香水味飄進柒月的鼻腔,半個公共人物的她也接觸過許多人身上的香,但都比不上記憶裏那個叫做白紫欒的女子身上暖暖的太陽的味道。